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最後的晚餐的蔣蔚然,認命地等待著人生最後時刻的到來。
讓她意外的是到了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她還能感覺到屋外陽光的溫度,鳥兒愉快地「啾啾」聲將她叫醒。沒有人來開門,奇怪的是過了吃飯的時間了,生硬沉默的安一都沒有出現。蔣蔚然本以為自己一直會被鎖在屋子裡,慢慢地被人遺忘,再到自生自滅
事實並不是如此,蔣蔚然覺著,既然有生存的機會,為什麼不好好的活著?
她從小土炕上翻身坐起,仔細地觀察起四周的環境。這個屋子是以前婆婆閒置的,裡面放的就是一些平時不用的雜物。蔣蔚然來了之後,這裡就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後面的小窗子也被封死了的。蔣蔚然想要從窗子逃出去幾乎不可能。而除了窗子就是被封死的門,單靠打鬥硬闖除去,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蔣蔚然立即搖頭否決。撇開安一不說,光娘娘腔就夠她對付不了了。
蔣蔚然望著透進來光亮的窗子,斑斑點點的陽光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怪異的影子。
蔣蔚然遭遇綁架以來,最擔心的人就是蔣翔安,蔣翔安身體不好,之前又因為蔣毅的事,總是埋怨是自己害了蔣毅,心裡一直也是自責不已。她現在也被人綁架了,連她都不知道這些人這麼費力氣的綁架她是為了什麼,蔣翔安那邊會不會也是沒有線索的,如果真是這樣,蔣翔安只會更自責,是因為自己的職業害了一雙兒女。
要不說知父莫若女,蔣翔安從蔣蔚然失蹤以後,一個好覺都沒有睡過,他堅持是自己害了蔣蔚然,雖然余越知道事情以後,跑過來安慰蔣翔安,可仍舊不能打消蔣翔安自責的心理。就算蔣毅的事情是偶然,是因為他的職業原因,那麼蔣蔚然呢,一直來安守本分,誰都沒有得罪過。即便這樣還能遭遇綁架,只能說明,綁架的人根本就不是衝著本人去的。蔣翔安越是這樣想越無法安心,只希望已經掌握線索的余慕楓,能夠平平安安地將蔣蔚然帶回來。
余越看著面色蒼白的老朋友蔣翔安,不免有些擔心他。安慰道:「你放心吧,有小楓在,小然一定會沒有事情的。」
父子兩個都是這麼的通情達理,不能因為他們之間相交的情分,蔣翔安再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他需要誠心誠意地替蔣蔚然跟余越道歉:「你說,這兒女大了真是還能讓我們這些老傢伙操碎心!按理說,小然做下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沒臉再見你們父子。這次小楓能不計前嫌,一力營救小然,讓我更是無地自容。是我們對不起你們父子。」
蔣翔安的歉意言真意切,知道真相的余越竟然不知道怎麼接著蔣翔安的話往下說。
在這件事情上,只有他知道蔣蔚然的委屈,這個孩子承受著眾人的誤解,依然無怨無悔地保護著余慕楓。
甚至還要承受余慕楓的恨意,余越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他是不會甘心就這麼平常無奇的放過蔣蔚然的。他的愛和他的恨是一體的,承受得起他的愛就要承受得起他的恨。
余越在猶豫,究竟要不要蔣翔安知道真相。
看著余越不說話,蔣翔安以為其實余越是在責怪自己,只是礙於這些年的交情,不便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蔣翔安繼續說:「小然這次回來,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一定讓她重新跟小楓在一起,不然的話,我就當沒有這個女兒!」
余越被驚著了,蔣翔安的態度不像在說笑,如果蔣蔚然拒絕,他真能不要她!
「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余越面有難色。
蔣翔安:「我就怕沒有經歷過事情的小然太過天真,受不住別人的誘惑,以至於選錯了路,毀了自己的後半生。」
余越自然知道蔣翔安口中的別人是指尹少陽,看來這件事情迫在眉睫,必須告知以真相,不然的話承受誤會的人太多了。以蔣翔安的脾氣是不會同意蔣蔚然和尹少陽在一起的。「我覺得小然如果不能跟小楓在一起,尹少陽是個不錯的人選。」
蔣翔安暗暗思忖,這是余家嫌棄蔣蔚然了。也是可以理解的,蔣蔚然的名聲在與余慕楓離婚這件事情上已經跌至谷底,任那個有頭有臉的家族都會嫌棄的。但蔣翔安還是覺得有問清楚的必要,說:「你們家是不是嫌棄小然了?」
余越知是蔣翔安誤會了,趕緊解釋:「你不要多想,沒有的事,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蔣翔安說:「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的神情並不對呀!」
都到了這個份上,余越也不打算繼續隱瞞了。他說:「我是有事情瞞著你,其實是不想對你說的,可是你對小然的態度讓我覺得,我要是再不說的話就對不起這孩子。」
什麼事情會嚴重到這個程度,蔣翔安坐正,一副迫切的洗耳恭聽的模樣。
余越沉默良久,腦子中飛快地組織語言,考慮著什麼樣的敘述才能更好的讓蔣翔安接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蔣翔安的迫切沒有逐漸消退,反而越來越急躁起來:「你倒是說呀!」
儘管艱難,已經經歷過衝擊的余越相信,他都能承受得住,何況蔣翔安。
余越一副長談的架勢,讓煩躁的蔣翔安逐漸安靜下來。靜靜聆聽起來。
余越終於組織好語言,要開始說了。「你知道安的,她回來了!」
蔣翔安好奇,她回來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小越子還牽掛著人家,即便如此,跟這件事有什麼聯繫?
「就在小楓和小然結婚的那日,安找到小然並告訴了她,他們不能結婚的理由。」
蔣翔安更加的好奇了,是什麼樣的理由,竟能讓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蔣蔚然放棄。
「她說小然是她當年遺棄在梧桐樹底下的孩子,是她的女兒,恰好被你看到並收養了。」余越聲音極力維持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