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總會很寧靜。
冷府的廳堂上,冷天成、楊氏、如埃、還酹都安靜地坐著。廳堂上燈很暗,燭光擺動著身影,將四人的影子斑駁凌亂。
良久,冷天成才問道:「還酹,你真的打算獨自出去嗎?」
還酹抬起頭,起身走到冷天成與楊氏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請爹娘原諒還酹的不孝。還酹六歲被爹救回來,一心想著報答冷家對還酹的恩情。」傾國傾城的面龐在燭光下有些暗黃,如埃看不到還酹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緊澀,如埃聽著心都微微發痛。
「如今,還酹長大了,想要更好地鍛煉自己,想要讓自己更強大來保護這個家。請爹娘允許!」
冷天成垂目許久,歎了一口氣,說道:「還酹,爹知道你。如塵嫁給殤王你心中難過,爹也不攔你。你也大了,出去闖闖並無不好。明日我就讓常安給你準備些盤纏,哪日走,你自己定就是。」
自從如塵嫁入殤王府,楊氏每日都很憔悴,如今聽說還酹也要離開,心中更是難過。她抹了抹眼淚,起身將還酹扶起,看著還酹俊美如妖精的臉,她哽咽地說道:「還酹,是如塵負了你,你也莫要怪她,她自然也是身不由己。這十年來,娘一直把你作我親生的孩子對待,如今你也要走,娘心中自然難過。不過你是七尺男兒,理應出去鍛煉一下的。如今娘也沒有什麼好多囑咐的,只要你好生照顧自己,不要病了傷了。若是如塵知道了,她定是會傷心的。就算是為了如塵,你也要好好的,明白嗎?」
還酹輕輕地為楊氏拭去眼淚,笑著說道:「還酹知道了。爹娘也要保重好身子,待幾年後還酹有了些成就再回來看你們。」
說罷,堂上又是一片沉寂。
直到常安急急忙忙衝了進來。
「老爺!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堂上人齊齊起身。冷天成冷聲喝道:「常安!什麼事?!快說!」
常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老、老爺!小姐哦不!娘娘,娘娘出事了!」
還酹大驚,大步邁到常安面前,面色慌張,「如塵怎麼了?!」
常安臉色蒼白,「娘娘她在給王爺的茶點中下了毒,王爺未吃,娘娘為王爺試吃自己中了毒了!」
廳堂上所有人都驚住!怎麼會!這不是如塵能夠做出來的事啊!
「娘娘至今昏迷不醒高燒不退,找了好幾個大夫都無濟於事。如今已經請了宮裡的太醫來,怕是要鬧到皇上那裡去了!」
楊氏大驚,當場就昏了過去。冷天成急忙抱住,可是臉上卻儘是不相信。
如埃與還酹大驚愣在原地,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老爺……?」常安見已亂作一團,小心翼翼的喊道:「大少爺?……二少爺?……」
如埃首先恢復了理智,「還不快把夫人扶回房中!快去請大夫來!」
常安急忙應了一聲,合著幾個小廝丫頭一起陪著冷天成扶著楊氏回了房間。
廳堂上頓時只剩下了如埃與還酹。還酹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傾城的臉龐蒼白蒼白,他的雙拳緊緊地握著,青筋都要暴跳出來。
如埃拍了拍還酹的肩,「你不要著急,我這就去王府。」
「我也要去!」還酹的聲音都在顫抖,嘶啞著壓著自己的痛苦。
如埃急忙說道:「你瘋了麼!你是念如酹,冷妃娘娘中毒了,你有什麼身份去?!」
還酹不再說話,他現在巴不得飛到如塵身邊去陪著她!如塵從小安靜,怎麼會做出這種傻事來!而且在自己做的茶點中下毒,只有傻瓜才會這麼做!她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可是他不能去!
「你好好在府中照顧爹娘,我快去快回。你也過幾日再走罷!我知道不見如塵安全你也不會放心的。」
還酹倔強地站在原地,不願多往回移動一步。
「還酹!」如埃壓低聲音喊道,「理智點!」
終於,還酹放棄,他頭也不回地走向屋後。廳堂上只剩如埃一人。如埃歎氣,「就知道如塵嫁入帝王家就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的!」說罷他向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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