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頭躊躇了好一會,原本想就在外頭等一會,聽剛剛那秘書說的話。應該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結束了,可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這裡,明顯十分的突兀,而且這裡走廊上來來去去的服務生,形形色色的男女頗多,起初,一些服務生會過來詢問我找誰,有什麼可以幫助的云云。後來,次數多了,也就把我的臉給記住了。不免就會用異樣的眼神來看我。
這時候,一個袒胸露乳,風姿綽約的女人領著兩個看起來十分水嫩的小姑娘過來,行至門口,見著我不免打量了兩眼,問:「怎麼穿成這樣?新來的?還是哪個客人玩制服誘惑了?」
她正說著的,有個侍應生就過來,附在她耳邊耳語了幾聲,聲音很輕,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想必不會是什麼好話,因為我看到這女人看我的眼神變了變,帶著一絲警惕。目光又在我身上掃了幾眼,化著緊致眼妝的眼睛,轉了轉。便揚起了笑容,伸手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將我拉制一旁。
「姑娘,我呢是這裡的管理人,你想找什麼人,做什麼儘管跟我說。這兒啊。進進出出,來了什麼人,我都一清二楚,我想我應該可以幫助你。」她的笑容十分友好,可那眼神裡明顯是一副在出什麼主意的樣子,也不知道把我當成了什麼人。
我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那兩個打扮艷麗的女孩子,正欲開口的時候,307包間的門打開,從裡面出來個男人,目光在我們這幾個人的身上打量了一下,眉心微蹙。看了站在我身前的女人一眼,道:「巧姐,你辦事也太墨跡,來都來了,站在門口幹什麼,趕緊進來,這幾個女人不夠活躍啊。」
這個被稱之為巧姐的女人,即刻揚起了燦爛的笑容,鬆開了手,迎了過去,整個人像是軟骨頭似得,靠在了那男人的身上。一雙纖纖玉手在那男人的胸口戳了戳,嬌嗔道:「凶什麼凶,這不是來了麼,蘇大少吩咐的,我自然是不敢怠慢,這不,正在教育她們麼,要不然一會又給我丟臉子了。」
「行了。」這男人果然也是受不了女人的嬌媚,抬手捏了捏巧姐的手,軟了語氣,目光又在我們這幾個人的身上掃了一圈,旋即指了指我,說:「這個倒是特別啊,那麼清純,巧姐,你可真是能摸著男人的心思。」
說著,也不聽人解釋,一把推開了身後的門,對著我們招了招手,「趕緊進來。」
巧姐轉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不那麼好看,看起來有幾分懼色,像是在怕什麼。難不成,她以為我是過來抓老公的?然而,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剛剛那男人都進去吆喝了,想退也退不下來。
我吸了口氣,把身上的黑色小西裝給脫了,並解開了襯衣的前兩顆扣子,把裙子往上提了提,將原本紮起來的頭發放了下來,經過巧姐身側的時候,小聲的問:「有口紅嘛?」好賴我不能讓那秘書認出來了。
巧姐雖然不那麼情願,但還是從她的小手袋裡取出了一支口紅,我站在旁邊,對著上面的鏡子,把自己的嘴巴抹的猩紅。這會,巧姐又把她小型的化妝盒遞給了我,說:「稍微補補眼妝。」
我看了她一眼,淺淺一笑,接了過來。她站在我的身邊,斜眼上下瞄了我幾眼,道:「別說,要不是看你的穿著,我真以為你是我們這天上人間新來的姑娘,憑著你的資質啊,能成為頭牌。姑娘,你還年輕,不知道這裡啊,都是男人逢場作戲的地方,通常成功男人沒有一個是不上這兒的,你想啊……」
我補充完眼線和睫毛,就將手裡的化妝盒遞給了她,順便打住了她的長篇大論,說實話,我沒覺得這巧姐年紀多大,頂多跟我差不多,便打斷了她的話,道:「巧姐,若哪天我走投無路了,就過來這裡當你的頭牌。」
「哎呦,您這是哪兒的話,我不是開玩笑麼。」
「我啊,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身份。」語落,剛剛那男人就出來了,看了我一眼,稍稍頓了一下,臉上立馬又露出一個喜滋滋的笑容,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扯了進去,嘴裡還唸唸有詞,「磨蹭什麼呢,老闆們都等著呢。」
我點了點頭,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這人推至人前,與另外兩位並排站在了一塊,像是一件商品一樣,供人選擇。我想這人一定是在場調節氣氛的,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將我推到了一個中年男人的面前,說:「我記得四叔是喜歡清純型的,對吧?」
這位四叔聞聲,稍稍抬頭,看了我一眼,原本摟著身側女人的手,鬆開,一雙眼睛在夜色中亮了亮。正要伸手的時候,左手忽然一把被人揪住,並一下子扯了過去,旋即,我就聽到蘇荊臨淺笑,「小張,四叔可不喜歡這種,吶,他喜歡那種嫩的,這個一看就是老女人了。今個,我陪著叔伯高興,老的,難啃的,自然是放在我身邊的了。」
說著,他就抬頭看了我一眼,稍側了一下頭,示意我坐在他的身側。原本坐在他身側的姑娘,很自覺地讓開了,我便一下緊緊擠在了他的身側。他的手順勢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隻手伸向了茶几上的酒杯,他並未看我,只是喝酒的時候,稍稍往我這邊靠了靠,垂了眸子,眉心微微的蹙了一下,「為什麼會在這?」
我轉頭看了看別的小姐,都像是無骨的動物,軟在身側男人的身上,我看了蘇荊臨一眼,也學著她們的樣子,直往他的懷中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湊近他的耳邊,道:「堵你啊。蘇荊臨,你幹嘛故意躲著我?」
他稍稍側過了頭,一張側臉近在眼前,我覺得我幾乎可以數清楚他的睫毛,他斜過來的視線,與我對上,「有嗎?」他呼出來的氣息,充滿了酒精的味道,嘴角微揚的動作,在幻燈之下蠱惑人心。
我稍稍有些愣神,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轉了一下頭,?尖碰上他的臉頰,笑道:「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我有許多話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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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我看到他微微張開了嘴,茶色的液體一點一點的流入他的嘴裡,等一口飲盡之後,他抬起了搭在我肩膀上的頭,整個人一些就跟我拉開了距離,側身去玩弄另一邊的少女了。又搖骰子又是玩轉盤,完全就把我晾在了一旁,我也沒有搭上去,只兀自分辨了一下茶几上的那些個酒,拿了個空杯子,給自己倒了小半杯,然後喝了起來,當然我也是淺嘗輒止,不會吧自己灌醉。
這會那個被人喚作四叔的說話了,「荊臨啊,你看你在社團的地位,也算是舉足輕重了,我記得你以前做事向來獨斷獨行的,現在這種小事,又何須來徵求我跟老三的同意了?」
蘇荊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笑了笑,「我那時候,不是年輕不懂事麼?如今自然知道長幼尊卑,做任何事情之前,當然要先經過幾位叔伯的同意了,那一片區域也都是叔伯管轄的地方,我想做點工程,自然是要向二位徵得同意的。」
「是嗎?我看啊,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自說自話,你說你怎麼就知道,我不喜歡老女人呢?這姑娘,你也不喜歡,把人晾在一旁,人家到底也是賺點小費,你這就不對了。」說著,這四叔就看向了我,微微昂了昂下巴,嘴裡吞雲吐霧的,「你叫什麼?」
我想了想,笑著回應,「四叔,我叫慢慢,很慢的慢,我是新來的,性子又慢,有些東西不太明白。蘇大少可能是覺得我很枯燥吧。」
「新貨啊?來,坐到我身邊來。」這人家發話,我自然是不能夠拒絕的,正要起身的時候,蘇荊臨的手,直接壓在了我的大腿上,「好了,我說實話,四叔,這人我喜歡,一會想帶走的。」
這會,另一側的人又哈哈哈笑了起來,「荊臨這性子還是跟當初一樣,都是被蔣策慣的,不管是誰的東西,他都是照搶不誤,壞的很。明知道老四你喜歡這種,偏生就要搶了去,我們這一把老骨頭的,哪兒是他的對手啊。老四啊,你啊就只能玩他剩下的。」
「三叔,您可真會說笑,這可是把我當罪人了,您可不能這麼跟我開玩笑。」蘇荊臨臉上的笑容依舊淡然,不慌不忙的。
「今個啊,我這長輩還真想刁難一下你這個晚輩。如果今天,你能把這裡所有的酒都喝完,這女人啊,你就帶走,合同我也簽下。如果不行,呵,女人和合同,你一樣都拿不下。荊臨啊,有些事情不是光靠一張嘴就行了,得有行動,是不是?」四叔笑著,口吻輕佻。
「如今蘇關鋒倒下,社團亂著呢。想要藉機上位的人多了,我們這幾個老東西,再怎麼說,在人選上,還是有一定的份量。當初最維護你的人,現在已經不再了,你蘇荊臨當初樹立的敵人,恐怕也是見不得你上位的。蔣策是我們的大哥,就算他不在了,那也是我們的大哥,他維護的人,我們自然也是要維護的,但是呢,終究要看這個人有沒有誠意,是不是?」
我這算是聽出點門道來了,這兩個老東西是聯合起來在欺負一個晚輩呢,這一眼看過去,兩張茶几上滿滿噹噹的全是酒杯,擺滿了酒瓶子。再者,我一點也不覺得他們的樣子會信守承諾。說真的,我一直覺得蘇荊臨應該是無所不能的,畢竟他看起來那麼強,外面吹捧的又那麼強悍,總歸所有人都應該是拜倒在他的西褲底下的,他應該是誰都不怕的。
可如今看來,我好像是想錯了。
而我,現在是不是給他惹了麻煩了?他坐在那兒,抿著唇,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三叔四叔說的話,我自然是要聽的,喝酒而已,我蘇荊臨玩的起,就當做是當初我年輕氣盛,為我當年的囂張賠罪了。」語落,他便站了起來,開始一杯一杯的喝酒。旁邊熱場子的男男女女未免氣氛尷尬,便在一旁起哄,包間內,放著《癡心絕對》這首老歌。
看著他一次次仰頭的動作,我潛意識裡,竟然覺得他這是為了我。可是,在這種場合中,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最好的辦法,大概就是安靜點。
他一杯又一杯的往下灌,那兩位臉上的表情半點都沒有變化,竟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那位四叔目光掃過來,在我臉上打量了幾眼,又看向了蘇荊臨,手指在下巴上摸了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不知道多了多久,蘇荊臨在喝下最後一杯之後,身子往後一倒,坐在了沙發上,閉了一下眼睛,才又睜開,神情已經有些不太好了,但還是堅持開口,「不知三叔四叔可否滿意?能不能原諒我當初的任性?」
他並沒有提別的事情,想來他跟這兩個叔伯之間是結了怨的。
「哎呀,我忘記今天是我小兒子的生日,我要再不回去,那女人是要鬧了。」四叔忽然恍然覺醒,起身走的時候,回頭看了蘇荊臨一眼,笑道:「合同的事情,我會考慮的,等你座上蘇氏掌權人的位置,在社團裡,我自然知道自己的立場。只不過,我得好心提醒你一句,現在的社團可不是以前了,內部自成三股勢力,你呢,只佔了小部分,蔣哥走了五年,權勢自然消弱了很多。還有,我跟老三以前跟蔣哥的關係鐵,就算你以前得罪過我們,但蔣哥疼你,我們敬重他,自然也不會對你太過分,但別人就不一定了,你好自為之吧。」
三叔起身的時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整了整衣服,也走了。
一時之間,包間內,除了歌聲再無其他雜音,沒有人敢說一句話。默了片刻之後,蘇荊臨猛地起身,衝向了衛生間,在裡面狂吐不止。我迅速的抽了紙巾,跟了過去,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免得他滑到在地上。
後面的人,已經讓人吩咐準備好房間了。這時候,他的秘書上前,對我說:「小姐,我來吧。」
我看了她一眼,「不用,今天要帶我走的,我來照顧就好了。」
蘇荊臨似乎聽到我說話,猛地轉過頭來看我,瞪了我許久之後,伸手用力的扯了一下
我的衣領,說:「把扣子給我扣上!」
「我裡面穿抹胸的。」我解釋。
「扣上!」還伸手戳了戳,我的脖子,「扣到這裡。」
他應該是醉了,不過聽他口?那麼清楚,我又懷疑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後來,巧姐給他安排了住處,小型的**別墅,裡面的裝修很精緻,連房間的床單看起來都是價格不菲的。我讓蘇荊臨的男性助理把他抗上樓,扔在床上之後,就把他們給打發了,他的女秘書不由自主的多看了我幾眼,我一直用頭髮擋著,她多次要求,讓她照顧,最後被男助理給推了出去。
我猜測這女秘書是想上位,想趁著蘇荊臨喝醉了,佔便宜,幸好有我在,杜絕了這種可能。
把他們送走之後,我先在廚房裡看了看,竟然發現了蜂蜜,就給他泡了一杯蜂蜜水,然後上樓,在衛生間裡擰了一塊熱毛巾。他整個人趴在床上,完全沒什麼形象,我過去將他扯了起來,替他擦了擦臉,道:「我給你弄了蜂蜜水,要不要喝點?」
他一隻手擋在額頭上,應該是挺難受的,我完全說不清楚他喝了多少。看他的臉色由紅變成青色,真怕酒精中毒。
「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就跟我說,別強撐著,這身體是你的,要不要也取決於你自己。」
他的胸口微微的起伏著,嘴唇緊抿,看起來像是睡過去了一樣,我輕輕的搖了搖他的身子,沒有什麼反應。就起身去拖他的鞋子,結果被他惡狠狠的踹了一腳,我一個踉蹌就坐在了地上,屁股傳來一陣刺痛,他這會已經坐了起來,臉上帶著點點不快,質問我:「你為什麼要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坐在地上,仰頭看了他一會,心中莫名就起了怒意,猛地站了起來,往前走到了兩步站在窗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你說我來幹什麼!我想知道我們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究竟是什麼事,讓我把你忘記!我也想知道你現在的態度,你在做什麼!我更想知道,你對我們的孩子在不在意!趙磊告訴我,你知道孩子在哪裡!我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瞞著我,你們所有人,究竟有多少事情瞞著我,讓我活的像個傻子一樣!」
我衝著他一通大吼,但是跟一個醉漢吵架,那真是白搭,他是不會按照常理出牌的。
他的目光忽然又鎖在了我脖子以下的部位,伸出手指,在我的胸前狠狠的戳了幾下,說:「要你扣上,聽不懂人話嗎!」
「我就不!」
「我說過,不准你穿露出鎖骨的衣服!你為什麼不聽話!你是不是故意氣我!」他瞪著我。
我愣了愣,這話他什麼時候說過,他不會錯亂了吧。
默了一會之後,他似乎是頭疼,臉上露出了一個痛苦的表情,我上前一步,還未伸出手,蘇荊臨忽然一把扯住了我的衣服,一下就將我壓在了身下,一隻手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臉頰,使得我的嘴呈現了一個o字形。
「你幹嘛!」我動了動嘴,他卻忽然笑了起來,笑的特別燦爛,嘴角上揚,露出雪白的牙?,左邊臉頰上竟然還浮現了一個酒窩。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畫面,與現在的情況差不多,但畫面裡我是被他頂在牆上的,我們之間隔著一臂距離,我的臉頰也是被他這樣掐著,他在笑,笑的特別燦爛。
笑完之後,他臉上的表情又變得痛苦起來,「呵,你一定是接受不了事實才把我忘記的,你怎麼能愛上仇人的兒子,自己的哥哥,是不是?你真的忘的好乾淨!可我痛苦掙扎了那麼多年,到頭來,我卻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說:.
「喬曼,我爸死了,在我去美國那天死的,是他弄死的,連我媽也是他弄死的,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他現在都這樣了,還想打壓我!想置我於死地!」他忽然激動了起來,一雙眼睛通紅,手上的力道也變得很重,「我恨你……我恨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為什麼要給我生孩子,為什麼讓自己活的那麼慘,你讓我怎麼辦,怎麼辦!」
他簡直是發狂了,手上的力道很重,弄的我很痛。
我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有點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麼,什麼仇人的兒子,什麼他弄死的,什麼意思?正當我想問一問的時候,他卻低頭,一口咬住了我的唇,並長驅直入,舌頭不停的在我的口內,與我的唇舌糾纏。他的吻十分的用力,我拚命掙扎,他卻死死的抱住我,半點也不給我掙脫的機會。
他的吻帶著攻擊性,手上不停的撕扯著我的衣服,很快我身上的襯衣就被他撕破了,身下的裙子被他拉扯到腰間,他的唇舌和牙?,用力地糾纏著我。
我若是反抗,他就咬我,咬的特別用力,簡直像是把我當發洩工具似得。我忍不住哭了起來,因為太痛了,他的力道太重了,他簡直就不把我當人看,我只能牢牢抓著他的肩膀,咬著牙忍住。
不過,他並沒有做完,因為做到一半的時候,他暈倒了,趴在我的身上,一動不動,臉色青白的可怕。我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將他推到了一旁,坐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了些話,見他沒有半點動靜,便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那臉色快跟死人有的一拼了。縱剛系才。
我嚇了一跳,搖了他好幾下,都沒有反應,便慌慌忙忙的穿好衣服,就給會所的人打電話,叫了120,他們的人進來的時候,我衣衫凌亂,但我也顧不上了,就跟著他們一塊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