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樓道的轉彎的處,他隱約聽到了有人的聲音,聲音小到他豎起耳朵都聽不真切,只能辨認出是兩個男人的聲音,余慕楓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了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喊他的人正是來接應他的尹少陽,余慕楓順著尹少陽的聲音而去。
「別出聲,那裡好像有人!」余慕楓見到是之前跟自己打架的男人,略微吃驚,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尹少陽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他向余慕楓所指的方向慢慢靠攏,余慕楓緊跟其後。
到了余慕楓所說的地方,並沒有人在。
余慕楓可以肯定,剛才這裡是有人的,這麼快的速度消失不見,只能說這絕非偶然。對於這場火,他同尹少陽的想法一樣,這是有預謀的,至於什麼目的,他目前猜不到。
角落裡放著兩個塑料桶,尹少陽拿起來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立即皺起眉頭,這就是縱火的證據,裡面滿滿的都是刺鼻的汽油味兒。尹少陽丟下一句「你照顧好自己,順著樓梯往下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便從樓梯一側縱身下去。
余慕楓緊跟其後,尹少陽直接從樓梯上滑下去的,動作之迅速令人咋舌。
四樓的火勢已經蔓延,火舌肆意在舔舐著所能到的空間,熱浪陣陣襲來,烤的人皮膚發疼,余慕楓見尹少陽如出擊的獵豹一般,從火裡穿過,安然地落在三層半的通風窗前。
余慕楓穿過火場跟上來的時候,尹少陽已經打碎玻璃,從通風窗一個飛身衝到大樓之外,他一手摳住牆角,順著往下滑。余慕楓自知沒有他的本事,只能從安全通道一階階往下跑。
尹少陽一個前翻,安然落地,只看見兩個黑影一閃便消失在另一棟大樓之後。尹少陽不敢大意,拿出衝刺的速度追了過去,到了之後,又是空無一人。
能在他面前逃脫的人,顯然,是受過專門訓練的。
嗅覺靈敏的尹少陽嗅出了陰謀的味道,這絕不是單單縱火這樣簡單,事情也許遠遠超出他能猜測的範圍,況且,他從來都是以證據推理,從不猜測。
尹少陽回到蔣翔安那裡的時候,余慕楓已經平安回來。
蔣蔚然卻被歹徒劫持,雙方正在僵持中
歹徒頭上戴著面罩,據身材可以判定,是個男性。他手持匕首,匕首緊緊地壓在蔣蔚然的脖頸上,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冷森森的寒光。
蔣蔚然面無懼色,出奇的安靜。
余慕楓因緊張冷峻的臉龐更加稜角分明,薄薄的雙唇緊抿著,雙眸散著幽冷的光,死死地盯住帶著面罩的男人。
朗朗乾坤,竟然在市長和公安局長的面前公然劫持人質,無疑是在打這二位的老臉。市長和蔣翔安面色極度難看,還是努力克制著熊熊燃燒的怒火。
「放了她,我們放你走!」余慕楓承諾。
蔣蔚然現在心如死灰,又豈會害怕死亡,她說:「慕楓,別讓我看不起你,我寧可死也不要看他就這麼逃了。」
余慕楓說:「你若死了,我怎麼辦?」
尹少陽在蔣翔安耳邊低語:「伯父,我們還是請求特警支援吧!」
蔣翔安面色陰沉,在他面前劫持他的女兒,歹徒是衝著他來的,這麼多年下來,他明裡暗裡得罪了多少人怕是數也數不清楚的,大大小小的打擊報復不計其數,就連親生兒子在國外失蹤,他甚至都懷疑過,要不是蔣蔚然一直養在鄉下,怕是早就遭了毒手。這次結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不然也不會讓歹人有可趁之機,說再多,歸根到底還是他這個父親無能。
「如果當場擊斃你有幾分把握?」蔣翔安是上過戰場的,做事一貫狠辣果斷。
尹少陽沒想到蔣翔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這樣大的決斷,他意外,但掩飾的很好,「我身上沒有武器」
不等他說完,蔣翔安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用焦躁,說:「我身上有配槍,但只有一顆子彈,也就是說只有一次機會。」
尹少陽其實很擔心蔣蔚然,可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他現休假在外,遇突發狀況必須向上級匯報,且也沒有使用槍支的權利。
同為軍人出身的蔣翔安怎麼能不知道尹少陽的顧慮,他說:「所有的一切我自會向你們部隊說明,情況緊急,算伯父求你了,我已經失去兒子了,不能再失去女兒。」
一個慈父的懇求,讓尹少陽動容,他端好蔣翔安遞過來的手槍,根據槍的重量,尹少陽準確的判斷出,果然如蔣翔安所說的,只有一顆子彈。尹少陽手心冒汗,他執行任務無數次了,死在他槍口下的也不止一人,他以為他的機械麻木已經跟他完美結合,但這次他發現自己錯了,槍口對著蔣蔚然的時候,竟然有些緊張。
歹徒看到有槍口對著他的時候,就把頭縮在了蔣蔚然的後面,在尹少陽的角度完全看不到歹徒的頭。
余慕楓擋住尹少陽的前面,說:「你們這樣會害死小然的。」
蔣翔安命令余慕楓閃開,但余慕楓面容堅定,動也不動,說:「我不會讓你們拿著小然的性命開玩笑的。」
余慕楓的身體擋住了尹少陽,歹徒一看機會來了,推開蔣蔚然,迅速發動提前藏在邊上的摩托車,衝著人群開去
尹少陽失去了最好的時機,再想開槍的時候,歹徒已經和人群混在一起,見蔣蔚然並無生命之憂,尹少陽就沒有開槍,直接爆粗口:「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