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折子未幾便到了刺冬烈風手中,沒多久這事就順利平息了,那欺人的七品小官也被撤職貶出軍中。再後來聽人傳說皇帝把宣威將軍宣進宮中臭罵了一頓,說要他以後好好識人,萬不可為軍中招進這樣子的歪門邪道來敗壞虎賁風氣。
卻說魏仁耀被皇帝訓斥後也是滿心窩火,沒想到自己竟然因為一起小小的土地兼併之事被陛下訓斥。這可是許久沒有過的事情啊!上一次被陛下訓斥也是幾年前了,自己因為作戰上的一個小小疏忽才被陛下罵了一頓,結果今天自己因為沒有好好識人善用就被陛下整整罵了一個時辰!這是何等恥辱!一直以來陛下對於魏氏一族從來都是格外優待的,自己的姐姐自年少時便嫁於陛下為妻,如今更是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自己作為陛下的臣子,帶兵征戰,為臨淵的版圖安定做出了多少的事情!而今陛下卻因為小小的七品官而如此責罵,實在讓人感到心裡格外不痛快!
魏仁耀心裡堵得慌,出了御書房便怒氣沖沖腳下生風,心裡急劇想找個吐露的地方,腳底下便不由自主走到了元後所居的中宮含元宮。
待到宮女通報,隨在皇后身邊的大宮女引路進入殿內,魏仁耀便見那刺冬太子坐於殿中的圈椅中含笑與皇后說話。元後獨坐薄紗輕帷之後,聲音裡自透出一種慵懶嬌媚的意思。
「微臣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太子殿下請安。」魏仁耀請安施禮,一旁的太子已上來攙住了他,「這裡就我和母后,舅舅不必多禮。」
「二弟怎麼今日進宮,倒得空上本宮這裡來了。快坐。」元後的身影虛虛的隱在簾子後面,那嬌柔的嗓音從簾幕後面飄出來也變得有些飄忽。這倒有些讓魏仁耀感歎,自己這長姐在宮中這幾年雖年齡漸長,可那無與倫比的風韻卻是更足了,也難為她獨自在宮中撐起了整個魏氏一族的榮耀。
「多謝娘娘。微臣今日進宮,唉,是被陛下訓斥了一頓。」魏仁耀謝恩坐下,歎了口氣便道出了今日的情由。
「我知道這件事。」刺冬熠微笑著端起茶盞,「這事啊,本來沒那麼麻煩,倒是這些人也是仗著人多勢眾才敢如此放肆。那京兆尹呢看著舅舅這頭,又顧著名聲威望,所以才把這事捅到父皇那裡,讓父皇處置,他也好兩頭不落人話柄。」
「太子爺說的正是這個理。只是陛下今日訓斥,說我不懂識人,竟放得如此小人在身邊!如此不易整軍紀,護軍風。微臣覺得陛下何至於對一件小事如此震怒?!」魏仁耀眉頭緊蹙,越說情緒越激動,最後竟失態的從椅中站了起來。
「好了二弟。」元後聲音似有不悅,「陛下向來重視軍中大小事務,這次你犯了錯縱容屬下人犯事,陛下訓斥你一頓又如何?他肯訓斥你說明對你寄予重望,你跟了陛下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懂嗎?回去休息一下,再不可讓本宮聽到你如此違逆的言語!若如再犯,本宮定會重罰!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母后,我去送送舅舅。「元後明白太子是有話要對他講,便嗯了一聲算作答應。
「舅舅,我有一事還想問問舅舅。」刺冬熠追著魏仁耀出了大殿,含笑的面容讓魏仁耀感覺到一絲古怪。
「太子殿下請講。」
「不知舅舅有沒有感覺奇怪,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普通百姓家,怎可有如此大的膽子遞狀子狀告朝廷官員的。」刺冬熠笑著一語點撥魏仁耀,他立時心中起疑,「是啊,這怎麼可能呢?」
「難道舅舅還不明白嗎?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挑唆的,而且這人也必定是在朝中得父皇歡心的。我之前也派人打聽過,事發前有一神秘白衣人去過那鬧事者的家中…舅舅,你覺得此人會是誰呢……」
魏仁耀想了想隨即抬起一副陰沉的面孔道:「那只能是那位最近頗得陛下器重的葉容若了…真沒想到他竟如此歹毒…我倆無冤無仇倒要設計陷害……」
「舅舅不必擔心,這人再聰明,再得父皇器重,害到了舅舅你便是害到了魏家,害到了魏家便是同我過不去。同本宮過不去的,本宮怎可給他好果子吃呢。你說是不是,舅舅。」刺冬熠眼睛裡流竄的儘是刀鋒般的殺意,嘴角依舊勾出微笑的弧度。心中陰險的聲音是對葉子無聲的警告:好你個葉容若,得罪魏家,你就得嘗嘗這後果是何滋味。
……
橙子閒話:早晨一更∼∼總感覺這兩天有點閒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