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東方冥聊過之後,焉冉才知道,原來也不是他有多厲害,將岳金給收拾了,而是岳金已然中毒了,他根本就沒怎麼廢功夫就將岳金給收拾了。
「岳金死了?」別怪焉冉這麼驚詫,想想看,她被岳金打得渾身是傷,差點兒死在他手裡,結果,那麼一個厲害的角色就簡簡單單的死在了東方冥手裡,她心裡有點兒憋屈罷了。
「死了。」東方冥的語氣帶著點兒恨,想到七天前的那一幕,他現在心裡還在後怕,他如果去晚那麼一會兒,他不敢想她會怎麼樣!
焉冉歎息一聲,下一刻,卻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胸膛,鼻端縈繞著男人身上好聞的香柏味道,她怔了怔,卻沒有動,因為,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抱著她的那一雙手臂在微微的顫抖,他抱得那麼緊,彷彿她會消失一般……
好一會兒之後,焉冉才低低的開口:「東方——」
可是,男人卻忽然將她的頭緊緊的按進胸膛,阻止了她說話,「我就抱一會兒。」
焉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在他懷裡悶悶的開口:「再不放開,我就悶死了。」
東方冥趕緊鬆開她,看著她緊皺的眉頭,頓時自責不已,她身上還有傷,「對不起,有沒有碰到你的傷口。」
焉冉唇角扯起一個勉強的笑,「幫我叫一下茯苓吧。」
東方冥一聽焉冉這樣說,臉色一下子變了,「娘子,你哪裡痛?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我剛才不該那麼抱你,我……」
看著一臉懊惱的東方冥,焉冉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別這樣,我沒事,去叫茯苓吧。」
因為焉冉重傷,茯苓不僅自己住進了半月灣,連帶的讓自己的姨父顧大夫也每天上午,也就是她給東方冥施針的時候來一趟,所以早上焉冉醒來的時候,顧大夫也在。
東方冥趕緊出去找茯苓,焉冉看著他修長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東方冥到底有沒有修煉過靈力呢?
……
岳金死在魔獸森林,這事,除了焉冉和東方冥知道,就只有岳家自己的人知道,如今焉冉回了雲中城,恐怕岳家也早就知道他們的老祖宗出事了吧,不過,因為岳金是偷襲焉冉,所以,岳家雖然知道岳金出了事,卻沒有理由光明正大的來找焉冉要人,但是,明著不能來,暗著的卻來了不少。
聽著外面的打鬥聲,焉冉無聊的打了個呵欠。
「這是這七天來的第四撥了。」桃夭將藥放下之後,漫不經心的說。
東方冥端起藥,用勺子攪了攪,然後輕輕的吹了吹,然後舀起一勺遞到焉冉嘴邊,焉冉看著眼前黑乎乎的藥汁兒,眉頭皺得死緊。
東方冥見狀,溫柔的說:「別怕苦,吃了藥我們吃蜜餞。」
「我自己來吧。」說著從東方冥手中接過碗,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東方冥微笑著遞上蜜餞,然後拿著手絹幫她擦拭著嘴角。
桃夭看著兩人親密的模樣,捂嘴一笑,就要退下去,焉冉卻說話了,「桃夭,我昏迷的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事,撿大事兒說。」
桃夭不好意思的看了東方冥一眼,「那個,大當家的,當東方公子給你說吧,我……」
「你說的比他生動。」焉冉直接打斷了桃夭的話。
桃夭囧了囧,為難的看向東方冥。
東方冥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你說。」冷冷的扔下兩個字之後,扶著焉冉,讓她躺下,然後坐到了一邊,並沒有走的意思。
桃夭見狀,再次抱歉的看了東方冥一眼,心中默道,她不想當電燈炮的。
「快說啊。」焉冉見桃夭一臉的為難,不禁催促起來。
桃夭深呼吸了一下,終於說了起來。
「要說大事,當然還屬岳家的事了。」桃夭這人,雖然長得漂亮,但是,那一張嘴的確能說,很快就將岳家發生的大事給說了出來。
原來,焉冉重傷回來的第二天,岳家名下的布莊就出了件大事。
雲中城八月有一個慶祝活動,這個慶典活動每三年一次,非常之隆重,慶典會使用到大量的布匹,而這些布匹一向都是岳家的布莊來負責的。岳家一般四月就開始準備,到五月的時候就能完成三分之一,但是,先前岳家的小公子岳沖少爺到布莊玩兒,不小心將染好的布匹給燒了,沒有辦法,岳家只好要工人趕一下工,畢竟時間也是充裕的,趕一下工還是來得及的。
但是,這一趕工就趕出了問題。布莊裡有個染工本來就生病了,但是為了額外的加班費,帶病工作,結果,遇到那天的管事被自己的惡婆娘給罵了,心情不好,也怪這染工運氣不好,動作慢了點兒,被那管事給罵了一頓,而且,還扣了她的午餐,這染工什麼也不敢說,只能挨著,結果到晚上的時候又被管事留下來訓斥了一頓,那染工是又餓又累,加上生病頭暈眼花的,一下子就暈了過去,那管事卻以為她是裝的,還上前給了她兩腳,然後才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結果第二天,工人們才發現,那染工居然死在布莊了。這時候,染工的丈夫也找到布莊來了,一看人不僅死了,而且身上還有幾個腳印子,染工的丈夫一看就知道自己老婆被打了,頓時就不幹了,要布莊給一個說法,這時候,和那染工關係好的一個工友還告訴了他昨天染工的遭遇,那染工的丈夫一聽,更是火冒三丈,大鬧布莊。
那管事一看出了事,就想私下裡解決,那染工的丈夫當然獅子大開口,那管
事拿不出那麼多的錢,就想了個歪點子,栽贓那染工的丈夫偷東西,報官要將那染工的丈夫給抓起來,可是,意外的是,染工的兒子卻在和岳家護衛的糾纏中被摔了一跤,然後,頭撞在牆上,給撞死了!
兩條人命啊!這下那染工的丈夫一下子就瘋了一般,和官兵打了起來,叫囂著岳家害人。
外面候著的工人一聽動靜大了,這才闖進去看,結果就看到岳家的護衛打人的場面,再加上那染工丈夫的叫囂,頓時,整個布莊都亂了套了。
很快,岳家仗勢欺人,打死工人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這一件事一下子成了一個導火索,岳家名下那些被欺壓了的工人忽然都站了出來,聲討岳家,說岳家壓迫工人、剋扣工人的工錢、打罵工人等等,以前遇到這些事,工人們只能忍著,忍不住也只能忍,岳家實在是家大業大,又和城主大人是親家,就算仗勢欺人,也從來沒有工人會站出來,說要討一個公道。
而這一次,那些工人彷彿鐵了心一般,要岳家補償他們這麼多年受到的不公平對待,不然就罷工……
岳家開始還打算武力鎮壓,派出了岳家的護衛,到各個鬧事的工人家裡去,但是,那些工人彷彿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要岳家按照他們提出的補償方式補償他們!
岳家當然不幹,於是,小規模的摩擦很快變成了大規模的械鬥,也怪了,那些工人一般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但是,這一次,卻有很多看不慣岳家在雲中城作威作福的僱傭兵悍然出手,保護了那些老百姓。
接著,那些工人當真罷了工,頓時,岳家大部分的店舖陷入了癱瘓狀態……
這事鬧得這麼大,終於引起了城主大人的重視,於是下令徹查染工的死亡原因,然後讓岳家盡快的拿出一個解決方案,安撫罷工的工人。
焉冉聽了桃夭繪聲繪色的講述之後,歎息一聲,「我們的人是不是暗中做了點兒什麼?」不然,那些老百姓怎麼會突然有湧起和岳家對著幹了。
桃夭一聽焉冉這樣問,頓時將目光投向東方冥。
東方冥卻只是把玩著焉冉的手,根本就沒有接收到桃夭求助的眼神兒。
「嗯……」焉冉見桃夭不說話,頓時沉凝了聲音。
桃夭一聽,趕緊開口:「大當家的,我們也只是氣憤岳家居然暗算你,這事兒出了之後,我們只是暗中的推波助瀾了一下下,你別生氣,我們真的只是做了這麼一丟丟。」桃夭說著伸手比了比。
焉冉歎息一聲,「我沒有生氣,還有其他事嗎?」
桃夭一聽,焉冉不怪罪他們擅自行動,心中也放鬆了下來,想了一下,說:「其餘就沒有什麼事了,不過,大當家的,你受傷之後,君師傅、簡公子還有城主大人都來看望過你。」
坐在邊上的東方冥忽然咳嗽了兩聲,桃夭一下子噤了聲。
焉冉皺眉,她就昏迷了幾天而已,怎麼她的人全部都要看著東方冥的臉色行事了。看來不是沒什麼大事,是大大的有事!
不過,她的身體還很虛弱,茯苓在她房中又點了安神香,這會兒聽桃夭說了這麼多,安靜下來之後就覺得精神不濟了,「通知一下簡公子,讓籐忠配合著將岳家的鋪子都吞併掉。」說完之後就支持不住,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東方冥見狀,歎息一聲,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愛憐的低頭落下一吻,「這時候了還惦記吞併人家的鋪子,你就這麼愛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