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一人行走在宮道上,跟前走近有宮女黃門向他行禮,他也只是略微頷首。寬闊的宮道上積滿了白雪,黑色的官靴底一路踩過去都是「嘎吱嘎吱」的聲響。
「站住!」
他仍是一路向前,並未對身後嬌叱多加理會。行了幾步,身後那人也未放棄,連著叫嚷了幾聲。
秦天幾分嗤笑,眼眸微瞇,身體驟然閃向一邊躲過了那火一般的抓撓襲擊。婭扎瑪恨恨地收回手怒道:「本公主叫你幾聲,你為何不應?」
秦天未接她話茬,只是冷冷道:「公主叫微臣所謂何事。」
她忽然低頭,啞聲結巴道:「本…我就是想來問問你可否願意…隨我回西疆…做王庭帳下的巴圖魯……」
秦天只是眼神冷冽,未多言語半句,直直轉身,大步離開。
婭扎瑪未聽見男聲回答,忙抬起頭察看便被秦天的舉動震住——他竟敢蔑視自己的公主之尊,擅自離開?!
「喂!你膽子不小!竟敢這麼對本公主的話不加理睬!」她怒極,飛起一腳,火紅的靴子帶起腳下的積雪呼嘯,飛到半空的雪粒直直打到迎面走來的一個小宮女臉上。那宮女驚叫一聲,被雪糊住的眼睛好容易看清眼前的人,嚇得立馬跪下叩頭,「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婭扎瑪眼睛瞪著已無秦天身影的宮道盡頭,垂在身側的兩手攥成拳頭。
「既然你不肯乖乖跟本公主回去,那本公主也只能逼你主動來了——」
……
葉子擁著雪白的披風,披風上面印著墨色的竹子,整個人看起來就如一個玉人般剔透可愛,也有著玉人一般的……死氣沉沉。
把馬韁捆在樹上,一個人踩著厚厚的積雪,扶著樹幹慢慢向山坡上走去。
這裡是賽南西南角的郊外,荊山。地處偏僻,少有人至,葉子從北重一路騎馬狂奔至此,只為求得一心靜。今日下了早朝,秦天依舊留在宮裡教導禁衛軍,她自御書房出來後便成了這個模樣。
她大腦空白,唯一不斷在腦海中盤桓不息的只是皇帝在御書房對她說的一番話:「婭扎瑪公主昨日上書,請求朕能夠允諾招你哥哥為婿,將來居於雲凰。朕也覺得這個主意甚好。」
甚好?
她記得皇帝的表情是輕鬆的,好像擺脫了一個包袱。
她覺得當時她應該摸摸自己的臉,因為她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樣的表情。
「容臣回去告知臣兄長。」這句話又是怎樣說出口的?
她無意識地走走停停,忽然腳下絆倒,整個人驟然撲到雪地裡,眼中的酸澀借此爆發。她大哭著,深深厭惡自己除夕夜時大出風頭之舉。阿天舞劍時的樣子,就連仙人看了也會深陷其中,何況一個區區的西疆公主?
她心裡憤恨,掛滿冰雪的臉從地上抬起來,眼睛似被冰冷刺骨的雪水淘洗過一樣,寶石般閃著幽光。刺冬烈風,這次,由不得你!
……
葉子獨自一人坐在屋裡垂著頭,沒什麼精神。敏若推開門走進,門外的風雪也連帶著吹進屋中,打濕了地毯。
敏若的臉被凍得通紅,驟然一進暖和的屋子,耳朵有些癢,她抬手摩挲了一下耳垂,行個禮對葉子道:「依主子的吩咐,消息已經散佈出去了,想來很快主子便能如願。」
「嗯。」葉子從榻上挪到榻邊,伸手拖了一隻繡墩過來,她悶聲道:「外面冷,你過來坐著暖暖吧。」
橙子閒話:瞧瞧瞧,鬧事了吧∼俺家小天要嫁去蠻荒邊境當媳婦去了……葉油條條你打算腫麼辦哦(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