付琛的話還沒有說完,莫然的眸光就變得隱晦不明,一道漓光飛快的從子瞳中掠過。
「我倒要感謝你家主子費心了,這麼關心我的死活。」語氣中滿是戲謔,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不甘。
付琛沒有接話,微微頷首示意,便退下了。
從頭到尾,祁冥夜都沒有露面。
莫然本就不想見他,祁冥夜不出現,倒是遂了彼此的心意。
「莫學長……」
不等莫然推門而入,久等不見人的顧淺淺聽見門外的動靜,就刷的一聲拉開了會客室的門,看見門外的莫然,激動的喊了一聲。
嬌小的身子飛快的跑到莫然的身後,接過了管家的位置,推著莫然的輪椅,緩緩地的進入了會客室。
「坐下吧,有著身子的人了,站太久對身體不好。」
莫然指了指會客室裡的沙發,示意顧淺淺坐下說話。
顧淺淺水盈盈的大眼睛頓時就泛起了淚花,眼眶紅撲撲的,像只紅眼兔子。
看著臉色蒼白的莫然,搖了搖頭,固執的站在他的面前,貪婪的看著他溫潤俊逸的身影,心中仿若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只是一直的看著他,像是要把他的身影刻進自己的眼裡、心裡。
良久,兩人都只是相對無言,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旁跟著莫然來的老管家都有些著急了。
這兩人再不說話,半個小時就要過去了。
「他、對你好嗎?」
深吸了一口氣,莫然終於打破了兩人之間窒息的沉默。
顧淺淺愣了愣,「莫學長,你不怪我?」
「怪你,怪你什麼?」莫然苦笑了一聲,「怪你私自逃離我的身邊,還是怪你不顧自己的安危,冒險替我找尋一號神經素,甚至拿自己做交易?」
看著震驚的顧淺淺,莫然眸光黯然,「我只怪我自己,怪我沒有清楚的讓你知道,我寧願永遠站不起來,也不願意你像今天這樣,為了我委屈你自己。」
放在輪椅扶手上的雙手攥成了拳頭,看著顧淺淺晶亮清澈的大眼睛,胸口一窒。
顧淺淺,你知不知道,我寧願永遠站不起來,不願意失去你……
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不得已跟祁冥夜做了交易,拿自己最在乎的人做了一筆見不得人的交易。
「不委屈,我一點都不委屈,只要你能站起來,我就一點都不委屈……」
顧淺淺瘋狂的搖著頭,眼淚卻隨著她的動作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整個人哭倒在莫然的身上。
一個在外頭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家人和歸屬感的依賴。
莫然心口一緊,心臟抽痛。
同樣心臟抽痛的人,還有透過針孔攝像頭,將會客室裡的畫面全部收入眼中的祁冥夜。
坐在沙發椅上的身軀因為顧淺淺的舉動繃成了一張弓,握著椅子扶手的大掌狠狠一捏,青筋暴起,恨不得將堅硬的梨花木捏碎。
銳利的眸光一瞬不轉的盯著監控畫面,咬牙忍住衝動,沒有馬上衝進去將顧淺淺從莫然的身上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