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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9) 文 / 冰霜的淚痕

    如塵醒來的時候,天色已黑。可是四周卻燈火通明。牢房陰濕腐爛的黑暗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間華麗的屋子,點著檀香裊裊,還有穿著甚好的丫鬟打掃著屋子。

    「這是哪裡?」如塵喃喃地說著。

    兩個丫鬟見如塵行了,欣喜過望,急忙走到窗前掀開帳簾,「娘娘醒了!」

    如塵不解,這兩個丫鬟的面孔十分面生,不是殤王府的人,「你們是誰?這是哪裡?」

    「回娘娘話,這裡是秦王府的冬庭客房。奴婢叫碧草,這個是奴婢的妹妹,叫碧緣,是秦王殿下屋子裡的丫頭。受了殿下的命令來照顧娘娘的。」

    如塵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兩個丫鬟,不愧是秦王的人,長得倒是幾分水靈好看。又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問道:「本宮為何會在這裡?」

    碧草急忙說道:「娘娘不必擔心。您在順天府暈倒了。殤王殿下去探監的時候發現的,秦王殿下就命順天府的衙役將娘娘送到秦王府來調養了。」

    如塵大致明白了原因,又問:「可知本宮睡了多久了?」

    「娘娘已睡了三日了。」

    如塵皺眉,竟睡了這麼久了!不知這三日可有發生了什麼。殷澈去探望她,不知是不是因為案子有了進展。

    不過想著,如塵暗暗冷哼一聲。就連她都明白這件事是誰做的,又怎麼會瞞得過殷澈的眼睛。殷澈之所以遲遲不動手,不過是因為顧忌著陳玉橋背後的勢力罷了。兩個妃子都有著他不得不顧及的東西,所以他才進退兩難。

    「娘娘,您醒了,奴婢就要通知王爺的。」碧草見如塵有些走神,為難地說道。

    如塵回過神來,想著,這裡是秦王府,她哪裡能命令得到秦王府的人。碧草不過是顧及到她是殤王的妃子罷了。

    如塵點點頭,看著碧緣匆匆離去,思緒又漸漸飄遠。

    還酹,你是不是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了呢?……

    同一片黑夜下,還酹靜靜地站在庭院的湖邊,出神的望著一片皚皚白雪上那輪圓月,眸子裡的憂傷裡還參雜著漸行漸遠的幸福。

    如埃匆匆趕去殤王府,不知道這一次,如塵的命運該將怎樣。如果她最終被皇上下令斬首,那麼,他也一定會陪著如塵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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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埃趕到殤王府的時候,殷澈正欲和陳玉橋駕車離開趕去秦王府。

    見馬車準備離開,如埃大步輕功向前,擋在了馬車前,他高聲喊道:「王爺,草民冷如埃有話要同王爺說。」

    殷澈在車中皺眉,陳玉橋不安地望了望殷澈,怯怯地說:「王爺……」

    車外,伍全為難地問道:「王爺,要不要……」

    良久,殷澈掀開車簾,冷聲問道:「說罷。」

    如埃大喜,從懷中拿出一個帕子,帕子裡是還酹小心翼翼地包著的金糕分離出來的樣品,帶著淡淡的血紅色,一看就知道是有毒的東西。

    殷澈皺眉,他大致猜到了如埃的目的,「什麼意思?」

    「王爺,草民擔心娘娘安危,特意檢驗了娘娘製作的點心,發現其實點心本身並無毒,是參入點心的材料有毒罷了!王爺,就此證明,娘娘一定是遭人陷害的!」

    殷澈皺緊了眉,因為這件事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樣保住如塵又保住權利!不過……

    轉念一想,這件事也算是陳玉橋的把柄了,如今無用,但是陳玉橋的家族並不是個安分守己的,若是能用這事牽制住他們,也未嘗不可!

    想著,殷澈唇角笑容不易察覺,他抬眼望向如埃,「舅哥的線索確是重要!伍全!好生收著。」

    如埃大喜,將東西遞給伍全。

    殷澈又說道:「本王就去秦王府救冷妃。舅哥莫要心急,先行回府,待如塵安全,本王定首先就讓伍全去府上報平安。」

    如埃心中頓時放下了一塊石頭一般,行禮,「草民替家父家母謝王爺!」

    看著如埃走遠,殷澈眼眸深邃地看了看伍全。伍全會意,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塊帕子。殷澈又回了車中。馬車重新馳聘,安靜的街上一陣喧囂,又恢復了黑夜的寧靜。

    如埃回到冷府,急忙走到冷天成房中。

    聽說如塵出事後,楊氏就一病不起,冷天成整日忙碌朝政就是呆在家中照看。如埃回來,心情頓時大好,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家人,讓他們開心開心。

    穿過院子,如埃疾奔正房。

    忽然,一陣風刮過,捲起了淡淡的積雪,還酹站在如埃面前,看到如埃無法掩飾的笑容,還酹緊繃的面色頓時鬆懈下來,疲憊地笑了。

    如埃愣了一下,唇角那抹熟悉的壞笑也掛在臉上,「放心了?」

    還酹點頭,「明日我就動身,爹娘就拜託了。」

    如埃輕步閃到還酹面前,輕拍他的肩膀,「萬事小心,有朝一日,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還酹笑了,淡淡的憂傷,淡淡的身影。一陣風吹過,吹起了二人的衣衫,淡淡的圓月映照著潔白的雪,還有那抹淡淡的笑容。

    如埃看著還酹,心中有些微微的痛楚。還酹的身影越

    走越遠,最終消失在了庭院之中。風還在輕輕的刮著,空中的明月發著柔和的光,石台上的雪潔白如玉,旁邊的竹子卻被映照的有著別樣的生機。

    如埃輕輕歎氣,一切物是人非。這個庭院中,留下了他、如塵和還酹多少年少回憶。他們的童年,他們的幸福還有他們的感情。

    不知幾年以後,他們再次相見,會是一個怎樣的場景。會不會相視而泣,會不會什麼都變了……

    淒慘的笑了笑,如埃穩步繼續走向正房。

    不論怎麼樣,他永遠都是如塵的哥哥。血濃於水,他拼出性命都會保護如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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