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驚恐地大叫:「誰!」趕忙一抬屁股肥厚的身軀壓在桌子上好掩護住自己剛得來的金子!「快點來人啊!有刺客啊!」
「閉嘴!」陰鷙的聲音,影子大掌一拂,孫宇頓時覺得嘴部肌肉麻掉,渾身已不能動彈。他瞪大眼睛,瞳孔裡倒映著窗外的月光顯出來人高大的黑影,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主子派我來警告你一聲,那個到南州來的小子你不許答應他任何條件,也不許給他什麼好臉!否則!有你的果子吃!」
孫宇拚命扯動嘴唇,嘴裡滿是唔唔嚕嚕的聲音,使勁點頭。
「算你識相。」影子嗤笑一聲,一揮手,消失在空氣裡。
屋內的燭火瞬間燃起,孫宇長舒一口氣,渾身限制已解,疲軟的身軀從桌子上滑了下來帶下了幾塊金子。
腦袋頂著桌角想著那影子說的話只道苦悶,完了,這下完了,自己已經把府兵調令給了那小子了!現在這下麻煩了!
孫宇滿心怨恨無處發洩,腦子裡嘩的閃過一個念頭。使勁從地上翻騰起來順勢踢倒了一個繡墩。「來人啊!把劉師爺給我找來!」
……
第二天一大早。南州城主府的幾個灑掃小廝起來整理院子,遠遠瞧見劉師爺舉著托盤給老爺送早點。只見他臉頰紅腫破皮,左腳走路有點跛,都紛紛驚異不已,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哎哎哎,你看,這素來在老爺面前得臉的劉師爺怎麼被人給打成這樣了。」
「我也納悶著,只是剛才聽院子裡的小丫頭說昨天好像是老爺把劉師爺給打了,大概是劉師爺做了什麼壞事的事情。老爺本來說是要把劉師爺打死算完,最後不知劉師爺又對老爺說了什麼,老爺又找人把劉師爺送回去了,聽說還給的傷藥……誰知道老爺昨兒個是怎麼了呢……」
……
整裝出發!
昭元三年六月十五,微雨。土地濕潤的氣息在人們鼻尖綿延不絕,此時雖不是春天折柳枝相送別的時節,可葉子的心總是隨著那綿綿細雨有了微微的涼。背後的萬丈煙波浩渺夾雜著紛亂,前方道路盡頭的黃沙重疊,掩映著的不知是怎樣的未來?稍有不慎,流沙侵蝕,吞噬掉的,又是誰的心念?
身著青紫色官袍,腰間同色束帶上在不經意間幾縷暗色絲線閃過瑩潤的光澤,頭上的官帽戴的整齊,髮絲梳的一絲不苟收束在帽子裡。飽滿光潔的額頭下眉眼俱是安定沉靜,嘴角掛著的笑意又透出活潑自信,如細雨中的春風拂面。
葉子收起心底那一點點莫名的傷感,輕聲喚過敏若問道:「叫人好好守住那幾輛馬車,千萬不可閃失,尤其是有狀況時更要好好保護。」
敏若點頭,鄭重應道:「主子放心。」
此時周長智走過來沖葉子恭敬道:「大人,可以出發了。只是剛才南州城主孫大人帶人來說是有話給大人您說。此時人已在定風亭。」
葉子笑道:「這孫大人莫不是捨不得咱們,居然巴巴趕來送咱們上路。」話一出口,葉子就有點發怔,什麼叫「送咱們上路?」呸,臨出發了烏鴉嘴。
葉子臉上有點僵硬,轉身就朝定風亭走去。敏若和周長智跟在葉子身後不免對望一眼,彼此在對方眼中都找到了點笑意,不得不說,大人偶然之間說錯話時的表情可真有趣啊。
「呦,孫大人,您親自來送我們,這等深情厚誼葉某真是感動的無以復加啊!」葉子盡量把自己眼睛撐大,好讓孫大人看清自己眼睛裡滿溢的都是感動。
「哦哦哦,葉大人今日…率領使團出使東元大營…下官來此相送…也是…也是應該的……」孫宇喘著粗氣,後面劉師爺趕忙上前攙住他。
「哦呦,孫大人,您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不好啊?莫不是有什麼煩心事纏身啊?這可得好好治治,千萬別出什麼大毛病了……」葉子微微蹙著眉,忽又想起什麼,遂道:「我這裡有一棵老山參,要不要送給大人您補補?」
孫宇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似是病的不輕,「有勞葉大人掛心了,下官…下官這問題也是時氣所致了…不礙事的…人參葉大人您就自己留著吧……」
「哦,好。」葉子瞪大眼睛,繼續無辜感動的表情。
孫宇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小子,居然也不同自己推脫推脫!幹什麼事別人一拒絕他立刻收手!還有本官的病!全是這小子惹來的!還吃人參!吃吃吃!你留著自己吃吧!本來就為了府兵令悶了一肚子火,還吃人參!再吃本官大補過頭非得『熱血濺三尺』不可!
「大人,是時候出發了。」周長智站在葉子身側提醒道,「若是誤了時辰,今日怕是到不了縣郊驛館了。」
葉子點點頭便對一旁臉色紫紅的孫宇道:「孫大人,時候不早了,使團應是出發的時辰。孫大人借我的府兵我便帶走了,如此,葉某再次謝過!」說罷,她高高揚起手臂,對士兵們喝令:「走!」
……
橙子閒話:出發了,這下是真的跑到敵方軍中了。乃們覺得是葉子會倒霉還是對手倒霉???
嘿嘿。祝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