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被小丫頭可愛的表情弄得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堪堪解釋道:「肖寒哥哥不是年長一些嘛,等影兒長大了,也會世事洞明的。」
「是這樣嗎?」影兒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期待:「影兒也可以和肖寒哥哥一樣嗎?要是影兒和肖寒哥哥一樣厲害,他一定會喜歡我的!」
「嗯?誰?」肖寒疑惑地問道。
影兒卻一個警覺:「沒……沒有……肖寒哥哥,你有轉移話題,說為什麼偷偷跑來練功?影兒不是囑咐過你,沒有影兒的同意是不可以練功的嗎?
肖寒見小丫頭竟然沒被忽悠過去,也是無奈,這就是太熟悉的弊端,只能解釋道:「這個……是這樣的,哥哥哪天看到影兒與人對戰時使用的似乎不是修仙者的技法,反而像是武技,所以一時興起,來研究一下。」他相信無論是修仙者還是武者總是對自己的所長有意思優越感,聽到別人誇讚一定會自豪一番的。正好他也想知道影兒所用的究竟是什麼武技,居然能和築基期修仙者相抗。
「真是這樣嗎?」小丫頭似乎依然遊戲懷疑。
「是啊,哥哥可是從來沒見過哪個武技能和修仙者技法相抗衡的!」肖寒一臉真誠地道。
「那好吧,看肖寒哥哥你剛才練習的時候雖然有些勉強,但是卻沒有扯動傷口的份上,影兒就原諒你吧。」影兒嘟嘟嘴說道:「可是,肖寒哥哥,影兒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哦?為什麼?」肖寒不解地問道。
「是這樣的,影兒家族內有規定,不許將家族的任何東西說給外族人聽,除非……可是影兒卻不能……」影兒忽然一臉紅暈地說道。
肖寒雖然依舊有許多不解之處,但他卻能體諒影兒的難處,畢竟每個家族的功法,技法之類都是家族賴以傳承的根本,誰也不希望被他人知曉。
「既然如此,肖寒哥哥就不為難影兒了,我們去做飯吃吧,肖寒哥哥可是有些餓了。」肖寒呵呵一笑說道。
影兒似乎依然有些擔心,她很怕肖寒會因此而疏遠自己,依舊怯生生地道:「肖寒哥哥,你沒有生影兒的氣吧?影兒真的是有苦衷的。」
肖寒聽後,心中一暖,伸出手憐愛地掛了下影兒的瓊鼻,道:「怎麼會呢?肖寒哥哥是如此小氣之人嗎?」說完便逕自向河邊篝火處走去。在他心中最在乎的卻是自己的朋友親人是否還在關係著自己,影兒這一問卻是真真地觸動了他的心弦。
影兒這才放心道:「肖寒哥哥,你可真好。」說完便一蹦一條地跟在肖寒身後,向河邊走去。
飯後,影兒又為肖寒查看了傷口,並上了藥。說來奇怪,影兒所用的丹藥肖寒從來都沒有見過,異聞錄中也不見記載,但是效果卻是出奇的好。肖寒不禁在想,次要若是配合上雷水,究竟會達到怎樣的一種效果呢?
當然他並沒有這麼去做,首先他不想在別人面前暴漏自己最大的依仗,和影兒相處,畢竟才短短幾日。其次,他心中有種隱隱的不捨,他似乎並不想快點好起來,如果自己真的好起來了,她怕是也就要離開了……
與影兒相處的這幾日,他雖然時常想起那一絲溫柔和淡淡的幽香,但是他也明白,影兒心中早已有了一個他,也許自己只能是她的肖寒哥哥了……
想到這裡,肖寒忽然有了一絲莫名的傷感,為了盡快擺脫這種情緒,他只能再次開始練習技法,畢竟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能被這一絲情緒所左右。
影兒見肖寒又要練習技法,卻也沒有反對,剛才她查看了肖寒的傷口,表面上已經完全癒合,剩下的只需靜養一些時日,但修仙者身體本來就強橫,修煉之時更能加速身體循環,對療傷是有好處的,只要不牽動傷口便是無礙。
肖寒依舊緩慢地走著離難步,身體有節奏地舞動著。此時使用起來較之初時卻也熟練不少,彆扭感已經漸漸消失,只是依然看不出此技法有何威力。一遍下來,他只能停下,細細思索關鍵之處。
蹲在不遠處的影兒忽然走過來:「肖寒哥哥,你是在思考這武技的威力所在嗎?」
肖寒微微一笑道:「哦?影兒知道嗎?」
「嘻嘻……肖寒哥哥,你看好……」影兒說著便拿出一把兩寸匕首,一個閃身撲向遠處一方巨木。
腳下步伐快速走動,身體居化為道道殘影,圍繞著巨木不斷舞動,手中匕首以不同的角度劃出,形成一幅完美的圖畫。
肖寒看著影兒舞動的畫面,忽然間覺得影兒好像化身為月宮仙子,急速地彈奏著清秀淡的曲調,讓人一陣心曠神怡。
許久之後,影兒忽然一個急速,來到肖寒身邊,身體居然劃出一道美麗的長虹。
肖寒再看時,原來的那一方古木已經被雕刻成,影兒自己的樣子。見到這一幕,他不禁長大了嘴巴,但不是驚歎影兒的雕刻技藝,而是在影兒剛才的舞動間,他分明感覺到一種意境。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似是虛幻,有彷彿真實存在。
難道武技也可以達到這種地步?肖寒默默地問自己。忽然他想起了王毅和畫符老人的事情,二人都是在一個行當中鑽研了數十載,雖然無修仙資質,居然也達到了讓人驚歎的造詣,難道這就是技近乎於道?
想到此,肖寒不禁看了看眼前的影兒,王毅與畫符老人都是在他們的行當中浸淫了幾十載,而面前的影兒年紀才多大?怎麼就能達到如此程度?莫非……他似乎隱隱猜到了些什麼。
「肖寒哥哥,你是否明白了?」影兒在肖寒思考的時候並沒有打斷他,此時見肖寒看向自己,便開口問道。
肖寒卻並沒有答話,幾步走到影兒雕刻出的木像之前,目不轉睛的盯著……
許久之後方才緩緩開口道:「謝謝你,影兒,肖寒哥哥明白了……可是,這不會給影兒帶來什麼麻煩吧?」
「嗯?肖寒哥哥,你說什麼呢?影兒可是什麼都沒說啊!影兒只是給你雕刻了一樽雕像。」此時影兒卻狡黠地微笑道。
肖寒聽影兒這麼一說,也是開懷一笑道:「哦,對對,影兒送給肖寒哥哥的禮物哥哥非常喜歡,將來一定要帶回去,放在家裡……呵呵……」
「肖寒哥哥,你……」影兒一臉羞紅地嬌嗔道。
「咳咳……」肖寒一臉尷尬。
「肖寒哥哥,你這套技法的創造者似乎是武者。」影兒也不願肖寒為難,便轉移話題道:「此人應該是縱橫沙場多年,而後才轉而修仙的,所以才能有這種適合群戰的技能,所吸取的是萬軍從中去上將首級之意,肖寒哥哥若是多加思考,定能知道其中關鍵。」
「嗯,肖寒哥哥明白了,謝謝影兒。」肖寒明白,此時影兒的話似是在指點肖寒,但卻沒有深意,而有深意的話,她早已經說完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肖寒傷勢漸癒,身體狀態已經恢復不少。這段時間以來,影兒一直在他身邊悉心照料,讓他真正地體會到什麼叫做無微不至。肖寒在感激對方的同時心中也慢慢地滋生著一種微妙的情緒。
一套離難步已經被他練習的爐火純青,而今舞動起來,平添了幾分凝重而深邃的氣息。這便是肖寒在這段時間的所悟,通過影兒的點撥讓他真正地明白了這套技法的神髓所在,那就是要將自己的精神融入其中。
影兒之前所舞動的《千軍破》與肖寒此時所舞動的卻有些不同,同樣一套技法,影兒因為融入了自己的精神,所以變得輕快飄逸,而肖寒的精神卻偏向於謹慎嚴謹。
這也是肖寒每日觀摩影兒所刻雕像的結果,否則縱是他能悟出其中道理也不可能在短短數日之間就登堂入室。
此時的他依舊是緩緩地走動這步伐,每一步都踏的無比深重,遠遠看去仿若是一尊移動堡壘一般。
忽然,一道勁風迎面撲向肖寒,遠遠地將少年散在額前的髮絲吹起,狂亂地擺動。少年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亂了陣腳,而是依舊走著自己的步伐。
就在勁風背後的匕首顯露出來之際,少年卻動了。身體輕輕側向一邊,雖然移動幅度不大,但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已經擦著少年肩膀劃過,並未傷到少年分毫,而就在匕首力道用老之際,少年肩膀微微一個震動,靠在握著匕首的手臂之上。
影兒只感到手臂一麻,已經沒有力氣再握著匕首,正待她發覺不對,就要後退之際,少年卻已經出現在她的身後,輕輕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
影兒知道,那正是自己襲擊肖寒所用的匕首。見自己又一次襲擊失敗,她卻沒有一絲失望,而是透著一絲興奮,轉而卻故作懊惱地嬌嗔道:「肖寒哥哥,你每次都是這麼奇怪就把影兒的襲擊化解掉,影兒怎麼就找不到攻擊你的辦法能?」此時她只能想到奇怪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感覺。
肖寒將手中匕首遞給影兒之後,微微笑著開口道:「影兒這麼聰明難道還不明白其中道理嗎?」
「明白是明白一點。」影兒略作思索地說道:「可是為什麼這麼奇怪呢?」
「奇怪?」肖寒呵呵一笑:「只是肖寒哥哥瞭解影兒的道,而影兒卻不瞭解肖寒哥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