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來?愛著他的芙蕖木木已經死了,現在在這裡的是她東方木木。你以為不過是一刻的猶豫,有時候,也許錯過的就是一生。
……
夜炫抱著她,好久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木木也靜默著,直到他再次開口時,已經恢復了平靜,又是那個溫潤清冷,絕世翩翩的佳公子。他溫柔的替她抹上最後的藥,脫下自己的外袍遞給她,背過身去不再看她。
木木默默的接過,裹住自己的身子。她身上的衣衫早就破爛不堪的不能再穿,看了一眼他清冷孤寂的背影,她跳下軟榻向外走。
到了門邊,夜炫突然喊她,「木木。」
「嗯?」她站住,卻沒有回頭。
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轉過身來,嘴角微涼的扯了扯,看不見她的臉孔,「沒事,我只是……想這樣再喊你一聲……」
她輕點了一下頭,快步離開。
木木,木木。我還想這樣再看看你,你卻不肯回頭……木木,為什麼你不能回來,不肯回來?現在,留我一人在這裡,我要怎麼做?
木木,你怎麼捨得……捨得如此的碾碎我的心……
月光灑落,夜炫看著木木匆匆離去的背影,眼眸中的光彩一點一點的湮滅,只餘一片悲涼的寂寥。
盛蓮大陸歷一四三七年,天耀皇朝發生政變,朝內以藍丞相為首的百官,聯名共訴剛剛登基不過一載的天耀寒帝之罪行。更有隱晦之意暗示寒帝的帝位得來的名不正言不順,淫.亂後宮,沾染先帝帝妃,還企圖窺伺盛陵秘密。
寒帝的權利被容家家主雷厲風行的手段架空,軟禁於深宮之內。
而與此同時,曾被打敗的西狄和北煌國趁火打劫,連連進犯。一時間,天耀皇朝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眾人不禁想到鳳王鎏鳳鳴,他龍章鳳姿,渾然天成。出塵無暇的俊顏,顧盼神飛之間令人傾心,丰姿卓越,令眾人仰慕的稱之為絕世公子。
若是鳳王還在,天耀想必只會更加強盛。若是鳳王還在,豈會容得他國進犯。若是鳳王還在……
想到那下落不明的鳳王殿下正是被如今的寒帝所害,也許早就魂歸九天。眾人對寒帝更加痛恨了幾分,就連保皇派的一些老臣,也選擇了沉默,默默的看著天耀皇朝的風雲動盪。
寒帝被幽禁在深宮,一切都由容家家主容天一手操辦。眾人雖然為他馬首是瞻,卻也有不少臣子多了心眼防著他。
寒帝就算最不濟,也是皇族血脈,其他的皇子不是早就被他殺掉,就是被流放、圈禁。一時之間可繼承大統之人,竟然沒有。容天掌控大權,眾臣默然卻也並不積極,總不能讓天耀的皇權落到外人手中。
幾番較量,幾番心思……
深宮之中,昔日繁花似錦的鳳棲宮內,一片靜謐。
「二少,主人的密報。」
「嗯,擱著。」
輕紗後一抹人影淡淡的應了一聲,底下跪著的黑影恭敬的將一封蠟封好的密信放在桌案上,閃身消失。
輕紗內,容天似笑非笑的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藍馨予——先帝的藍貴妃。優雅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讚道,「雲山雀舌,果然是極品的冷香味。皇上對娘娘倒是一片真心,這種寵愛就連現今皇后都未曾享受過。」
藍貴妃微微抬眼冷笑,蔥白似的手緊握,嗤笑的道,「明人不說暗話,容大人今日來看本宮,想必不是來品這茶的。皇上在哪裡?」
「自然在安全的地方。」容天微笑,放下茶盞,「如今天耀動盪,臣思慮到皇上和娘娘的安危,特意請皇上偕同娘娘移駕北溫行宮。」
「大膽!」藍貴妃聲色俱厲的拍了一下桌案,「皇上乃萬金之軀,豈可受你這個小小的容家家主鉗制!本宮乃先帝的貴妃,你能耐本宮如何!?」
容天不驚不懼,依舊優雅翩翩的道,「先帝駕崩,嬪妃未有所出者一律送到帝陵裡為先帝祈福,難不成身為天耀第一美人的貴妃娘娘也想去帝陵長伴青燈古佛嗎?」
藍貴妃的臉色變了變,聲音裡僵硬了幾分,「丞相……丞相府不會讓本宮去守陵!」
「娘娘,丞相大人可並非只有您一個女兒。」
藍貴妃唇色泛白,突然眼眸犀利的瞪著容天,咬牙擠出聲音,「他在哪裡?」
「娘娘問的誰?」
「鎏、鳳、鳴!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