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他只是在她身上找木木的影子。可是,她明明不就是他的木木嗎?他為什麼還要找什麼影子?
她說,她答應過另一個男人,就這樣離開,那個男人會擔心……
那他呢?
他會不會擔心,他的心會不會痛?她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嗎?她忘掉了一切,也忘掉了他……手指陷入掌心,刺痛卻及不上心底緊縮的疼楚。
「阿玄,你和鎏鳳鳴是兄弟。我們回去,好不好?」
他低頭,看著湊近的她。她臉上的心急和期盼狠狠的刺傷了他,低低的笑出聲,聲音輕的幾乎消散在空氣中,「木木,在墨城被圍時有想到我嗎?」
「哈?」她愣住,不明白話題為什麼轉換的如此之快。
「一定……沒有吧……」
他伸手想撫上她的臉,感受一下她的溫暖。無奈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調了一般,僅僅手指動了動,冰涼而無力。
「那天,當我趕到時,你已經被大哥帶走了。如果那時是我先趕到,木木……你可還會喜歡上他?」
她怔住。
如果在墨城被圍時,鎏鳳鳴沒來,她可還會喜歡上他?
不,她是早就喜歡上了他,只是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心情。如果在墨城沒有看到他,她想她只是會徹底死心,放棄心中那蠢蠢欲動的感情。可是,他來了。舍下了天耀,舍下了那帝位,還是來了……
她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泛起甜蜜的笑容。對面的夜炫眼眸一沉,溫潤清冷的臉孔倏然沒有了絲毫情緒。
南隅皇宮
東方小築在月色下顯得格外靜謐,只是這裡的女主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宮女侍衛們戰戰兢兢的以為會面對陛下滔天的怒火,沒想到卻只是被遣離此處,不再被允許進ru。面對陛下那張深沉莫測的臉孔,無人敢問那位頗得寵的東方小姐去了哪裡?
小築內,鎏鳳鳴意興闌珊的靠在軟榻上,手裡握著書卷,書卷上寫了什麼,他全然沒看進眼裡。漂亮的鳳眸放空,怔怔的看著燭火發呆。他的身側立著一隻全身羽毛黑得發亮的夜梟,半閉著瞳孔靜靜的陪伴著他。
「陛下,該歇息了。」內侍總管福貴在一旁小聲的提醒。「已經二更了。」
「二更了嗎?」
鎏鳳鳴回神,輕撫了一下夜梟的羽毛,薄唇笑的有些自嘲。怎麼那個女人才離開片刻,明知道她的安危和動向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失神。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活像個望眼欲.穿的怨夫。
嗤笑一聲,他慵懶的緩緩起身,白玉般的十指替夜梟梳理了幾下羽毛,提筆寫了一張便箋綁在夜梟的爪子上放飛。
直到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天際,他才轉身,這時的他竟然並未帶那遮掩容貌的夜帝面具,露出那張絕艷俊美的臉孔看著福貴笑道,「朕的弟弟走到哪裡了?」
福貴眉頭顫動幾下,恭敬的回應,「陛下,夜炫殿下走的是水路,看情形大概會去貓兒島。」
「嗯,有派人跟著麼?」
「是,暗衛一直潛在暗處。」
福貴的神色似乎對於鎏鳳鳴的身份並不驚訝,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是鳳王手下隱在南隅的棋子。對於夜炫陛下他也是誠心服侍的,只是他福貴的主子永遠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鳳王鎏鳳鳴。
「陛下,為什麼不將芙蕖小姐直接帶回來?如果真的進了貓兒島,那裡是夜炫殿下的……」
貓兒島是屬於夜炫陛下的,那裡變化莫測,充斥著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而夜炫陛下精通天資聰穎,除了擁有絕世醫術,那玄妙的奇門遁甲之術更是無人可敵。外人若是想硬闖,只怕得不償失。所以即使知道琉璃島的位置,這麼多年來,也無人去一試。
「無妨,夜炫畢竟是朕的弟弟,血脈相連的手足,朕要他自己看清現實。」鎏鳳鳴唇角微彎,絕艷的笑容帶著隱隱的無情。
福貴心裡『咯登』一下,恭敬的垂頭不語。
他心底清楚,沒有人比眼前這個男人更適合做那君臨天下的帝王。即使夜炫陛下同樣出色優秀,但性格上卻不如眼前的鳳王果敢深沉。一統天下的帝王僅僅只是擁有驚才絕艷的智謀並不夠……
被夜炫帶著走走停停,木木已經徹底放棄了逃跑的念頭。現在的夜炫是她無比陌生的,不是之前壞心卻讓著的她的阿玄,也不是溫柔清冷,無奈微笑的雲止。
在現在的夜炫看守下,她逃跑的成功率直接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