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們下去找婷婷的時候,碰到一個男人抱她出來,說她是被蛇咬了……」阮子謙道。
「什麼男人?」阮書雲皺眉問道。
「哼,就是那邊和那個丑姑一起的黑衣服男人」李翔不屑的說道。
「那我去林子裡找找那蛇」阮書雲著急的準備下坡去。
「不用去了,剛才那個男人說,這世上能就妹妹的就只有和他一起的那個丑姑娘」阮子乾雖然有些懷疑,但是現在情勢危急,妹妹的臉色已經發青,再下去找死蛇,這一來一去的耽擱時間。
「要不這樣」阮書雲沉吟了片刻道:「你們先帶婷婷去求求那姑娘,若能救她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就得做兩手準備,我現在去林子看看是什麼毒蛇,如果那姑娘解不了毒,再試試咱們的解毒丹。」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二叔了,阮子謙對這個二叔一直都是十分依賴的,從小到大親生父親沒有怎麼管過他,這二叔倒是時常陪伴他身邊,教他功夫和為人處世的道理。
某種意義上說,這個一直沒有成家的二叔更像是他的父親。
阮子謙急匆匆的抱著妹妹和李翔一起幾步跨到張媛媛面前,阮子謙正要開口求張媛媛給自己妹妹看看,誰知道李翔去開口了。
「喂,那個誰,聽說你懂點醫術,快給這位小姐看看」李翔走上前去昂著頭,委實不客氣的說道:「如果醫好了重重有賞!」
阮子謙一聽李翔這話的口氣,暗道要糟,心裡大罵這小子簡直是個豬頭,要耍貴公子的威風也是在現在啊,現在妹妹還昏迷著,正是求人的時候,居然跑去和人這樣說話,真是欠揍!
果然,那醜丫頭伸出食指懶洋洋的掏了掏耳朵,對正在考鹿肉串兒的軒轅騰道:「軒轅,這兒有條狗在狂吠,好像是不認得人,喂喂喂的,真難聽,把他給我踹到坡底下去,免得再面前晃!」
「媽的,你敢讓人踹我!」那李翔一直是高高在上備受吹捧的李家嫡子,哪裡受過這般惡氣,頓時就炸毛了,一腳就搶先踹向張媛媛。
「砰」
很不幸,他踹出去的腿,貌似踢到了一塊「鐵板」上了,「卡嚓」一聲竟然骨折,原來這塊「鐵板」是某個人踹過來的腿。
眼前一個身穿金色長衫的俊美男人風度翩翩的擋在了丑姑娘的前面,那李翔一向標榜自己是風流公子,誰知道和這男人一比,那簡直就是上不得檯面的一坨屎。
「啪」
那俊美的公子腳一抬,便如同踢石子一般,輕鬆寫意的將抱著腿嚎叫的李翔踹下了坡,咕嚕嚕的滾得一路慘叫。
惹得坡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沒想到實力強橫素來跋扈的李翔,竟然像踢垃圾一般被踢下坡。
「媛兒,鹿肉串好了,你先嘗嘗味道如何!」軒轅騰踢走了那只礙眼的「狗」,屁顛屁顛的將自己先烤的十串鹿肉獻媚似得送到張媛媛面前,一副祈盼的樣子望著她,似乎很想聽到一句肯定的話。
張媛媛也不客氣,接過來咬下一口肉,邊嚼邊批評道:「烤得什麼啊,這麼柴,難吃死了,注意要烤得嫩一些,再去烤二十串過來!」
「真有那麼難吃嗎?」軒轅騰懷疑的轉身嘟囔道:「死丫頭,真要那麼難吃,怎麼還要烤二十串,切,女人真是口是心非!」
「呵呵呵,活該!」守在爺爺身邊寸步不離的小丫頭叫歐陽蘭,是西臣國單三朝元老歐陽元直的孫女,那昏迷的正是他爺爺歐陽元直。
自從西臣被魔軍踏平後,他們祖孫二人就帶著十幾個僕從逃往了西祁這邊,一路上盤纏用盡,不得已到了這玉琅山後,進山採藥打獵為生。
只可惜他們對這玉琅山不熟,走走就迷路了,再加上此處靈獸的等級頗高,他們帶去的人修為都不算太高,便落得饑一頓飽一頓,十分狼狽。
歐陽蘭見那伙子瞧不起人的世家子弟中有人在那醜丫頭處吃了癟,心裡著實痛快,剛才她爺爺被那可惡的小子重傷的時候,那夥人就是在那邊幸災樂禍,真是報應輪迴來得快,嘿嘿,很快就輪到他們了。
看到囂張跋扈的李翔在這丑姑娘面前吃了大虧,阮子謙自然受到了警告,他原本就是來求人的,哪裡還敢擺出半點世家子弟的派頭來,十分謙恭的走到張媛媛面前,將妹妹輕輕放在草地上。
雙手作揖,躬身行禮,阮子謙言辭懇切的請求道:「聽說姑娘是解毒妙手,求姑娘給我妹妹看看,她被毒蛇咬了命在旦夕」
這人說話的口氣還算能聽,張媛媛沒有先前對那穿藍衣服小子的惡感,不過也沒啥好感,便隨手揮了揮那鹿肉串道,口裡塞著鹿肉含糊不清的道:「誰說唔是解毒妙手了,我不會解毒,誰說的,你找他去。」
阮子謙一聽,心裡「咯登」一聲,低頭一看,妹妹臉上的黑氣越來越濃,再是耽誤不得,他突然咬了咬牙,狠狠心,「噗通」一聲跪在了張媛媛面前道:「我是北翼阮家的二子,阮子謙。若是姑娘肯救我妹妹,無論姑娘吩咐什麼,我都盡力為姑娘辦到。」
「哦,你是北翼阮家的人!」張媛媛昨兒聽那武秀講了些他們北翼五個家族的事情,便好奇的問道:「你是阮子鋒?」
「不是,阮子鋒是我大哥」阮子謙有些慚愧的道,說起大哥,那是他們阮氏一族的驕傲,是個極有修煉天賦的天才。
「哦,你起來吧!」張媛媛想了想,決定還是救救這姑娘,反正今晚缺帳篷,不如就讓這小子給準備兩頂帳篷。
「姑娘,可否答應給我妹妹解毒?」阮子謙唯恐張媛媛不答應,並不肯站起來。
「我可以給你妹妹解毒」張媛媛眼珠子轉了轉,黑狐狸臉兒瞅著阮子謙突然露出一抹詭袤的笑容:「不過,你得給我當一年的僕人,你可願意!」
「僕人!……」阮子謙難以置信的盯著張媛媛,他這個阮家的二公子,身邊小廝林立,從未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去服侍別人,成為別人的僕人。
「師父,這又是在鬧哪出?」勾陳一邊無奈的烤著鹿肉一邊對軒轅騰嘟囔道:「難道我服侍她還不夠好,還要另招一個僕人使喚!」
「哈哈,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得,巴不得在你師父跟前伺候著」軒轅騰好笑的轉頭看了看那阮家二公子一陣白一陣青的臉,同情的道:「嘿嘿,估計從今天開始那個阮家二公子就要開始學習怎樣端茶送水了,真是可憐!」
「你到底是要救你妹妹呢,還是不救啊?」張媛媛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眼猶豫不決的阮二公子道。
「救!」阮二公子看了看躺在地上昏睡的妹妹終於下定了決心:「我答應你!」
「好,嘿嘿」張媛媛看著阮子謙道:「咱們就不立字據了,我相信阮公子的人品應該不會讓我失望。」
張媛媛站起來,將手裡的串鹿肉的樹枝扔到一邊,蹲在那石榴裙姑娘面前,仔細端詳一番後,從海藍戒的納物空間中,取出一個藍色小瓶子。
白嫩的手兒一翻倒出一顆六條雲紋的丹藥,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四散開來,阮二公子盯著那丹藥上的六條雲紋,眼睛都直了,這可是六品丹藥啊!
這丹藥若是拿去拍賣行,至少也在萬兩黃金以上,用這麼貴重的丹藥給自己妹妹解毒,算起來人家讓自己給她做一年的僕人,也不算過分。
要知道買個小廝的價格,也就不過是五十兩銀子,這一萬兩銀子得買多少個小廝!想到這裡原本心有不甘的阮子謙,竟然奇跡般的內心平和了。
果然不愧是好藥,這顆六品解毒丹一下去,那阮婷婷臉上的黑氣便立刻開始消散,那傷口出竟然流出一股子黑血,似乎有什麼在血脈裡攆一般,將她體內的蛇毒趕出來流乾淨了。
「呵呵,沒事了」張媛媛看到那黑血流乾淨後,流出了紅色的血液才給她上了點藥止住血。
「多謝姑娘對我妹妹的救命之恩!」阮子謙大鬆了一口氣,要是妹妹出了事,回去可不好向父母大哥交代。
「呵呵,不用客氣,你妹妹的病是你做我一年僕人換來的,咱們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無需言謝!」張媛媛笑笑說道。
「好,在下將妹妹送回去安頓好,一會兒就過來聽姑娘使喚!」阮子謙倒是一個說話算數的君子。
「嘿嘿,好,不過,記得帶個大帳篷和一個小帳篷過來!」張媛媛笑得很是歡樂,嘿嘿,果然還是不要背著帳篷滿山走,有人的地兒就有帳篷睡。
「是!」阮子謙態度極好的應承道。
「呵呵,你這個僕人還滿上道的」張媛媛笑著打量了下他道:「你以後就叫謙謙吧!」
「……」阮子謙極度壓抑著自己想立刻暴走的心思,這尼瑪謙謙也太肉了,他娘親大人都沒有這樣叫過。
「謙謙這名不好?」張媛媛看他半天皺著眉頭不應聲,便說道:「要不叫子子,或者阮阮。」
「哎!」阮子謙終究被眼前這丑姑娘強大的邏輯打敗了:「就叫小謙吧!」
「呵呵,謙謙,你快送你妹妹過去吧」張媛媛很是期待著他速度拿帳篷過來,軟語安撫道:「記得早點過來吃鹿肉,我讓軒轅給你留著。」
「……」該死的「謙謙」,阮子謙從來沒有這麼痛恨自己名字中的謙字。
阮子謙悲催的被張媛媛算計成了僕人,而坡下更悲慘的是斷了一條腿又被踹到下面的李翔。
也怪他平日裡人品太差,飛揚跋扈慣了得罪了不少人,即便是本家那些子弟雖然表面上奉承他,心裡也是恨得不行得。
今日他淒慘的被人踢下草坡,他帶去的族裡那些子弟竟然假裝沒有看到,沒有一個人要下來扶他上去的。
不過李翔此刻也沒有那麼多心思來埋怨他那些血親兄弟們,腿疼得好像一跳一跳般,大滴的汗水落了下來,濕透了衣衫。
這時候,勾彥這個好人抱著一打捆干樹枝過來了,他這人做事講究要做到極致的好,這根他學習陣法時候師父要求他嚴謹分不開的,所以那一捆干樹枝可謂精挑細選,以至於上邊的幾個都已經吃上鹿肉了,他才抱著柴禾慢吞吞的往回走。
「哎呦,哎喲!」
聽到坡底那邊傳來的呻吟聲,勾彥吃了一驚,是誰又被蛇咬了,這附近的毒蛇還真多,看來晚上要撒點驅蛇粉才行。
「咦,怎麼是你?要不要我扶你上去,你可以去求求媛兒姑娘,她能治好短腿……」勾彥奇怪的看著這個藍衣少年,這不是剛才那個氣勢洶洶要拿劍刺自己帶的那個人嗎?怎麼轉眼就斷腿躺在這裡了。
「閉嘴!」那藍衣少年絲毫不領他的情,惡狠狠的衝他吼道:「滾,誰要你多管閒事!」
「得,為你好卻不討好,算我遭狗咬!」勾彥一聽他這語氣也實在不爽,抱這那捆柴禾慢悠悠走了。
「你……」李翔看著那黑衣男人抱著柴禾慢悠悠走了,心裡又有些後悔起來,剛才要是讓這人幫幫自己,說不定那丑姑真能給我治好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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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話又說回來,這腿就是那丑姑讓人給自己弄斷的,她即使能治好也未必肯給我治啊。李翔這時候一陣懊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要去招惹那個心黑手辣的醜八怪了。
「咦,李翔,你怎麼了?」阮書雲拎著那條死蛇的半截走了過來,驚訝的看著斷了一條腿的李家大公子在坡下呻吟。
「被……被那個丑姑讓人給踹下來了」李翔疼得冒著汗說道。
「哦,你是不是說了什麼得罪人的話了?」阮書雲一看這情形就知道那幾個人絕對不簡單,這麼輕易的就將實力不算太弱的李家大公子給踹下坡來。
「哎,我也不知道那些這麼厲害,阮書,你能將我扶上去嗎?我腿疼得厲害」李翔說起這事也是頗為懊悔,現在腿斷了在這危機四伏的玉琅山可是很危險的,他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這阮書雲。
「來,我背你上去!」阮書雲看了看李翔的情形,走上坡是不大可能,索性蹲下身來將他背在了背上。
李翔雖然被背在阮書雲的背上,心裡老是想到他手裡還捏著半截死蛇,就抵在自己的屁股處,心裡就老覺得很不舒服,從小他就怕蛇和蜈蚣,靠的這麼近想死的心都有了。
阮書雲自然不知道這李大公子心裡這麼計較,他一門心思的擔憂著侄女能不能得救。
剛才他仔細觀察了這死蛇,這條花蛇長相奇特,他以前從未見過,所帶的解毒藥也解不了這蛇的毒。唯一就是希望真如那黑衣男人所說,那丑姑娘能救自己侄女之病。
……
涇陽城一處僻靜的巷子深處,一個小門進去又是另外一片天地,碩大的一處院落內,荷塘邊有一種精緻的小樓。
這裡正是黑斧幫在涇陽城的秘密總壇,如今在黑斧幫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黑斧幫當家人換成了大當家的親弟弟,不服的幾個堂主統統被一夜滅門,一時間整個黑斧幫人人自危。
據說那大當家的被俘到了城主府後不久就被他弟弟呂老怪救了回來,回來後他就病了,也不知道得了什麼怪病渾身軟成了一灘泥,連上個廁所都得要侍女來服侍。
那呂老怪似乎與他大哥關係極好,大哥生病後,他便搬進了大當家的小樓,說是方便服侍他大哥,只是入夜那小樓時常發出一些奇怪的呻吟聲,讓巡邏的護衛們十分好奇。
這日,呂老怪為了幫中事務,親自去了臨近的北原鎮,臨走時給呂桃夭灌了一粒軟筋散與散功丹,又命看護的抱琴等侍婢好生侍候,這才讓人備車出了門。
等那呂老怪走了半個時辰,抱琴和小翠才敢悄悄的接近公子,準備給他套上衣衫,此時的公子憔悴不堪,身上遍佈掐痕,抱琴看著心疼的直掉眼淚。
「不要……浪費……時間」因為吃了過量的散功丹和軟筋散,以及連日被灌了數顆陰陽和合丹,他的身體內的精氣神幾乎被消耗殆盡,說話也不太利索,頭也經常發昏。
「公子,我們該怎麼做?」抱琴焦急的看著公子,這呂老怪好不容易出一趟門,現在的機會稍縱即逝,可是門口守著數個暗衛,一旦出去就會立刻被發現。
「我讓你找得十香軟骨散的解藥找到了嗎?」呂桃夭壓抑著自己快要瘋狂的情緒問道。
這幾天****夜夜的被呂桃山這個變態折騰著,每次他都將他用最屈辱的姿勢吊在房樑上,用各盡種方法折磨他,簡直生不如死、
他發誓如果他能逃出去,他一定會千倍百倍的向呂桃山討回今日的屈辱!
「找到了!」抱琴難過的哭了起來:「可是奴婢卻沒有找到化功散的解藥。都怪奴婢太笨了,那麼多瓶丹藥,奴婢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