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在原地站了很久,看著林悅的車子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轉身回了家。
洗完澡後,我便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呆,拉開抽屜,將放在角落裡的小盒子取了出來,那個袖扣還安安穩穩的躺在裡面,在燈光的照耀下,微微閃爍著光芒,那黑寶石材質,仿若是一個人漆黑的瞳孔,盯得久了。像是要被它吸進去一般。我輕輕的摸了摸,也許我是該搞搞清楚。
隔天,我去了b市最大的卡地亞專櫃,將這枚袖扣交給了店裡的經理人,對方把我邀到了辦公室內,對著那枚袖扣看了又看之後,又在電腦上查了信息。很快臉上便出現了一絲笑容,將袖扣放在了桌面上,目光中帶著一絲篤定,道:「這枚袖扣是蘇荊臨先生在兩月之前。從本店內定制購走的,一個月前林悅小姐過來,定購過這一款,據說是蘇先生不小心丟了一枚。」
我木然的看著她,過了一會,這經理人又拿起了桌上的袖扣,湊過來,很認真的指給我看,說:「您看這上面還刻著蘇荊臨先生名字的首字母sjl。並且這種款式也是獨一無二,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擁有。」
我將袖扣取了過來,用手指摸了摸她指的地方,上面確實有紋路,之前看的時候,還以為是設計的花紋,原來是他名字的縮寫。整個過程我都顯得很沉默,經理人一直在偷偷摸摸的觀察我。也不知道此刻她心裡在腹誹些什麼。
默了一會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問我:「那麼喬小姐,需不需要我們幫您把這枚袖扣物歸原主呢?」
我仔細想了一下,便搖了搖頭,說:「不用,我會親自還給他的。」
起身離開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經理一眼,「可以當做我從來都沒有過來問過這件事嗎?」
對方稍稍愣了一下,但估計也是見過了這種背地裡養著情婦的例子,她很懂事的點了點頭,說:「我從未見過小姐您。」
她的表情有些曖昧,我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但我沒去矯正她的想法,就算只是蘇荊臨的情婦,他們也會看在蘇荊臨的面子上,守口如瓶,似乎比蘇荊臨妹妹好用多了。
出了卡地亞專櫃,我就打車去了酒店,提前給酒店經理打了電話,讓她幫我留著上次我住過的房間。
這房間內的擺設沒有半點變化,還是跟兩個月前一模一樣,故地重遊,多多少少總能想起些什麼。中間林悅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沒接,因為我還沒決定好。
在酒店裡用過晚餐,我就去附近走了走,十一月底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這山間的溫度相較城區要低上幾度,我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無所事事的走了一會之後,我就回了房間。
從電梯出來,我就聽到一個女人痛哭流涕的聲音,還有不停拍門的聲響,那女人的聲音含含糊糊的,我聽得不是那麼清楚。我這人也是有點八卦心裡,正好聲音的來源跟我房間的位置是同一個方向,正好給了我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看好戲。
我整了整衣服,就這麼裝模作樣的過去了,她拍門的那件房間,同我的房間中間只隔了兩個房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天晚上賀正揚所住的房間,就是這一間。
當我看到那個女的像發了瘋一樣狂敲門板的一剎那,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腦子裡迅速的閃過一個場景,然後接二連三的好多畫面都跳了出來,像是忽然打開的黑匣子,從裡面蹦出一個個的畫面,最後按照先後順序,一幅幅擺在我的面前。
女人還在堅持不懈的拍門,而我卻愣在了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方好像是察覺到我了,慢悠悠的轉過了頭,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然後指著我說:「看什麼看!好看嗎!」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我怔了一下,說了聲抱歉就匆匆忙忙的跑回了房間,迅速的關上門。
由著我太慌亂了,甩門的時候沒有控制好力度,彭的一聲,聲音有些響,卻刺激了我的大腦皮層。我彷彿聽到了一個充滿怒意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說:「喬曼,你要不要臉!知不知羞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回答的擲地有聲,不甘示弱,「我知道!我就是想跟蘇荊臨在一起,有錯嗎!我就是不想他跟別人在一起,有錯嗎!我就是想把他佔為己有,有錯嗎!我要讓林悅也知道,我喜歡蘇荊臨!」
說完,我就又想衝出去,手才剛摸著門把,就被人一把扯了過來,我掙扎,用力掙扎,餬口就罵:「陸江城,你別攔著我,別攔著我!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差一點我就喜歡你了,你卻這樣坑我!」沒人知道那時候我為什麼說的是陸江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掐著我的手,說:「你看清楚,我是誰!」
我看著他,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摸著他的臉,說:「陸江城,老實告訴你,如果你不是有一點像他的話,我壓根就不會跟你在一起。有時候跟你ml的時候,我……」話未完,他就拎著我進了衛生間,一下就把我摁在了洗臉池裡,用冷水沖我的頭。
我被冷水刺激的哇哇大叫,等後腦勺重重的撞在水龍頭上,才消停了下來,開始哇哇哭,然後把臉沉進了水裡,好像是想淹死自己來著。但很快他就把我拽了出來,我被水嗆的不停的咳嗽,視線非常模糊,隱隱約約好像看到了蘇荊臨的臉,眉頭緊鎖,冷著一張臉,然而那一雙眼睛裡滿是心疼,還有一絲隱忍。他是在心疼誰呢?我嗎?
我胡亂的敲打自己的胸口,整個人癱軟在了他的胸口,「我好累。」
他把我抱出衛生間,放置在床上,還給我蓋了被子,說:「休息吧。」呆爪貞劃。
在他起身的剎那我又猛地撲了過去,雙手牢牢的圈住了他的脖子。
&n
bsp;他說:「放手。」
我沒聽,只低頭去啃他的脖子,吻他的下巴,猶如一條蛇一樣,在他身上攀爬。他的力氣很大,一次次把我甩回床上,我亦不甘示弱,一次次的黏上去。
最後,我拼盡了力氣,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頭一次被他掙脫了,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我抓下來了,第二次我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整個人跳起來,撲上了他的背脊,雙腿牢牢的夾住他的身子。
「喬曼,你給我下來!」他一邊甩,一邊罵。
我本身也沒有什麼力氣,他這麼甩了兩下之後,我手上滑了一下,整個人一下子就甩了出去,眼看著就要撞在牆上了,手臂上忽然傳來一股力道,緊接著後頸橫出一隻手臂,下一秒,我就被他牢牢的抱在身前,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不停的喘著氣。
他依舊是蹙著眉頭,目光深沉的看著我,問:「看清楚我是誰了?」
我點點頭。
「剛剛是故意的?」
我歪著頭笑了笑,一下子撲了過去,堵住了他的嘴,他還是反抗,但很快就不反抗了。他吻的很克制,似乎不敢深入,有一種想要點到即止的味道。然而,我才不給他這樣的機會,十分主動的糾纏著他的舌頭。
慢慢的我們之間,就換了主導地位,最後,他像是發了狂一般,狠狠的咬住了我的嘴唇,直到我忍不住疼,鬆開了唇。他雙手托著我的屁股,我的背脊抵在牆壁上,皺著眉頭看著他。
他空出一隻手來摸摸我的臉,那表情好像是在笑,他問我:「你想下地獄嗎?」
我以為他是在嚇我,並沒有理會他的說辭,擦了擦發疼的嘴唇,再次撲了過去。這一次,誰都沒再停下來,一切好像進行的順理成章,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折騰了幾次,反正最後我整個人都迷糊了,躺在那裡。
他的氣息依舊在我身邊縈繞,我聽到微微的歎息聲,迷迷糊糊之間,彷彿還聽到有人說了一聲,「我一個人呆在地獄就夠了。明天就把這些忘了吧,反正你忘記的已經足夠多了。」
我哼笑了一聲,擺擺手,說:「我喝好多好多酒,就會斷片的。」說完,還哼哼笑了兩聲。
「是啊。」
然後就有人擺弄我的身體,弄了許久,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站在床邊,看著如今整整齊齊的床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彷彿親眼看到蘇荊臨穿好衣服,收拾好現場,關了燈,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離開了。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迷糊了視線。
蘇荊臨還是騙了我,斷片又不是失憶,總有一天會全部想起來的不是嗎!我慢慢的彎身坐在了床上,雙手牢牢摀住了臉頰,是嗎,我就說不是我的錯覺吧,他明明就是喜歡我的呀,呵,幹嘛要這樣騙我呢,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呢!
我仰頭躺在了床上,雙手捂著肚子,一個人在房間裡,又哭又笑了很久,像個神經出了問題的瘋婆子。
隔天,我給蘇荊臨的私人手機打了電話,但他沒接,旋即我就給他發了個短信,只說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跟他約了時間和地點,短信發出之後,就像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任何回應。但不管怎樣,我還是早早的去了,坐在包間內,等著他的到來。
其實我也不確定他會不會來,當服務生第四次推門進來問我是否點餐的時候,我決定再給蘇荊臨打個電話,這一次電話響了很久,但最後他還是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挺安靜的,他的聲音依舊是冷冷的,問:「什麼事?」
我稍稍頓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問:「白天我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接,就給你發了短信。」
蘇荊臨靜默了片刻,「說重點。」
「我約你晚上一起吃飯的,順便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來了嗎?」我說,心裡有些怪怪的,他的回答,好像連短信也沒有看。
他又默了一會,才問:「什麼事?」
「見面說吧。」我提議。
他低低的笑,「我現在在跟林悅吃飯,你確定讓我拋下她來找你?」
「那等你們吃完了,我們再見面,行嗎?」
話音落下,他忽然哈哈的笑了一聲,「你憑什麼以為我會來見你呢?要說就現在說,不說就不用說了,我沒那麼多時間。」
捏著手機的手稍稍緊了緊,想了好一會,卻不知道這事兒該從何說起,我想了一下,問:「蘇荊臨,那天在酒店,你有沒有進我的房間?」
「沒有。」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沉默了一會,腦海中閃過那晚他望著我的那種表情,深深的吸了口氣,也許我可以賭一賭,「哈,我跟你說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今天去醫院檢查身體的時候,碰到一個女人,你說巧不巧,這個女人竟然跟你有點關係。她說之前在某個晚宴上跟你發生了一夜情,現在檢查出來懷孕了。蘇荊臨,你要當爸爸了,你開不開心?」我整顆心提在嗓子眼上,我不敢很直白的說出來,這話說的很明顯,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明白。
「喬曼,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他的語氣十分嚴肅。
我抿了抿唇,幹幹的笑了一聲,說;「你不高興嗎?」
「值得高興嗎?你覺得我蘇荊臨有多喜歡孩子,隨便什麼人給我生孩子就覺得開心?今時今日能給我生孩子的只有林悅。其他人的孩子,就算生出來,我也不要。那麼現在,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我頓了頓,慢慢的說:
「不告訴你。」
「喬曼,別跟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你究竟想說什麼?你在玩什麼花樣。」他似乎有點急了。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忽然就有些後怕,他在電話那頭又追問了一遍,我還是沒有說話,他便有些生氣,問:「你現在在哪裡?」
我哈哈的笑了笑,說:「我沒事了,這是我騙你的,你好好跟林悅吃飯吧,再見。」
說完,我就迅速的掛斷了電話,將手機丟在了桌子上,靜坐了一會之後,我又迅速的拿起手機,麻利的把手機給關機了。
他那麼聰明,只要仔細想想就知道我在說什麼了!他肯定會抓著我去把孩子打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