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府內。
一張長長的矮桌上,二皇子盤腿坐在正座之上,安慶侯坐在下首位置,曹守義緊挨著坐在父親下首。
桌上擺著各種美味佳餚。
「來,恭喜世子爺。」二皇子舉起酒盅,哈哈大笑道。
安慶侯與曹守義皆是笑語晏晏的舉起了酒盅。
三人空中碰撞,一飲而盡。
「勤王,這麻姑一事,您當真就這麼算了?」安慶侯這不算是詢問,算是提醒。他聽人說,二皇子前段時間去了胡阿財家中,還幫著麻姑獻了不少血。
「算了?」二皇子呵呵冷笑了幾聲,「一個村婦而已,表舅覺得會有什麼威脅?」
安慶侯被問住了,的確是沒什麼威脅。
「她威脅不到咱們的。」二皇子肯定的說。
又想到了什麼,繼續道:「或許,她還能幫到咱們。」說完陰笑了起來。
「哦?」安慶侯不解,那村婦雖說的確威脅不到他們,但能幫到他們一說,有些天方夜譚了吧。
「父皇一直宣揚醫術,認定治病方能固本,固本方能安國。這老百姓都能瞧上病,個個活個長壽不老,那便是父皇的心願。本王開立這保仁堂也是這個目的。父皇前些日子問本王,保仁堂裡的大夫的醫術可有長進?本王想著,父皇定是瞧慣了這些傳統的看病診脈,期盼著新鮮的玩意出來了。」善於揣摩聖意,這是二皇子最大的優勢。
安慶侯茅塞頓開,豎著大拇指驚呼二皇子聰慧過人。
「既然如此。直接讓那麻姑去宮裡不就得了。」曹守義輕飄飄的道。
卻被父親喝斥道:「胡說!讓她去宮裡做什麼?給皇上表演剖腹取子?」說完怫然不悅,這一向聰穎的兒子。今兒怎麼在二皇子面前犯起了糊塗。
曹守義覺得自己失言了,忙垂下了頭。
「不礙的。世子也是好意。」二皇子忙解圍。
安慶侯轉嗔為喜,瞬間換了一副笑臉對著二皇子,唯唯諾諾的問道:「勤王可有什麼打算?」
二皇子有些無奈的表情,歎著氣道:「哎,本想著讓那麻姑去保仁堂坐診,沒曾想,竟然被她給拒絕了。」
什麼?她……她竟然敢拒絕二皇子,當今的勤王殿下?安慶侯與曹守義皆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們知道,二皇子不喜歡用強行的手段。喜歡讓人心甘情願的跟著他做事。
所以,結果可想而知,二皇子定沒有說動麻姑。
「那是她沒福分。」二皇子相邀竟然還拒絕,定是不知深淺,愚鈍到家了。
二皇子端起續上的酒盅,一口飲盡,眼底閃過一絲凌冽。
而麻姑替人剖腹取子一事,在京城漸漸傳開。起初這事是先在大夫們之間傳開,漸漸又傳了出去。
「傷口癒合的挺好。」麻姑替小馬嫂子做完一系列的複查。舒展了眉梢。
小馬嫂子對於肚子上的這道傷疤,卻是顯得灑脫。或許是家人不介意的緣故。
小馬哥說,就當是不小心割破了,留下了傷疤。無礙的。
有了家人的理解,小馬嫂子更是不在意了,「我自個也覺得這些日子身子好多了。」
這些日子。麻姑都是親自指導的,並沒有讓小馬嫂子一直在床上呆著。該有的活動麻姑都讓她堅持著。
這月子也坐了快兩個月了,胡家人對她是照顧的極周到的。眼看著。瘦瘦的下巴圓潤了起來,人都胖了好幾圈。
「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們。」小馬娘感激的抹起了眼淚。
「快別這麼說,這都是應該做的。」麻姑上前安慰起來。
小馬娘轉身衝著一旁的小馬哥叮囑道:「你日後定要好好跟著胡大人,好好報答他們一家子。」
小馬哥眼下已經跟在了胡阿財身邊,胡阿財雖不是什麼大官,可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太子身邊的人自不會差。
「娘放心,我會好好跟著胡大哥的。」因為官職的原因,小馬哥已經改口稱呼胡阿財為大哥了。
胡阿財幾番讓他直呼阿財,小馬哥總是訕訕的點頭,卻始終不肯改口,胡阿財也只好隨他去了。
「這原也是分內之事,加上小馬哥又是阿財的朋友,這更不值得您天天言謝了。」這謝字,小馬哥一家幾乎每日都要說上好幾遍。
「該謝的,該謝的,不光要謝,還得記在心裡。」小馬娘嘴裡的謝字,不光是謝麻姑救了她兒媳和孫子,還有留他們一家吃住。
麻姑笑了,明白老人家的心思,「眼看著就要過年了,這人多反而熱鬧。我公公婆婆也剛從老家過來,一家子除了孩子,就幾個大人,本也寂寞的。看她最近忙活的那麼樂呵,我反要多謝你們了。」
小馬娘心知麻姑這是在安慰她,真是個善良的主兒,她心裡歎道。
卻也不想再多言反駁,這樣反而顯得矯情,駁了人家的好意。
他們確實也沒地方去,這大冬天的,大人能將就,恐怕孩子就將就不了了。
小馬娘在心裡暗暗發誓:日後定要包攬了這府裡的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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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見小馬娘不做聲,麻姑通過察言觀色,也大致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嬸子放心的在這裡住下,不必多想。如今小馬哥在阿財手下做事,住在府上也屬正常。您就放寬了心在這裡住下,把孩子和嫂子照顧好了,讓小馬哥放心的跟著阿財做事。」
小馬娘面有愧色,自個真的多心了。看著胡家人拿他們一家當自家人對待,自個每日想七想八的,反而顯得生分。
「誒,我定會照顧好他們娘倆。」沒有再說謝字。
「來,小小馬兒來找娘親啦。」花姐咯咯的笑著,抱著小馬哥的兒子進屋了。
小小馬兒是麻姑替小馬哥的兒子暫時取的一個小名,隨他爹小馬兒取的。因為小馬哥一家還沒給孩子想好名字,所以就這麼先叫著。
花姐將孩子抱到床邊,交給小馬嫂子餵奶。
花姐成親多年一直沒有孩子,確是特別的喜歡孩子。麻姑已經悄悄的替她做過檢查,一切正常,但從未過問是何原因。她擔心原先的麻姑知道,自己再去過問,反而露出馬腳。
「二嫂,那個,那個人來找你……」胡彩玉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
「誰?」麻姑疑惑的問。
「那個……張末安。」那晚強行將麻姑帶走的瘦小男子,胡彩玉仍是記憶猶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