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凌雲不知道她有沒有在聽,可是他還是要說,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帶著無盡的悲涼:「我們隊長是個東北人,說話大嗓門,很愛笑,那年我們都還是新兵,我,楚銘宇還有歐陽劍,對他,我們都很不服氣,覺得他沒有什麼能力,我們看不起他,甚至在背後說過他,罵過他,這些他都知道,卻從來都沒有生過氣。」慕容凌雲說著,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臉上表情痛苦,那段歷史他以已經很久沒有想過了!
安琪慢慢的鬆開了她的手,仔細的聽著,慢慢的向門邊靠近著。
「他第一次帶著我們出任務,因為我們平時練習灌水,所以對這次的任務我們可以說是完全勝任不來,隊長的大嗓門一直在嚎叫著,保護著我們,還在罵著我們這群猴崽子,說我們不好好訓練,現在吃虧了吧。」
安琪慢慢的打開了衣櫃的門,眼睛紅腫的看著他,靠在衣櫃的門邊。
慕容凌雲看了她一眼,繼續看口說道:「即使我們很弱,但是那一次的任務才讓我們知道,我們隊長,才是真正的兵王,他可以帶著一隊的菜鳥完成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為了保護我們,他卻沒能活著離開那裡。」慕容凌雲深呼吸,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看著安琪怯怯的伸過來的小手,輕輕的握住,「等我們回來,我們才從大隊長那裡知道,原來在隊長的心裡,我們是他最看好的人,在隊長的遺囑中,他說,猴崽子們,好好訓練啊!」慕容凌雲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徹底的崩潰了,將頭埋在自己的膝蓋中,不讓安琪看到自己的淚水。
安琪看著他哭,呆呆的坐在那裡,原來,他們是一類人,心裡都有一個不能觸摸的傷疤。
「如果,如果我們以前有好好訓練,隊長,就不會死,就不會為了我們賠上了自己的生命。」他說著,聲音裡帶著無盡的顫抖。
安琪知道,那顫抖,是無盡的悔恨,更是他對自己的責罰。
安琪坐在地上,靠在他肩頭,輕輕的開口:「所以,上一次,你寧願自己死也要讓他們活著回來!」她忘不掉,那次他差點就去見了閻王爺,現在身上還帶著傷。
空間又安靜了下來,他們現在就是兩隻受傷的小獸,需要彼此的溫暖來給他們療傷。
久到安琪在他的肩頭快要睡著了,慕容凌雲才開口說道:「隊長說,一個隊長,要做的不是完成任務,而是帶著他的兄弟活著回來。」哪怕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生命,也必須去遵守著這一條。
「你,都知道了吧!」安琪開口,聲音沙啞的厲害。
慕容凌雲伸手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裡,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不是你的錯,」吻下滑到了她紅腫的眼睛上,「不要用不是錯誤的錯誤去懲罰你自己,」下落到了她的鼻尖,「那次的任務我知道,即使沒有人,他們也不可能活著回來,陸展風的死……」他微微一頓,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看到她眼中的閃躲,低頭啜住了她的唇,在她唇邊低語:「和你沒有關係!」
安琪嬰寧了一聲,下一秒抱住了他的脖子,回應著他的吻,慕容凌雲直接將她壓在了地上,甚至來不及回到只有幾步之遙的床上。
安琪此刻就是一直想要得到溫暖的小獸,她想要一個人告訴自己,她不是一個人,她還能得到一絲絲的溫暖,而此刻,能給她溫暖的人只有慕容凌雲,只有他!
一室嬌吟淺唱,化不開的是一世的濃情,也許這一秒,他們需要的是一種慰藉,但是至少慕容凌雲知道,他們的路還能繼續的走下去!
安琪再次醒來已是深夜,身邊沒有了他打的影子,想要起身,可是身上的酸痛卻不給她起身的機會,剛剛這起分毫的身體又重重的摔了回去,她低呼了一聲,心裡暗暗了罵了某人一句。
所幸昨天晚上自己大姨媽就已經快要乾淨了,今天上午還有一些,下午就徹底的乾淨了,不然,就他們今天下午的架勢,真的有可能血染地毯啊!
想著今天下午自己的主動,安琪的臉再次變得火紅,這是她撲到了中校同志了嗎?雖然最後自己被他折騰的要死,但是好像一開始自己確實主動了,簡直就是丟死人了好不好!
慕容凌雲從外面進來就看到她整個人都埋在了被子裡,嘴角勾起了一抹寵溺的笑,過去坐在床邊,大手伸進了被子裡面。
安琪的身子微微一僵,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人撈入了懷中,慕容凌雲一手將她摟入自己懷中,一手去拿了她的睡衣給她套上,怕自己一個忍不住還會對她下手,可是她這初次的身子受不住啊,所以他只能忍著!
給她穿好衣服之前在她滿是紅痕的肩上落下一個輕吻,感受到了她微微顫抖的身子,直接將人抱了起來:「我去煮麵,一天沒有吃東西吧。」大半夜的跑了回來,又在衣櫥裡呆了幾乎一整天的時間,這會兒都大半夜了,這小身板怎麼受得住。
「我去洗臉。」安琪埋頭在他胸口,低聲開口說道。
慕容凌雲低笑了一聲,抱著她去了浴室,讓她洗刷,自己出去做飯。
安琪站在洗刷台前,在慕容凌雲跨出去之前尖叫出聲,嚇得慕容凌雲立刻回身看著她:「怎麼了?」
安琪指著鏡子裡的自己,嚇哭了要:「好,好恐怖。」眼睛腫的和核桃似的,臉色又蒼白的厲害,頭髮還亂糟糟的,這簡直就是一女鬼嗎。
慕
容凌雲一手放在唇邊,輕聲咳了一下,給她順了順頭髮:「過兩天就消了,不妨礙我們的婚禮。」
安琪瞪著魚泡眼看著他,誰在意這個了,她是在意現在好不好,簡直就醜死了。
慕容凌雲笑笑,然後出去下面,安琪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時間覺得自己挺賤的,都這樣了,還覺得自己不專一什麼的,有意義了嗎?她就是喜歡上慕容凌雲了,這是事實不是嗎?
慕容凌雲在廚房做飯,他也沒有想到今天下午兩人都會失控到那個地步,但是他更知道這是自己想要的。
凌雙回來並沒有對他產生多大的影響,他本來以為,他至少回去質問,可是卻都最後才發現,他連最基本的質問都沒有,原來,這就不愛的感覺。
苦澀一笑,將下好的面端了出來,看到安琪從房間出來,勾唇傾城一笑:「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出來吃飯了呢。」
安琪翻白眼,眼睛有些酸酸澀,去找了眼藥水滴在眼睛了才好了很多,過去吃飯:「餓死我了,什麼沒沒吃飯大。」她才不要當餓死鬼呢!
慕容凌雲點頭,還行,這丫頭不傻,這樣他不在家也放心,這孩子很會自我生活的!
倆人風捲殘燭般的吃掉了四碗麵,飯後安琪打著飽嗝在椅子上摸著自己凸出來的小肚子,看著在收拾的慕容凌雲,命令道:「中校,本宮決定未來四天都不出門了,婚禮的事情就交給全權處理了。」
慕容凌雲刷了碗筷出來,看著她慵懶的小樣子,過去摸了摸她的小肚子,惹來安琪的一聲驚叫:「你幹嘛啊!」
「看看肥了能賣了嗎?」慕容凌雲笑語,起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回了臥室,知道這肯定不會這樣子出去的,眼睛紅腫的厲害,坐在床邊看著她:「怎麼樣,心情好了嗎?」至少現在他把那件事說出來之後,心情就好了很多,這件事,他已經十幾年沒有說過了!
安琪歪頭看著他,這件事自己從來都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她也沒有和慕容凌雲說過,但是她知道慕容凌雲已經知道了,好像是一下子有人和自己一起分擔了,所以她覺得輕鬆了很多。
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她將側臉放在了膝蓋上看著慕容凌云:「如果不是我,他們是不是能等到救援的到來,如果不是我,展風是不是能夠保護的了那些人,他們都不用死。」
慕容凌雲看著她的眼睛,最後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微微歎息道:「首長,他當時選擇的是同歸於盡,即使沒有你,他們也活不下來,不要用這件事把你自己禁錮住知道嗎?」
安琪點頭,雖然還有很多是自己想不通的,但是她不想去想了,也不想告訴慕容凌雲,在那件事之後的陸家發生過什麼事情!
慕容凌雲知道還有別的事情,但是她不說,自己也不去問,扶著她躺下:「睡吧,安然打過電話來,我明天去最後確認一下伴郎伴娘的事情,還有酒店宴席的事。」
安琪對這些不感興趣,翻身睡覺,慕容凌雲卻在關燈之後說了一句話:「陸致成,是我兄弟。」所以他還是要請老陸過來的!
安琪的眼睛在黑夜裡眨了眨,陸致成,陸政委,她差點都忘記了,那是展風的二叔。
向著他的懷裡靠了靠,微微一笑:「你決定!」陸致成畢竟和他們陸家的人是不一樣的,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那幾天在部隊,陸致成對自己也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