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候喝醉會分不清楚真實和幻覺,那天晚上我總覺得自己幹了一件非常出格的事情,但我認為,那一定只是一個夢而已。我夢見我勾著蘇荊臨的脖子,慢慢把自己的嘴巴送上去,他不領情,我就扭著身子,拉他的領子,扯他的領口,實在不行就抓他的頭髮,總之,是把他蘇荊臨強行扯上了床,將其惡狠狠的壓制在了身下,然後奸佞一笑,惡狠狠的撲上去咬住他的嘴巴。
就像曾經年輕時,每一次夢到他一樣。
不過這一次有些不同,他掙扎的特別厲害,還慌慌張張的,臉上那種表情說不出的夢幻,怎麼說呢,總之這種表情就算打死蘇荊臨也不可能會出現在他的臉上,他的長相雖然看起來有些小白臉的架勢,但他蘇荊臨是絕對的硬漢。那種娘炮范的表情絕對絕對不會出現在他的臉上,所以我知道,這僅僅只是我自己的幻覺而已。
他推了我兩把,說:「小姐,不可以,別這樣。」
我沒理會他,照舊扯他的衣服,然而沒扯弄兩下,頭皮一疼,整個人被一股力往後用力一扯,我還稍稍掙扎了一下,可那股力道極大,像是有什麼東西把我吸過去一樣,那力道越猛,我的頭皮就越疼,簡直就像被人扯著頭髮使勁往後拽一樣。
我記得自己喊了兩嗓子,旋即往一側倒了下去,也不知怎麼回事,身子一滑,睜開眼睛的剎那,我只看到灰色的地毯,一雙黑色的男士皮鞋,還沒看仔細呢,只覺得腦袋瓜子劇烈一疼,一陣暈眩,手臂被人掐的生疼。
蘇荊臨皺著眉頭的臉在我眼前一晃而過,緊接著我就眼前一黑,沒什麼感覺了。
恍恍惚惚中,我好像聽到一個夾雜著怒意的聲音,「你滾出去!」
第二天,我是被手機鈴聲給弄醒的,初初醒來的時候,我的腦子巨疼,感覺腦殼像是要裂開來似得,睜開眼睛的剎那,強烈的光芒,刺的我眼睛生疼,窗簾沒有拉上,房間內非常亮堂。過了片刻之後,我才稍稍適應這強烈的光線,目光在這陌生的房間裡掃了一圈又一圈,初初醒過來,腦子還有些遲鈍,一片空白,完全還沒有反應過來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兒。
此時手機還在堅持的響著,吵的我有些心煩,伸手在枕頭底下摸了兩遍無果之後,我才單手支撐著身子,往床頭櫃上掃了一眼,這才看到自己的手機正在那兒歡快的震動叫囂著。我抓了抓頭髮,伸手將手機拿了過來,瞇著眼睛瞧了一眼是孫佳瑤。
「喂。」我的聲音有些暗啞,這會身上所有的感官都漸漸甦醒了過來,手碰上後腦勺的時候,特別疼,感覺好像長了個包似得。
「昨個你是安全到家的吧?是陸江城來接你的嗎?昨晚我被那幫子滾蛋纏住了,被他們灌了好多酒,等我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家裡了。以後再不讓韓頌跟這幫混犢子在一塊混了,玩起來沒個邊!煩死人,還有你那哥哥,還真是對你一點情面都沒有。」
孫佳瑤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了半天,我一直沒有說話,在她的罵聲中,人倒是慢慢的清醒了過來。大抵是我一直沒說話的緣故,孫佳瑤說了一會就不說了,只顫顫巍巍的問:「你跟陸江城,沒事了吧?別怪我雞婆,我叫他過來,也是想幫幫你。看你那要死不活的樣子,真那麼喜歡的話,就爭取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稍稍頓了一下,吸了口氣,又吐了口氣,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孫佳瑤的性子火爆,只怕會讓這事兒一發不可收拾,不如就讓這事兒靜悄悄的結束,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想了想,便用輕鬆的口吻說了一聲,「知道了。」就隨便跟她說了兩句,掛了電話。
隨後,又往公司裡去了個電話請了半天假,這才慢悠悠的起床,低頭穿鞋的時候,才發現,腳上的繃帶好像被換過了,旋即我又在小桌子上看到了一些醫藥用品。望著那些東西半響之後,我便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我從房間裡出去的時候,碰上了一個穿著職工服的男人,他見著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尤為奇怪,連著笑容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好像見著我很尷尬的樣子。他行至身側的時候,我瞄了一眼他胸上的名牌,是酒店的大堂經理,模樣看起來還挺年輕的。
他在我面前站住,這會我倒是將他臉上的表情看清楚,特好笑的是,他兩個耳朵都是紅彤彤的,稍稍低著頭,垂著眼簾,說:「喬小姐起來了,您把房卡給我就成,您直接離開就行。」
我有些不明白,盯著他看了半天,他抬眸瞥了我一眼,說:「您是蘇先生帶過來的人,帳已經記在蘇先生名頭上了。」
他說的蘇先生,應該就是蘇荊臨了。
我想了一下,並沒有接受,說:「不必了,我自己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