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老爺身邊才夫人一位正妻,您瞧著別的府裡,哪位老爺沒個妾或是通房丫鬟?可咱家老爺可就鍾情夫人一位,旁的女子都瞧不上眼。可眼下府上多了一位貌美的小姐,人家還沒有出閣便住在咱們府裡,這事若是傳出去,恐怕……」鵲雨見阿財娘神色微動,便繼續道:「恐怕不太好聽。」
阿財娘心裡咯登了一下,覺得鵲雨說的在理。
那位林婉茵還沒出閣,以什麼身份住在她們府裡?
「老夫人,咱們家老爺如今也算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可身邊卻只有夫人一位嫡妻。而咱們家的這位夫人又要忙著自己的接生事業,如今這事業可是越做越大,哪裡還顧得上照顧老爺?」
見阿財娘為之心動,鵲雨上前替她推拿按背,眉飛色舞道:「老夫人,您身邊有春喜伺候著,老爺那邊卻是連個端熱水的都人沒有。奴婢看著也是心疼。您瞧著,讓奴婢去伺候老爺可好?至少還有個人能給老爺端個茶遞個水,晚上倒個洗腳水什麼的。」
阿財娘扭頭愣看了鵲雨片刻,思量後便笑開了花,「嗯,好,你就去老爺屋裡伺候。」隨即便沉下臉來,「夫人有她的事兒要做,就隨她去。但老爺,你定要伺候好了。」
鵲雨心領神會,她只要伺候好老爺,夫人就與她無關了。
老夫人定也是這個意思。
想到這裡,鵲雨手上的力道更加有節奏,「老夫人放心,奴婢定會伺候好老爺的。」
能到胡阿財身邊,鵲雨是求之不得。
「不光要伺候好。還得留意著老爺與夫人,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事,就要來稟告我。」阿財娘很享受著鵲雨的伺候,閉著眼道。
鵲雨在一旁卑躬屈膝的諂媚道:「老夫人放心,奴婢一心向著您,只要您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老夫人您的吩咐。奴婢定會去照辦。」
阿財娘聽著心裡極為舒服,對於鵲雨她一直是滿意的。鵲雨比春喜能說會道,又會討人歡心。長得也是標誌。
做個通房丫鬟的資格,她還是有的。阿財娘心裡念叨道。
那邊,花姐已經與春喜在收拾後院裡的一間空房,準備給林婉茵住。
「春喜。我瞧著那鵲雨可比你會哄老夫人歡心。」花姐也是隨口一說。
她本是去找的鵲雨來幫她一塊收拾,結果來的卻是春喜。她親眼瞧著鵲雨去了阿財娘的屋裡。
春喜心中早就對鵲雨不滿,每回鵲雨的活,最終都是推給了她來做。
「她想著去伺候老爺呢,哪裡有空做這些。」春喜一直都找不著人來哭訴。花姐不是胡家的人,平時人也和善,她才放心說這些的。
伺候老爺?花姐心都差點蹦出來。老爺這個稱呼她一直都聽不大習慣。但也知道指的是胡阿財。伺候這個詞裡面的深意,花姐也懂得。
那個小丫鬟竟然對胡阿財有意思。
仔細想來。花姐也意識到了什麼,「春喜,你跟我說說,這個鵲雨與老爺?」她還真沒留意過這些事情,想必麻姑更加不會在意。
春喜有些遲疑,垂下頭去,她可不敢去嚼主家的舌根。尤其那個鵲雨,若是被鵲雨知道她在背地裡編排她,日後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找她麻煩。
花姐瞧出了春喜的擔憂,走上前保證道:「春喜,你放心,我定不會說出你的。」
「嗯。」春喜經過深思熟慮,便點頭道:「是的,鵲雨一直都對老爺存著心思,不過,不過老爺似乎對鵲雨沒有那個意思。」
鵲雨百般慇勤,她卻從未見過老爺正眼瞧過鵲雨一眼。
「這是何時的事情?」花姐神色焦急,就在身邊,竟然不曾發現。
「早就有了。」春喜略一思忖道。
早就有了?也不知麻姑可有發現。
「可都收拾妥當?」就在此時,麻姑攜著林婉茵,笑語晏晏的進屋了。
見花姐臉色難看,再瞧向一旁同樣怛然失色的春喜,麻姑笑著打趣道:「春喜,可是你犯了錯?」
這原本只是麻姑的一句玩笑話,誰知春喜竟然噗通一聲跪地了,「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喲,這是怎了?」麻姑瞧向花姐尋求答案,難不成還真是惹了花姐生氣?
麻姑忙扶起春喜,笑著安慰道:「不怕,花姐脾氣好著呢,就算惹了她,也不至於如此。」
「這間房我已經與春喜收拾乾淨。」花姐越過麻姑,走到林婉茵身邊,「林小姐且先住著,若是缺什麼便與我說。」她如今住在胡府,雖是客人,也幫著打理一些府裡的事情,這也算是在幫麻姑吧。
見花姐越過自己時衝著自己使了個眼色,麻姑便心中瞭然,定是有什麼事,不便在林婉茵面前說起。
安頓好林婉茵後,花姐便攜著麻姑出了後院,去了麻姑的房間。
「你這是怎了?」見慌慌張張的花姐,麻姑心中更加疑惑了。
花姐關好門窗,滿臉擔憂之色道:「你個傻娘子,男人都被人盯上了,還什麼都不知。」
男人被人盯上?
「你是說鵲雨?」麻姑不以為然的模樣道。
「你已經知曉?」花姐嘴巴張的老大,「可要找個由頭將鵲雨給打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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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麻姑在一旁坐下,「她不過是個丫鬟,何必為難她。」
這麼好說話?花姐也在一旁坐下,「你就不擔心?」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若是想變心,我怎麼也攔不住。」麻姑拿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倒了被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花姐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茶杯,厲聲呵斥道:「你是真這麼想?還是氣的?我瞧著阿財意志堅定,對你也是死心塌地,不會被鵲雨勾引去的。你還是趁早解決掉這個後患。以免將來麻煩。」
「我才不要惹這身麻煩呢。」麻姑仍然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說不定,人家也有意思,我何必做那惡人。」
花姐自然清楚麻姑指的人家,是胡阿財。
「你瘋了?淨說傻話!不管他有沒有那個意思,你都得先給他……」花姐做了一個砍斷的手勢。
麻姑歎了口氣,鵲雨的那點心思。她當然知道了。想必胡阿財自己心裡也早就清楚。
她又不是真的麻姑,對於胡阿財,他們目前只是名義上的夫妻。難不成還讓胡阿財當一輩子的「光棍」?
要不,就給他找個女人?
「老爺,您回來了?奴婢給您打水梳洗去。」院子裡鵲雨慇勤的聲音不絕於耳。
花姐與麻姑互視一眼,危急真的來了。
只見胡阿財推門而入。見房內沒有動靜他還以為屋裡沒人,見坐著的花姐與麻姑。胡阿財一怔,「你們怎半點聲響都沒有,嚇我一跳。」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花姐沒好氣的回道。
胡阿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是嘿嘿笑了笑。
「老爺,您先洗把臉,奴婢再去給您端蓮子羹。」鵲雨歡歡喜喜的端著臉盆進屋。見到沉著臉的花姐與麻姑,嚇的腳下一頓。差點將臉盆打翻。
她也以為屋裡沒人。花姐那幾乎要將她吃掉的眼神,讓鵲雨發楚。
很快,她便假裝若無其事的朝著麻姑與花姐行禮,然後大搖大擺的將臉盆端了進去,伺候胡阿財梳洗。
「不必,我自己來。」胡阿財推開鵲雨,沒曾想鵲雨硬是要上前伺候。
花姐瞪了一眼麻姑,眼神似是在說:你還愣著做什麼?
見麻姑無動於衷,花姐忍不住道:「鵲雨,方才讓你來幫我收拾後院的小屋子,你怎不見了人影?這會子倒是有空了?」
鵲雨手中擰帕子的手一頓,旋即笑了起來,「方纔是老夫人喚了奴婢過去。」心裡卻是冷哼了花姐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
隨即便衝著胡阿財喜笑顏開道:「奴婢這就給您端蓮子羹去。」
「不必了。」麻姑的聲音劃破了整間屋子裡,鵲雨抑制不住的得意。
鵲雨亦是愣住,片刻後,才支支吾吾的道:「是老夫人派了奴婢來伺候老爺。」
是啊,我有老夫人撐腰,怕什麼,「老夫人見夫人忙著接生一事,沒有時間照顧老爺,便派了奴婢來伺候。」鵲雨扯開嗓子,笑盈盈的道。
「日後你不許進我的屋子。」麻姑本來是滿不在乎,可見鵲雨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便心中不願讓她舒暢。
「這……」鵲雨撇撇嘴,哪個稀罕進你的屋子,「奴婢得來伺候老爺。」
麻姑站起身來,走到胡阿財跟前,質問的口氣道:「你需要她伺候?」
胡阿財壓根沒搞明白當前的情況,搖著頭,癡癡傻傻的看著麻姑。她是在生氣嗎?胡阿財心中的喜悅之情難以言明。
「瞧見沒?老爺無需你的伺候,日後你不許進我的屋子,離老爺遠些。」本還想著鵲雨若是有意,成全他們也無妨。
可就鵲雨這滿腹詭計的性子,麻姑還不能讓她留在胡阿財身邊,若是留了她,日後生下個一男半女,那大妹他們幾個的日子該如何過?
若是真要在身邊選一人,春喜都比鵲雨強。
見鵲雨不服的模樣,麻姑走上前去,深邃的眸子讓鵲雨發楚,「你若是再敢有旁的心思,我就將你賣給牙婆,本夫人絕不是隨口一說。」
鵲雨聞言,嚇的變了臉色,顫顫巍巍的離開了房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