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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預靈大人 文 / 扯蓬豆乾

    那兩位樹人早在沒上船之前,就被梅沙給踩死了,雖然卡列摩根又進一步祭煉了他們的靈魂,但是說到底,梅沙才是奪去他們生命的真兇。

    此刻突然被問及,即便梅沙的臉皮再厚,演技再精湛,也難免有些心裡發虛。

    正在她猶豫著該如何搪塞的時候,一旁怯弱寡語的洛伊,突然開口解圍道:「老爺爺,十分抱歉,您那兩位族人在我們遭遇海難的時候,不幸犧牲了,同我們寨主一起葬身在了這片海域,原本這件事情應該在第一時間告知你們的,可是剛才害怕你們會對我們下毒手,所以才隱瞞了一下,還望您寬宏大量,別再計較。」

    「什麼?死了!」一些樹人情緒激動,一股凌然的殺意隨即瀰漫。

    後方有好幾位樹人伸出了籐蔓,向著商船抽打而去,似乎失去族人的這種痛苦,徹底激怒了它們。

    「你說不計較就不計較嗎?總是拿海難當借口,真當我族如此天真?今天你們不交代清楚就別想走!」

    可是那些籐蔓剛伸延到半路上時,就被一條極為粗大的枝幹給攔了下來,而這條枝幹的主人,正是擁有話語權的那位老樹人。

    「原來如此,既然是死於海難,我自然也不好再怪罪你們,只是我樹人一族本就人口稀少,現在一下子又失去了兩位同伴,族人控制不了情緒,才冒失出手,還請見諒。」老樹人很客氣地致歉道。

    「哪有,您客氣了,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等幾人便告辭了。」梅沙怔了怔神,恢復了平靜道。

    看樹人一族似乎真的沒有繼續出手的打算,梅沙才真正長喘一口氣,立即趕到駕駛室,加速駛離這片區域。

    看著商船在迷霧中漸行漸遠,直到最後徹底消失淹沒,好幾位樹人都心有不甘道:「族老大人,你剛才為何要制止我們出手,想必您也看出來了,這幾人根本就不像是山賊,我們樹人族本就人口稀少,兩位族人的損失啊!很可能與這幾人有關。」

    「哼!真當我老糊塗了嗎?這幾人身份有異,我其實一早就看出來了,之所以沒有出手,反而還幫著維護他們,完全是預靈大人的意思,我只是聽命行事罷了。」老樹人喝罵了一句,接而用頗為恭謹的態度詢問道:「預靈大人,現在他們已經離去了,您能為我等解惑了嗎?」

    「咳…咳!」一聲沉悶的咳嗽聲響起,這聲音宛若是長輩的問候,讓人聽著不自覺地就會放低自己的身段。

    緊接著,這片茂密的島嶼中心處,忽然生升起一抹枯黃之色,那是一株生有無數泛黃樹葉的參天大樹,這棵大樹幾乎比島嶼上所有的樹木都年歲悠久,看那樹幹的粗壯程度,若是橫切開來,至少有上千個年輪蘊藏著,從枝葉的顏色上也能辨別出來,此樹已經到了遲暮之年,與周邊蔥鬱的一片碧綠顯得格格不入。

    一張老態龍鍾的面容漸漸從這株樹的樹幹上顯現,同時也睜開那仿若是看遍世間滄桑的雙目,掃了一眼自己的族人,歷經風霜的面容並無任何表情。

    全場寂靜無聲,等待著他開口發言,卻沒想到等來的,依舊是幾聲不適的咳嗽。

    「預靈大人,您若覺得勉強的話,就繼續沉睡吧,我們樹人一族現在還離不開您啊,還請您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一旁的樹人開口關切道。

    「沒錯,預靈大人,我有些冒失了,前不久的那場預演推算已經耗費了您大量的生命精華,我等不應該為了這點困惑就打攪您的。」那位樹人族族老此時深表愧疚道。

    「咳…無妨!真當我病入膏肓了不成?簡單地說兩句話,還是不成問題的,況且此事本就是我在暗中授意的,就算你們不提問,我也會出來解釋的。」這位預靈大人緩緩開口,沒有一點身為上位者的架子,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威嚴。

    「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等就不再多勸了,靜聽您的解答。」族老尊敬道。

    預靈大人默允,開口敘述道:「在講這幾人之前,我想先說說前段日子,我費盡心力所預測到的未來,大致的情況我也和你們說過了,有一場大災難即將到來,而這海上,是被波及最少的區域,來此避世而居,也是最為穩妥的辦法,若是沒有太大的意外,我相信我們一族的人,會熬過這次的滅世之災。但是我也不是太過肯定,因為即便是在我耗費大量生命精華的情況下,也無法看清這場災難的結局到底如何,那裡被一片混沌所籠罩,不管怎樣努力,都視之不透。」

    「嗯,都是為了探清這災難的結果,大人您才會變得如此虛弱,早知如此,就不應該讓您耗費精華,做這無用功的。」族老感歎道,接著話鋒一轉:「可是這場災難與這幾個普通的人類有什麼關係呢?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繫不成?」

    「這正是我接下去要說的,現在,再來說說那幾人的情況,剛才在你們將商船拖運過來的時候,我無意中,運用未來之眼掃視了一番,想探探這幾人的底細,但是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因為在這幾個人類的身上,我所見到的,居然也是一片混沌,與災難的結局一樣,無可預測。這就說明了一點,這幾人,或者是這幾人中的一個,與未來的那場大災難有著決定性的聯繫,最後的結局很可能因他(們)而改變,不過我覺得一個人的可能性較高,其他的幾人只是因為與他牽連,從而改變了命運,因此也才被混沌籠罩,看不透的。」

    「不可能吧!預靈大人,您說這幾個弱小的人類,能左右災難的結局?這和改變世界有什麼區別?我實在不敢相信,預靈大人,您確定您的預測能力沒有退步嗎?」樹人族老提出質疑道。

    「我確定我所看到的一切,相信這麼多年來,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咱們樹人一族人口稀少,要不是靠著我未來之眼趨吉避凶,咱們這個族群估計早就已經滅

    亡了,現在你對我提出質疑,不覺得很可笑嗎?「預靈大人用事實證明道。

    「抱歉,我並沒有不信任您的意思,只是剛剛這幾個人類一直在示弱,實在不像有那麼大能力的人。」族老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可能是以退為進,想要扮豬吃虎吧,你們也沒有真正交手過,又怎能知道他們的真正實力,雖然是我授意你讓族人不要出手的,可我這也是全族考慮啊,要是真打起來的話,必會使我們一族沾染到因果,到時候就難以擺脫掉這次災難了,就此放任他們離去,對我等又沒什麼損失,何樂而不為呢?」預靈大人解釋道。

    「預靈大人考慮周到,是屬下魯莽了,幸好聽從了您的吩咐,克制下了出手的打算,不然可能真會給我族招來滅族之禍。」族老頗感慚愧道。

    「呵呵,你們理解了便好,現在霧源之晶已經到手了,我看咱們也該找個偏僻點的海域定居下來了,這點小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有些乏了,要沉睡一段時間,希望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那場可怕的災難已經過去了。」預靈大人自說自話地重新縮了回去,在同族樹人的遮掩下,那抹枯黃再次被蔥鬱所掩蓋。

    之後這片碧綠之島,便開始緩緩在海面上移動,只是所到之處,總是會大霧瀰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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