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巧晗在辦公室內來回的走,能夠看出來她此時內心的焦慮,二叔一直低著頭,愁眉不展。立在辦公桌前,似是在等待我的回應。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看了蘇巧晗一眼,想到昨天宴會上,小叔和二叔均被陸明朗抓著把柄,唯獨蘇巧晗倖免。
「姑姑,那您呢?陸明朗有沒有找您的麻煩?」
她停下了步子,回身看我,冷然的笑了一聲,說:「我蘇巧晗做任何事情都光明磊落,沒什麼把柄可以被他抓到的。再說我的前夫是個美國人,我唯一的兒子也在美國,他就算想抓我的家人,也抓不到。還有一點,我手上蘇氏的股份也不多。要不是因為大哥出事,我根本不會在b市多留。我想,他只是還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來對付我。而我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強的對手。」
她說著,不由冷哼了一聲,搖了搖頭,「可現在獨留我一個沒事,有什麼用!真想不到,這陸明朗竟然變得那麼變態,竟然會說出這樣荒唐的言論!現在很多人都在看熱鬧!要不,我們還報警吧!我就不信了,他還能對抗的了警察!」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蘇巧晗的話音還未落下,二叔就連連否決,「報了警,我孫女還有活路麼!她才四歲!巧晗。你現在說的大義凌然的,隨口一句報警,如果被帶走的那個是你的孩子。你還會那麼輕輕鬆鬆的說出一句報警嗎!」
「可是現在要是不報警,你還真讓曼曼嫁給陸明朗嗎?先不說曼曼會不會同意。就算曼曼真的同意,這事情傳出去。我們蘇家的顏面算是丟盡了!再說了,報警我們可以暗中報警,誰讓你大搖大擺的去報警了!」蘇巧晗也不是個軟柿子,兩句話,兩個人就槓上了。
在我面前臉紅脖子粗的吵架,我被他們吵得腦子發麻,不得不起身,將這兩人隔開,道:「好了別吵了,在他還沒幹什麼之前,我們之間就不要起矛盾了。二叔孫女的安全自然是最重要的,你們放心,只要我現在沒有大的動作,二叔您的孫女就不會有事。至於結婚的事,暫時先拖著,現在她還有點小心思,不會輕舉妄動。」
「總之,我的主張還是報警,之前我們治不了他,現在他主動綁架小孩子,就該讓警察將他繩之於法!咱們現在越是怕他,他就越是張狂!」蘇巧晗還是漲紅著一張臉,堅定不移的說著。
二叔正要開口的時候,我便伸手摁住了他的手,輕輕的搖了搖頭,「是,陸明朗不單單是綁架小女孩那麼簡單,到了最後,他終究是要被繩之於法的。我記得小叔也被他捏了把柄,他今天沒有跟著你們一塊上來,這說明他犯下的事情,是不願意讓我們知道的。」
「他還能有什麼?自然是跟公司裡的事情脫不了干係。他純碎是活該,肯定是以前跟他合作的時候,落下的把柄,自己還無知無覺的。我要是他,我就面臉皮上來求你幫忙。曼曼,你放心,無論什麼時候,我都站在你這邊。昨天晚上,你的表現很好,雖然現在大部分的人,還是避著我們蘇氏,但跟蘇氏合作的那些老搭檔還在支持我們。相信我,只要努力,沒有過不起的坎坷。」蘇巧晗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等他們離開辦公室,我就給許丙打電話,「你查查看,蔣浩那邊的人,近期是不是綁了一個女孩?」
「好。」
「對了,你知道蔣浩的兒子跟情婦一塊失蹤了嗎?」我問。
「有這事兒嗎?道上沒聽說啊,不過蔣浩背著老婆找情人的事兒,誰都知道,只不過大家心照不宣,不看不說不問,免得惹禍上身。而且蔣浩的老婆也不是吃素的,背後來頭也不小。前不久倒是聽說,蔣浩的情婦生了個兒子,太招搖被他老婆發現。後來,據說這情婦抱著孩子回娘家了。現在也沒人提這個事情,大伙的注意力都關注在蔣浩跟蘇荊臨之間的鬥爭中呢,誰大誰小,還是個未知數。不過,我認為還是蔣浩的勝算大。」許丙在電話那頭凱凱而談。
不過,道上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他跟我說了也白說,最後掛電話的時候,他還是老生常談的對我說:「曼曼,我勸你現在趕緊離蘇荊臨遠點,蔣浩這人野心大,心也狠,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蔣浩要暗中做了蘇荊臨,你要還在他身邊留著,會受到牽連的。」
我頓了一下,卻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轉移了話題,問了他關於伊娜的事情。林悅懷孕,我找了人,把她懷孕的消息告訴了蘇灼,並叫人時刻注意蘇灼的動向。果不其然,蘇灼私底下找過林悅許多次,這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並不難想。
他們舉辦婚禮前一天,我得到消息,蘇灼約了林悅見面,約在了私人餐館。據說林悅起先是答應的,不過中間殺出個蘇荊臨,林悅自然是不會拒絕蘇荊臨的。我開車去了那家私人餐館,在門口停留了片刻,這才拿了手提包,下車進了電梯,摁下樓層。
電梯門一開,餐廳的服務員就迎了上來,問:「請問小姐有提前預約嗎?」
我笑了一下,「我跟蘇灼先生已經約好了,你領我過去就行。」
對方看了我兩眼,又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櫃檯前的人,旋即那人就走了過來,畢恭畢敬的說:「您稍等,我先去跟蘇灼先生說一聲。」
他正要轉身的時候,我迅速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不用那麼麻煩,你直接帶我過去就行,我是她堂妹。」我牢牢摁住他的肩膀,態度略強硬了一些,他回頭看了我兩眼,我微笑著衝著他挑挑眉。
隨後,他便領著我到了蘇灼所在的包間,我衝著這裡的負責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他緊了緊眉頭,看了緊閉的包間門一眼,也只得退開了。蘇灼大約是這裡的常客,從剛剛那人的神色可以看出來,他跟蘇灼是相熟的,並且很可能也認識林悅。
我抬手輕叩了一下門板,不等裡面的人出聲,就推門走了進去。
>蘇灼坐在餐桌前,正側著頭看著窗外,這裡是八樓,落地窗外是b市美麗的夜景,城市裡燈火璀璨。他沒有轉頭看我,卻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我跟你似乎不是很熟,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是要來拉攏我,就不必了。如今我爸爸都甘願在你手底下做事,我更不會反抗什麼,在你們眼裡,我這樣的人應該構不成你們的威脅。」著,手指摸了摸眼前的高腳杯。
包間裡光線很暗,餐桌上擺著紅酒,牛排,還有蠟燭,他的手邊還放著一個紅色愛心盒子,一看就知道是戒指盒,這氣氛那麼浪漫,從他這個架勢來看,似乎是想求婚。真是可笑,林悅明天就要結婚了,他今天來求婚,究竟怎麼想的?
要真是有感情,不如明天去搶。
我順手關上了房門,走到他的面前坐了下來,看了看眼前還冒著絲絲熱氣的牛排,淺笑,「她不會來了,難道你不知道蘇荊臨今天帶她去珠寶店買鑽石了麼?」
他的眼眸微微動了動,眉頭蹙了一下,低低的哼了一聲,目光依舊落在窗外,「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看你這個架勢,是想求婚?可是她現在被蘇荊臨迷惑,怎麼會稀罕這些。你看,她明明懷的是你的孩子,卻利用你的孩子,嫁給蘇荊臨……」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跟你很熟嗎?你很瞭解我的事情嗎?再說了,我的私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雖說你現在是蘇氏的董事長,照道理說,我還得討好你。可現在這是私人地方,我希望董事長您識趣一點,還是自己走比較好,若是動粗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蘇灼就冷聲打斷了我,口氣還十分嗆人。
我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不說話,只是微微的笑。面對他的不善,我倒是不怕,畢竟現在做虧心事的是他,要心慌的人,也應該是他才對。
「你笑什麼!」他皺眉,眼神微微有些飄忽,拿起酒杯一口飲盡了杯子裡最後一口酒。
我看準了時機,搶先了一步拿過了那瓶紅酒,起身親自給他斟酒,笑道:「叫你一聲大哥,你應該不介意吧?」
他側目斜了我一眼,並未說話。
「你跟林悅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過你放心,我今天過來找你,不是拿這件事來威脅你的,你自己也說了,你對我構不成威脅,我自然也沒有把你當做敵人看待,不管你承不承認,咱們始終是親戚。」我倒完了酒,便又退回了椅子上坐了下來,挺直了背脊,與他對視。
他抿了抿唇,「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知道,在林悅跟蘇荊臨還沒有訂婚的時候,你就已經開始有意無意的接近林悅了,至於意圖是什麼,我仔仔細細的想了想,可能也是想利用林家的這筆生意,來抬高你自己在蘇家的地位。我說的沒錯吧?」
他看著我,默了一會,忽的笑了一聲,原本緊繃著的表情,鬆懈了下來,唇角泛起了一絲譏諷的笑,「還真是看不出來啊,以前默默無聞,在蘇家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喬曼,原來只是深藏不露,明面上對什麼都不在意,其實所有的一切,均看在眼裡,藏的夠深啊。」
「大哥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雖然默默無聞,但不代表我不會觀察,我有眼睛有耳朵,我能做到不說話,但做不到不看不聽,不然的話,我又怎麼明哲保身,不被你們傷害。」肚子有點餓,為了不浪費,我拿起了手邊的刀叉,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這裡,大哥應該是花費的精力特意為了林悅佈置過的吧?這牛排上的煎蛋,還是心形的,真是浪漫。我一直以為大哥是粗漢子,真的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面,看來大哥對林悅可謂是用了真心啊。」
「別說這些個沒用的!說吧,你過來究竟是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我只是覺得咱們同病相憐,你不想看到林悅嫁給蘇荊臨,我也不想蘇荊臨娶林悅。再者,林悅現在跟林家都鬧翻了,林氏的股東一個都不支持她,就算蘇荊臨娶了她,對蘇氏也毫無意義!也不瞞你說,我從小就喜歡蘇荊臨,所以……」我握著刀叉,輕輕的在盤中畫圈圈。
「所以什麼?」
「所以,我希望明天你能代替蘇荊臨,當這個新郎,好不好?」我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蘇灼微微一愣,旋即眼中便浮現了一抹掙扎之色。
「她都懷著你的孩子了,難不成你還想讓你的孩子,叫別人爸爸麼?還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當一個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生孩子,那說明這個女人是愛這個男人的。我想林悅只是自己還沒有發現,畢竟她為了蘇荊臨做了那麼多事,對蘇荊臨,多的不過是不甘心而已。這你可得考慮清楚,等她一嫁,覆水難收。」我吞下最後一口牛肉,放下了刀叉,拿起了一旁的紙巾,擦拭了一下唇角。
「哦,還有,其實蘇荊臨一點都不喜歡林悅,對林悅也不好。你說蘇荊臨那麼凶的人,將來會不會家暴呢?他要是知道林悅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讓他戴綠帽子,又讓他喜當爹,你說像他這麼冷血無情的人,發起怒來,做幹什麼?」我嘖嘖了兩聲,便不再多說。
我只坐了一會,就起身離開了。離開之前,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明天會拖住蘇荊臨,婚禮林悅只有一個人。你是希望她一個人完成婚禮,還是有人替她擋風遮雨,就看你的意願了。」
夜晚,我躺在床上,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外面的夜空,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第二天便是林悅的婚禮,我早早的起床,洗漱好,就去了美容院,做了頭髮,又讓那裡的化妝師,給我化了妝。
林悅的排場極大,林家獨獨來了一個林浩。傍晚,我是同賀正揚一道去酒店的。林悅對這場婚禮十分
看重,佈置的也非常精緻,聽蘇荊臨說,這婚禮的每一個細節,林悅都有參與,連這裡的佈置,也都是林悅親手策劃的,舞台上的大屏幕上,正播放著他們的結婚照,也不知道是哪兒拍的,還挺不錯的。
我拉著賀正揚,坐在了一個離舞台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我獨自出去了一趟,找到了新娘的休息室,推門進去的時候,林悅正在化妝。她見著我,笑容十分燦爛,透過鏡子看我,道:「曼曼來啦,歡迎啊。」
我走到她的身後站住,同樣透過鏡子看她,笑的燦爛,「我最親愛的閨蜜結婚,自然是要先過來看看,今天真漂亮,希望你一直一直漂亮下去。」說著,我彎身,湊在她的耳側,低聲道:「明天,能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了吧?」
她笑笑,拂開了化妝師的手,轉頭看我,並拉住了我的手,笑道:「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忘,一定給你介紹個年輕有為的男人。」
旋即,我們相識一笑,我沒有呆多久,就回了宴會廳。巨池池扛。
過去的時候,賀正揚正往四周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似得。
「找誰呢?」我問。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閃現一絲猶豫,半晌,才湊到我的耳側,低聲問我:「這兩天,陸明朗有沒有找過你?」
「沒有。怎麼了?幹嘛這麼問?」
「他已經有三天沒有出現了,陸江城那邊已經交代了所有事情,可這人卻不見了。」他靠著我,不動聲色的說。
「所以,他這是發現了什麼?」
「應該是,你要當心點,我怕他會來找你。」
真想不到,陸明朗的觀察力那麼靈敏,竟然提前藏了起來。我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賀正揚的手,說:「我會的。」
不消片刻,只感到身側的椅子一動,一轉頭,便看到孫佳瑤坐在了我的邊上,她衣著簡單,頭髮高高的紮起來,顯得特別精神。她看了我一眼,笑道:「好久不見。」
其實也不是太久,我挑動了一下眉梢,微微一笑,「嗯,好久不見。」
「林悅早就邀請過我,我想這一場婚禮,應該會特別精彩。所以我提前一天從鄉下趕過來,確保能夠準時參加,不錯過一絲一毫。」她的目光落在前方,笑容十分燦爛,像是發自內心一般。
許是我太久沒有給她回應,她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湊了過來,說:「剛剛我去休息室裡看了看,林悅很漂亮,裙子特別長,說是讓知名設計師專門給她設計的。」
她的話剛說完,宴會場裡響起了音樂聲,司儀開始說話,聲音很響,尤為刺耳。我轉頭往大門口看了看,此時門是關上的。等司儀說道有請新娘,大門才霍的一聲打開,一束光落在了林悅的身上。
她是一個人走進來的,等她行至t台前,大門口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我微微的笑了笑,將目光落回了林悅的身上,這時,她正好看向了我,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得意。當司儀要講話的時候,我抬起手做了一個手勢,頓時司儀的話筒便出不了聲了。
「林悅,你懷的是我蘇灼的孩子!」這一句話反反覆覆的從會場四面的音響裡傳出來。
「林悅,你忘記我們之間開心的時光了嗎!」
獨自站在宴會場正中間的林悅,此時已經開始慌了,舞台上的司儀,不停的搗鼓著話筒,又跟下面的工作人員交流,可這兩句話,始終沒有停下來。
由著周圍的人都很安靜,誰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這簡直就像是靈異片。我能夠聽到林悅在哪兒喊,「怎麼回事!究竟怎麼回事!把音響關了!快點!」
這時舞台上的大屏幕忽然黑了下來,週遭那些聲音也不見了,林悅的唇角微微扯了扯,企圖辯解,「弄錯了,肯定是有人惡搞……」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大屏幕忽然又亮了起來,上面播放的東西,堪稱一場毛片。那畫面看了叫人面紅耳赤,頓時四下就有女性罵人。我一直看著林悅,她站在原地頓了半晌,手裡的捧花落在了地上,下一秒,她便提起裙子往上跑,可裙子長,她又著急,一腳踩在裙子上,就摔了個狗吃屎,在她摔倒的瞬間,會場的燈光瞬間亮了起來,將她狼狽的樣子照的清清楚楚。
她急急忙忙站起來,一邊喊,一邊往前跑,「關掉它,關掉它!」可沒跑兩步,便有摔倒了,這次是扭了腳踝,她再沒站起來。
視屏依舊沒停,她坐在地上,片刻,忽的轉頭看向了我,目光離充滿了怒意。
我照舊衝著她笑,用口型道:祝你新婚快樂。
這時,蘇灼已經跑到她的身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說:「放心,我娶你,我會娶你的!你看蘇荊臨根本就不想娶你,你看看那是誰!」
蘇灼不說,咱們還沒有注意到站在舞台上的準新郎已經『掉包』了。
「喬曼!喬曼!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小三!」她掙扎著。
下面坐著的賓客已經開始指指點點,也有人轉過頭來看我,同樣對我也是指指點點。賀正揚湊過來,說:「要不,我們先走?」
我搖搖頭,「還沒結束,怎麼能走。」
這時候會場中再次響起一段錄音,這是林悅的聲音,暗含著威脅和怒意,一字一句咬牙切?的說著,而這是屏幕上,出現的照片,便是我當初被綁架,他們挖走我孩子的場景。
「天哪,這世上竟然會有這麼惡毒的女人!竟
然活生生挖別人的肚子裡的孩子,有沒有人性啊!」週遭的人紛紛驚歎,謾罵聲四起。
當過母親的人,更痛恨這種行為,罵的則更凶。
我一直坐在位置上沒動,手心裡卻全是汗,想起過去的事情,我彷彿感覺到腹部的疼痛。
此時,從外面進來幾個警察,這警察還沒有走到他們跟前,舞台邊上忽然走過一個服務生,手裡拿著一個瓶子,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叫了一聲,「去死吧,狗男女!」那白色的液體從瓶口傾出。
人麼,都是自私的動物,在危機時刻,自然是保護自己為主,蘇灼的反應也很快,硫酸潑向他的時候,他抱著林悅猛地一轉身,整個人縮在了林悅身後。緊接著,便響起了林悅淒厲的尖叫聲。
伊娜還在不停的潑,直到瓶子裡的液體全部倒完,周圍的人知道那是濃硫酸之後,整個會場都亂了,尖叫聲四起,一群人紛紛往外跑,警察要衝過去,卻被人群給擁擠住了。此時,林悅已經倒在地上,我看到伊娜爬上了舞台,衝著她的肚子惡狠狠的踢,整個人像是發了瘋一樣。
我照舊坐在椅子上,賀正揚拉住我的手,說:「太亂了,我帶你出去,你跟在我後面。」
我掙脫了他的手,仰頭看向了他,搖搖頭,「不要。我要看她的下場!」
「這下場已經有了,很明顯了,不是嗎?」
「不!還有!」我堅定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賀正揚拿我沒辦法,只得強行拉著我到一旁避開那些受到驚嚇的人群,孫佳瑤也沒動,整個人穩如泰山。
大約過了二十幾分鐘,經過酒店人員的疏導,人都散了。只餘下林悅的尖叫聲,她抱著自己的臉,不停的叫著疼,裙子下擺上全是血。伊娜已經被警察控制起來,蘇灼站在林悅身邊不知所措,好不容易伸手扒開她捂著臉的雙手,結果可能是給嚇了一跳,連連往後退了數步,再不敢靠近。
警務人員走過去看了一眼,就讓人趕緊叫了救護車。場面明顯已經被控制住了,我掙脫開了賀正揚的手,一步步走了過去,站在林悅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此時她整個人都捲縮在地上,狼狽不堪,她的雙手捂著臉頰,手上沾染著血,那張臉看起來紅紅的,無法想像,這雙手背後的臉,會是什麼樣子。她裸露在外的肩膀,原本白嫩的皮膚,現在完全不能看。
她一直不停的哭喊,嘴裡叫著蘇荊臨。
「蘇荊臨,救我!救我!」
我慢慢蹲了下來,輕笑了一聲,「蘇荊臨還會救你?林悅,濃硫酸潑了你一眼,你怎麼還不清醒?」
她忽然停住,然後整個人鬥了起來,「喬曼……我要跟你同歸於盡!」她高喊著,忽的鬆開了捂著臉頰的雙手,衝著我撲了過來。
所幸我動作快,而且她似乎傷到了眼睛,起碼現在是看不見,胡亂的撲了個空。如此一來,我也終於知道,剛剛蘇灼為什麼會嚇的退後那麼多步,因為她整張臉都燒壞了,被濃硫酸侵蝕過的皮膚,幾乎沒有一處是好的。
我往後退了幾步,背脊便貼在了一個胸膛上,我一轉頭,就看到蘇荊臨站在我的身後。他不動聲色的握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掩藏在了身後。嫂索妙筆閣他說
林悅還在哪兒咒罵,亂撲,她還不停的往前爬,那樣子十分駭人,像是《行屍走肉》裡那種喪屍一樣。
當她的手摸到蘇荊臨的皮鞋時,忽的停了下來,雙手在他的皮鞋上摸了又摸,然後揪住了他的褲腳,「荊臨,你來了!我知道你不會騙我的,我知道你會跟我結婚的!快點,我們把儀式做完吧,啊!」
她的聲音顫抖著,臉已經模糊到看不清楚表情。
蘇荊臨沒有動,立在那裡,冷然的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敢動她,後果自負。我說過要送你一份大禮,這就是我送給你最後的一份禮物。」
說著,蘇荊臨蹲了下去,在旁人不覺得的時候,將一顆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裡。然後附到她的耳側,輕聲說了什麼,我沒聽見。
剛好這個時候,救護人員趕到,他親手扒開了林悅的手,轉身領著我離開。
我轉頭時,正好看到孫佳瑤站在檯子邊上,臉上掛滿了眼淚,卻只是那麼站著,然後轉頭看向了我,哭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