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仁靜姐的男朋友,你不配!允兒,送客!」金泰妍豎起眉毛,雖然她的眉毛淡得就快要看不見。
允兒一邊聽命上前,一邊還嘟囔著抱怨:「哎——古,這種事情為什麼總是我?」
姐姐們沒有向她解釋為什麼,但蘇郜非馬上就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了。好大的力氣!
被允兒推著向外走的他,雖然在不甘地掙扎,但看起來完全就是象徵性的,很難想像一個大男人被一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少女推著擺佈的情形。雖然有蘇郜非發燒全身軟綿綿的緣故,但允兒的力氣確實不是一般女孩子可以比擬的。
匡的一聲,練習室的門被重重關上,被趕出來的蘇郜非怔怔地呆立著,腦子還有點發懵。
如果真不是因為被排擠,蘇郜非實在想不出仁靜還能因為什麼而退隊。還有最後,幾個人看向他那鄙視的眼神,徐賢失望的話語,以及那句你不配,更是讓他心裡堵得慌。自己是不是又忽略了些什麼!
「全都賴這幹嘛?都很閒麼?該幹嘛去幹嘛去!」突然冒出來的喊話聲中氣十足,頗有威勢。把蘇郜非驚醒的同時,也把一眾圍著看熱鬧的人全都嚇跑。
「東燦哥。」看著那個男人徑直走來,蘇郜非連忙恭敬地行禮,打了個招呼,記憶中一直很受他的照顧。
「哥就要成為公司新女團的經紀人了吧,先恭喜哥了。」
收下蘇郜非的祝賀,反而有些尷尬。猶豫再三,還是拿出了一小摞紙張,遞過的同時卻先開口道歉:「郜非,對不起,室長剛才目睹了整個現場,我……」
平靜地接過,聳肩笑了笑:「哥說的什麼話啊,哥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看也沒看那份解除關係的練習生合約,蘇郜非這個被掃地出門的人反倒先去寬慰起了東燦:「哥也知道我志不在此,當不當練習生也就那樣吧。」
就算是一時火大鬧上門來,也早就想到可能會是這個後果了。
其實這次的事,也不過就是給了公司一個借題發揮的契機罷了。金敏英最忌諱的就是像原先的蘇郜非這樣,游手好閒不務正業的傢伙,簡直帶壞風氣,做的事情總是很出格。不知不覺就成了金敏英的眼中釘也算是「原蘇郜非」的本事吧。
早就想讓這礙眼的傢伙消失,偏偏每次考核的成績都不算差,除了舞蹈有點慘不忍睹外。不過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廝竟然莫名其妙就混成了創作部的新寵,瞎鼓搗出來的曲子有那麼幾分靈氣,還真找不到既能讓他滾蛋又能讓大家信服的辦法。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腦殘的人總有一天要為自己腦殘的行為埋單的,金敏英得知蘇郜非今天惹出的這出事,一邊慍怒,一邊又心下這麼感慨。
慍怒自然是因為這個少女組合可是注入了他的全部心血,蘇郜非這麼一鬧,不少人都是看見了又聽見了,難免不會傳出成員間互相排擠的不合消息。公司可就是靠著一個個偶像組合圈錢的,雖然今天這事事態影響並不算大,但從性質上來說,卻已經完全與公司的利益背道而馳,可以說是惡劣至極了。
不過正好,不作死就不會死。想著這個可惡的傢伙終於能捲鋪蓋走人了,金敏英哼了哼小曲又忽然覺得心情不錯。
而蘇郜非的心情可就不怎麼好了,倒不是因為被這個狗屁公司一腳踹開的緣故,而是東燦哥最後和他說的那句話。
「好好照顧仁靜,要是缺錢的話,就過來找哥要。」
當時沒注意什麼,隨口應了句,現在快走到門口了才覺得不對,缺錢?什麼缺錢啊?
感到幾分蹊蹺的他,避開每天守在門口的狂熱飯,邊漫無目的地走著,邊苦苦思索,缺錢?裡面隱隱約約好像有著不少的信息量。
「你,你被解約了?!」聽到這熟悉至極的聲音,蘇郜非才回過神,手裡捏著的東西原來已被眼前的人奪過去了。
留著**頭髮型,眼睛還是紅紅的,聲音今天一整天都是嘶啞的狀態和原先的甜美嗓子完全搭不上界。
蘇郜非又重新把那一小疊紙張從樸仁靜的手裡抽回來,「嘩啦嘩啦」隨手撕掉,輕鬆地笑著說:「那種地方,你都不在了,我還待著幹嘛。」
「裝什麼灑脫啊你!和我去找室長道歉。你也真是的!還真去找她們鬧了啊,我的事和她們沒關係,反而她們還幫了我很多。」言罷,不由分說地就抓起蘇郜非的手,拉著他往/公司走。
「你的事?」提到這,困惑了許久的蘇郜非滿是鬱悶。「你倒是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啊!」一把掙脫她的拉扯。想起不僅是那九個少女,甚至連東燦哥都好像知道內情,唯獨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傻乎乎地衝去找那群女孩算賬,被當做笑話來看。忽然就來了氣。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你的男朋友啊!」穿越而來的宅男,不知道為什麼,對男朋友這個身份代入感極強。
樸仁靜整個人都像是一下子被定住了,過了好一會,才輕微有了動靜。緩緩轉過頭,認真地看著蘇郜非,先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而後才幽幽地問道:「那你呢?蘇郜非xi,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過你的女朋友?」
「我怎麼沒有!我……」
「我的事情你有關心過,你有在乎過麼?」樸仁靜垂下眼瞼。這句話一下把蘇郜非還想要說的話全部堵回了喉嚨裡。
「奶奶和舅舅都住院了,開銷很大,我白天要打工掙錢,晚上要守在他們病床邊照料……」每每說起,樸仁靜的聲音還是顫抖。現實的不幸和夢想的遠去,就是這樣。
該死!想起來
來了!樸仁靜才講了半句,他整個人就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對,對不起。」滿是自責與羞愧,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蘇郜非不自禁捏緊拳頭,道歉時,喉嚨裡就像佈滿煙沙,一開口全是嘶啞。
記憶中明明有過這樣的橋段了。當時她說這些話時,自己卻在和其它的女生發著曖7昧露骨的短信,隨口應付了句「哦」,竟就全然沒有放在心上了。
蘇郜非,你真是人渣!雖然明明是前任做的事情,還是忍不住要惱恨自己,畢竟現在可就只有這麼一個蘇郜非。
自己的指甲釘進自己的肉裡,那種刺痛感卻好像還不夠濃郁。泰妍的那句話,像針一樣扎進他的腦海裡,攪動,翻江倒海般攪動。
「作為仁靜姐的男朋友,你不配!」
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像是有無數的回音,充斥在整個腦瓜裡,然後匯聚在一起,膨脹、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