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蔣翔安的車出發後,尹少陽強烈的直覺讓他感到極度難安,他偷偷地尾隨蔣翔安的車。
在尹少陽的車後,竟然還有一輛偷偷地尾隨著尹少陽的車的黑色轎車。
安二和安三奉了安的命令,把蔣蔚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到安指定的地點。眼下的這種情況,尹少陽寸步不離蔣蔚然,讓他們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也只能這麼跟著,等待時機伺機而動。
歐陽松看了一眼後視鏡,自然發現了根本就沒有打算隱瞞的尹少陽的那輛猛士,他沖蔣蔚然擠擠眼睛,示意她別出聲看後面。
蔣蔚然果斷扭頭,尹少陽的車她自是再熟悉不過。
歐陽松的小動作哪裡會逃過蔣翔安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睛,早在他示意蔣蔚然看後面的時候,他就篤定後面跟蹤的人就是尹少陽。對於這樣癡纏於蔣蔚然的尹少陽,蔣翔安心裡還是對他給予了肯定,能為愛做到如此程度,可見還是負責人的。蔣翔安內心的那一點固執,以及對尹少陽存在的偏見,已在一點點慢慢的瓦解。
無疑尹少陽是他欣賞的男孩子,他同余慕楓一樣優秀,不知怎麼了,蔣翔安在尹少陽的身上居然看到了屬於余慕楓脾氣裡的那股執拗,他們竟然如此相似!
蔣翔安問:「小然,你跟爸爸說實話,你跟少陽究竟走到哪一步了?」
這是軟化的跡像嗎,蔣蔚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爸爸,我跟定尹少陽了,他是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並且我已經答應了他,這次跟他走。」
蔣翔安說:「我也不是不開明的爸爸,你知道你的事情給小楓造成了多大的困擾嗎?」
蔣蔚然點頭,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蔣翔安繼續說:「我可以答應你們在一起,但是有一個前提。」
蔣蔚然意外蔣翔安居然會答應,坐直身體等著蔣翔安下面要說的那個前提。
蔣翔安沒有讓蔣蔚然久等,說:「爸爸不得不承認,少陽同小楓一樣,都是優秀的男孩子,而你,從來不知道什麼才是最合適自己的,我希望這次你是認真的」
她那次都是認真的,蔣蔚然說:「爸爸,我從來都是認真的。」
蔣翔安示意她不要說話,繼續說:「你跟他走之前,必須把結婚證領了,不然,你就去祈求小楓的原諒。這兩條路隨你選,這也是我最大的讓步。」
「呵呵」蔣蔚然笑了,多麼大的一件諷刺,看似可以選的兩條路,對蔣蔚然而言,哪條無疑都是死路!
選擇,從她知道事情真相以後,她還有的選嗎?
「我選擇同尹少陽結婚」這樣的選擇不是蔣蔚然滿意的,何嘗又是蔣翔安滿意的?
蔣翔安提醒道:「你做這個選擇不用跟少陽商量嗎?畢竟結婚不是一個人的事。」
尹少陽會答應的,蔣蔚然就是知道。可是去利用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蔣蔚然猶豫著下不了決心,結婚不是兒戲,一旦尹少陽答應她的請求,她覺得欠的是一份大於天的恩情,這輩子注定沒有辦法去償還。
「停車,師兄。」蔣蔚然看看逼上來的尹少陽的猛士。
歐陽松停穩車的時候,尹少陽的車恰巧跟了上了,一個急打方向,停在他們前面。
蔣翔安默不作聲,在他眼裡,蔣蔚然又在抽風。
蔣蔚然跳下車,走向已經下車的尹少陽,把蔣翔安在車裡的話對著他說了一遍。
出乎意料!尹少陽並沒有蔣蔚然想得那麼乾脆,他沉默了。
蔣蔚然也因著尹少陽的沉默,突然就找到了解脫的感覺,不用被迫去做違心的事,連呼吸都輕鬆起來。蔣蔚然一甩利索的短髮,留下獨自發呆的尹少陽,準備在他說話之前逃離。答應與不答應無非兩種結果,無論是那一種,都是她不想承受的。
就在蔣蔚然手碰到車門把手的時候,蔣蔚然聽見了令她不能反應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頭頂嗡嗡作響。
「我答應,我今天回去就打結婚報告!」尹少陽很少用賭的心態來解決事情,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蔣蔚然沒有回頭,她不敢看尹少陽的表情。因為她斷定,此刻,尹少陽的表情一定是神聖而認真的。
她對婚姻的態度讓自己覺得是一種褻瀆,罪不可恕。
尹少陽堅定的重複道:「我願意,是發自內心的,沒有任何之外的想法,單純的因為我想照顧你,對你好!」
蔣蔚然轉身,抵近他,以只能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你太傻了,你知道我對你的態度和對婚姻的態度,無非就是遊戲,從我這裡你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甚至到頭來受傷的只是你自己。」
「那有怎樣?」尹少陽挑挑眉毛,說,「我願意,我也說過,你不用履行夫妻間的任何義務!」
蔣蔚然:「守著一個空有虛名的婚姻有意思嗎?」
「在我看來一定有。」尹少陽隱藏所有的情深,用玩世不恭地語氣說,「我最喜歡玩遊戲了,何況還是這麼刺激的婚姻遊戲,我怎麼能不玩呢!」
原本一本正經的臉,一下子變得面目可憎起來。尹少陽變臉的速度讓蔣蔚然暗暗鬱悶,蔣蔚然企圖在尹少陽的臉上努力地尋找著蛛絲馬跡,盡了最大的努力,也沒有找到兩人之間在山裡相處的熟識感覺。
尹少陽被蔣蔚然盯得心裡酸澀,愛一個人竟然如此辛苦!
蔣蔚然眼裡的疼痛不止對尹少陽的賭徒心理,更有自己的無奈之舉,事情的發展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步田地?
蔣蔚然的眼淚不知不覺下來了!
蔣蔚然的眼淚燙的尹少陽心裡難受,他要的不僅僅是愧疚,她明白的,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尹少陽也從不能去苛求。
沉淪,兩個人一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