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蛋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杜美美
換下了髒衣服又填飽了肚子,兩個女孩抱著膝坐在火堆旁烤火,火燒得旺旺的,驅走了洞中的潮氣,乾燥而又溫暖,也不覺得氣悶。美美已經揀回來不少樹枝,正拿著自製的炭筆在石塊上塗鴉,殷梓妺則在一旁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她的「創作」,並時不時地往火堆裡添柴——這一幕顯得頗為愜意,彷彿她們真的是在野營,而不是倉皇間逃命於此,耳邊隱約傳來洞外的淒風苦雨,感覺就像另一個世界那麼遙遠。
「他們會不會以為我們已經被山洪捲走了?」雖然現在暫時脫離了危險,可一想到她們被困在這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美美就忍不住有些擔憂——營地的人肯定都在找她們了,老師說不定已經通知了外公外婆,還有臭和尚,他會有什麼反應?
「明天等雨停了,我們自己爬上去!」殷梓妺的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們先前摔下來的山崖並不高,憑我們二人之力,爬上去應該不成問題。」
彷彿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美美堅定地點頭。
都說患難見真情,惺惺惜惺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在最最絕望的時候,兩人戮力齊心,同生共死,自始至終都在一起。美美的堅韌與樂觀令殷梓妺折服,反過來對美美而言,穿著她的小背心和小睡褲的「公主」已不再像天上的月亮那樣高不可攀,所有的心防與顧忌早已隨著黑暗中那雙緊緊握在一起的手而冰消瓦解,此時此地,兩個女孩成了彼此的精神支柱,互相依賴,誰也不能離開誰。
「真是難以想像,我們今天差一點就完了……」美美感歎道,一頭烤黑的樹枝拿在手裡,三筆兩筆,最後成了一隻歪歪扭扭的米老鼠,下面還署上大名:「杜美美」。
殷梓妺拿過美美手中的樹枝,在米老鼠的頭頂畫了一個太陽,腳下畫了一朵花,末了在「杜美美」三字下添上了自己的名字,美美在一旁乖乖地看著,心中嘖嘖稱奇:原來「梓妺」兩個字是這麼寫的……
燃燒的樹枝「劈啪」作響,殷梓妺垂頭不語,似乎在細細欣賞她們的「作品」,忽地只聽見她一聲輕歎:「我從來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美美點頭,表示理解,別說是錦衣玉食的「公主」,就連她這個「平民女孩」這輩子又何嘗經歷過如此跌宕起伏的冒險?
殷梓妺突然抬頭,目光灼灼,如有實質:「那時……我叫你放手你為什麼不放?」
美美為其氣勢所攝,好半天才緩緩搖頭,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做不到。」
說完,她有些忐忑地望著對方,不敢說話,還是殷梓妺首先打破了凝重的氣氛,話鋒一轉:「對了,之前你叫我什麼?」
「啊?什麼?」
「公主,對麼?」
美美的臉噌一下紅了——糟糕,怎麼不小心說漏嘴了呢?
見美美支支吾吾的不答話,殷梓妺粲然一笑。
這還是美美第一次見到「公主」笑,火光中眼波流轉,好似兩汪秋水,瀲灩明媚,說不盡的風情萬種,美美看得愣住,不知怎的突然聯想到少年時代的臭和尚——恍惚中兩張臉彷彿重疊,同樣的麗色撩人,美艷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