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從外面買東西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如塵在房中擔心得緊,險些就讓冰嬋出去尋,錦月方才抱著一包胭脂水粉回來。
似乎是走了很多路似的,錦月坐在那裡上氣不接下氣,對冰嬋說道:「好姐姐,去給我討碗水來可好?今日王妃娘娘要買的物件可真真沒累死我,現在真是又餓又渴的。」
冰嬋笑著接過錦月手中的物件,「自然是好的。沒想到咱們娘娘難得這般喜愛買這些東西。要不要我再從廚房裡給你弄些飯菜來?」
錦月驚喜,「那是更好!就勞煩姐姐了!」
冰嬋出去,錦月才歇了一口氣。如塵笑著問道:「說罷,是何事要把冰嬋支走?」
錦月急忙摀住如塵的嘴,「娘娘小心隔牆有耳!」
如塵皺眉。
錦月打開房門,四周敲了敲,見沒看到其他人影,便又關上了門,伏在如塵耳旁說道:「大將軍得知夫人病重,現如今他的兵權也穩固,想著回冷府與老爺夫人相認。」
如塵又驚又喜,似乎這一日等了她頭髮都快白了,「那自然是好。娘若知道還酹回來了,病一定會好些的!只是……」如塵猶豫了一下,「念如酹是還酹這事可是不能暴露的,如何讓功名赫赫的念將軍進入與他八竿子打不著的冷府?難不成要頂著王爺的名字?此事不能驚動殷澈。」
錦月說道:「趙大哥也與我商量了這件事,看來這件事一定要需娘娘相助了。既然不能明目張膽地去冷府,那就要悄悄地回去了。」
如塵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錦月把話說完。
「既然夫人病重,娘娘不論如何定是要回府探望的。若是殤王殿下依舊不許,那我們只能製造些謠言出去,迫使殿下點頭。你想,殿下是要爭奪太子之位的皇子,若是連側王妃的孝道都不讓尊,那王爺的孝德何來?」
「只要娘娘回到冷府,那麼府內自然有人接應。楊相和將軍的人便自會安排,到時娘娘只需把府裡的後門打開便可。」
不知道為什麼,如塵忽然覺得心中有些悶痛。本以為家人團聚她應該很開心才是,此時卻很難過。
如塵點頭,靜靜地看了看錦月,欲言又止,最後她轉身出門。
「娘娘要去哪裡?」
「你先去吃些東西罷,我去書房找王爺。」
殤王府的書房點著搖曳的燭光,殷澈高大的背影映著燭光依舊清晰。如塵靜靜地看著那身影,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輕輕敲門。
「誰呀?不知道殿下正在忙麼?」是伍全的聲音。
「是我!不知殿下可方便讓臣妾進去?臣妾……有事相求……」
良久,門開了,伍全走了出來,「娘娘,夜已深,王爺問您為何還不睡?」
如塵抬頭望向伍全,眸子裡儘是晶瑩,絕美的面容晶瑩的眸子,讓伍全不禁心臟都停了半拍,「伍全,讓我見見王爺罷……」
她的聲音帶著不自覺的顫抖,帶著無法阻止的脆弱。殷澈筆尖一顫,停住,「伍全,讓她進來罷!」
如塵似乎就要喜極而泣,急忙走進書房。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那副楚楚動人的眸子,還有未拭去的淚痕,殷澈一瞬間就感覺自己要窒息。
「王爺!」如塵見到殷澈,直直地便跪了下去,淚水就像是突然決堤一樣,讓人揪心。
殷澈皺眉,「這麼晚了,為何這副模樣?怎麼了?」
「王爺,求求王爺准如塵回家幾日罷!」
「今日錦月上街給臣妾買胭脂水粉,聽聞冷府的夫人怕是不好了。王爺!娘是如塵從小到大的依靠,如塵也是娘的寄托,如今娘在彌留之際,臣妾不希望到閉眼都未能見到如塵一面。求王爺應了臣妾,許臣妾回冷府陪娘走到最後罷!」說完,如塵的面龐早已淚流滿面,不住地給殷澈磕頭,沒有幾下,竟磕出了血!地上斑駁了幾滴血跡卻刺得殷澈眼睛刺痛。
殷澈頓然心痛,急忙走到如塵身旁,把如塵扶起。如塵抬頭,望向殷澈,眸子裡儘是哀求,淚珠卻一刻也停不下來。殷澈看著,甚至都忘記了如塵不想和他生子的事情,說道:「若是希望回冷府探望岳母大人,本王又怎會拒絕。就依了你罷!本王近日有要事在身,你先回去,過幾日本王忙完了,也去冷府探望。」
聽殷澈答應了,如塵欣喜過望,竟直直地吻住了殷澈的唇,著實讓殷澈愣住。成親這近一年來,如塵從沒有主動過,不過是一個輕輕觸碰的吻,卻讓殷澈頓時渾身滾燙。
如塵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做。或許是為了把戲做得更足些。但是那一秒鐘,她真的只覺得用一個吻才能道出自己對殷澈的感激。可是她卻不知,也只是這個吻,就能讓這個倨傲冰冷的男人為之瘋狂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