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兒b是最後一個被放躺下的,那幫人打人特別狠,讓我這「久經沙場」的混混看著都有些害怕,如果說沒有何夢捷緊緊抓著我胳膊的話,剛才我肯定衝過去,而現在即使她的手已經放下了,我卻仍然沒有再動地方,與其說是何夢捷攔住了我,更不如說是我膽怯了,我只能眼睜睜地干看著棍兒b雙手抱著頭,被一幫人圍著一頓亂掄,自己卻愛莫能助。
那幫人就在我的眼前把棍兒b他們一通狠揍,最後,其中一個小子照著棍兒b的身上狠狠踹了一腳後,一抬手,那幫人就都停手了。
等他們走了後,我才跑過去,這時候,大道上也圍了些路過的人,有的就小聲嘟囔說:「現在這幫小孩們忒狠了,看著都嚇人。」
我蹲下身子,扶著棍兒b的胳膊,說:「棍兒b,走,我扶你上醫院。」
棍兒b抬眼看了看我,說:「操,上個屁醫院啊,介你媽還死不了。」說著話,他手一撐地就坐了起來。
何夢捷這時候就站在圍觀的人中間,也不敢湊過來。
「來,我扶你起來。」我說著話,站起身把棍兒b扶了起來。
那幾個跟他一塊兒挨打的小子,有的人也站起來了,還有一個最早摔倒在地上的那個,就倆眼直直地仰躺著,鼻子裡還往外冒著血。
棍兒b跑到那小子跟前,緊張的喊了那小子聲:「大慶!」
那個被他叫做大慶的用手抹了下鼻子說:「我操他媽的,介幫逼k的,我非得辦死他們。」
看到那小子還能說出這話,棍兒b明顯鬆了口氣。
「他們是哪兒的?」我問棍兒b。
其實,我問這話的時候,氣都有些短,畢竟剛才我沒有衝過來。
不過,棍兒b看樣子並沒有埋怨我的意思,就對我說:「那幫人是北門樓的,跟著文星的。」
文星?那是我們市區的大耍兒級別的人物了,雖然棍兒b現在混得也不次,但是,在我心裡明顯和那些大耍兒差著好幾個級別了。即使是二環那樣的玩鬧,我覺得也沒有絕對的實力去跟文星拼的,更別說棍兒b他們這樣的混混了。
「你怎麼惹上他們的啊?」我問棍兒b。
「咳,別提了,回頭再說。()」棍兒b說著話,衝他們其中的一個小子喊:「你過去喊輛車。」
「你家不就在前面兒麼,打車幹嘛啊?」我這時候就問棍兒b。
「操,打車去東郊,碼人去,操他媽的,我非得挨個兒給他們都整過來。」棍兒b說。
「這麼晚了,你碼什麼人啊,你看他鼻子血還呼呼的了,趕緊回去吧。」我說。
「咳,你別管了,趕緊跟你對像倆人回家。」棍兒b說著就上了剛攔下停在道邊的一輛麵包車。
聽到棍兒b這麼說,我的心裡就直翻騰,我感覺剛才是我不夠意思了,其實,我和棍兒b還是沒鐵到那種程度,我想,剛才如果是四輩兒、楊明他們的話,就是對方動刀子,我也會想也不想的衝過來的,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棍兒b其實也沒指望我,但是,我還是覺得對他有些愧疚。
看著棍兒b上了車。
車帶起一陣灰塵,從我身邊開過去了。
「咱走吧。」
就在這時候,我身後響起了何夢捷的聲音。
我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
因為心情的關係,我本來還打算和何夢捷纏綿一番的,也就此作罷了。
我回到家,我爸媽都還沒回來,我就直奔我的臥室,一頭紮到床上,我忘不了剛才的一幕幕情景,心久久不能平靜。
我不知道棍兒b現在怎麼樣了,按道理說,他現在也應該到東郊了,可是,文星我是知道的,那是連金寶那樣重量級的人物都不能輕易撼動的,可以說,目前在市區裡,勢頭最猛的人莫過於文星了,他手下零散的小弟少說也有上百了,棍兒b就是從東郊碼來人,又能怎麼樣呢,現在就只能希望棍兒b說的那幫跟著文星的小子,只是文星眾多小弟中無關緊要的一些零散小弟了,不然的話,我認為只要文星出面的話,那棍兒b就是拉來幾車人也得陷進去。
就在我思緒很亂的時候,客廳的電話響了,我翻身從床上爬起來,跑到客廳拿起了電話。
「喂。」
我一聽就知道,是何夢捷的聲音。
「哦,夢捷啊。」
雖然何夢捷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很少喊我的名字,但是我每次都親切的喊她夢捷。
「你那裡說話方便麼。」她問我。
「哦,你說吧,我家裡沒人。」我說。
聽我說完這句,電話那頭沉了一會兒,就問我說:「你覺得咱倆在一塊兒,合適麼?」
我一聽她這麼問我,當時心頭就是一驚。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要和我分手?這也太突然了吧,剛才回來的時候還沒事了啊。
我趕緊說:「你想起什麼來了啊?」
「我剛才到家一直就在想這個問題,我覺得咱倆在一塊兒不是很合適。」何夢捷說話的聲音很小,小的讓我只能把聽筒貼在耳朵上聽。
「誰說不合適了啊,怎麼不合適了啊……」
「你別激動,你要是這樣的情緒,我就掛了啊。」何夢捷說。
「不是……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這為嘛啊?」我有些著急的問她。
畢竟,我們兩個才剛搞了一個星期,這麼快就要提出分手,你這不是讓我崩潰嗎。再說句不好聽的,最主要的是我們都還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就這樣分手了,那我也不甘心啊。
「你先別著急,你這性子真是說急就急。」何夢捷說話的語氣開始有些不高興了。
我趕緊說:「好好,我不急,我不急行麼,咱好好說行麼。你覺得我哪兒不好,你說,咱別來這突然襲擊好麼,我受不了。」
「我覺得咱倆不是那麼合適。」何夢捷說。
我一聽他這麼說,剛要急,想了下,還是盡量把語氣調和的問她:「為嘛不合適啊,就因為我一哥們兒今天在大道上和別人打架麼?」
我說完這句,何夢捷就不再說話了,很顯然,我還是猜對了。
就在我還要再繼續和她解釋的時候,她又說話了。
「其實,在一開始,我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只不過看你對我這麼好,我沒有拒絕你。」
聽到這兒,我的心裡就迸出了「扯淡」倆字。
一開始,她的確是對我有些不冷不熱的,但我認為那也只是一個少女的青澀和靦腆,不代表就是她剛才那麼說的。這明擺著,就是看到了剛才的一幕,才會越想越不對勁,覺得和我在一起沒有安全感了,才會突然對我說出這樣的話的。
雖然我的心中此刻已經有些著急了,但是,我知道,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跟她著急,只要一著急的話,那就真的完了。
我壓低了聲音,說:「今天的事只是個意外,我想你保證,我以後都不摻合打架的事了,行麼。只要你別說散就行。」
「……你讓我考慮考慮行麼。」
一聽她的語氣有緩和了,我趕緊就說:「行,你考慮考慮,真的,相信我。」
不過,接下來她說的話就讓我有些受不了了。
「在這段時間裡,我想我們兩個還是暫時別在一塊兒了。」她說。
「那不行啊……」
「我現在腦子很亂,你讓我靜靜吧,行麼。」
「可是……」
嘟嘟嘟……
當我再要說話的時候,她卻把電話掛了。
此時,只剩下我還傻傻的站在那,舉著電話的聽筒愣神。
我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直到我聽到我家的大門外有人掏鑰匙開鎖的聲音。
我以為是我媽回來了,可是,門一開,站在門口的確是我爸。
「爸,回來了啊。」我此時心裡雖然有些黯然,但還得裝作沒事一樣和我爸打招呼。
「嗯,誒,打電話了啊。」我爸問我說。
我這時候才發現,我的手裡還攥著嘟嘟響的聽筒。
我隨口就說:「哦,我同學剛給我來的電話,問我作業。」說完,我趕緊就把電話撂下了。
「哼,怎麼一問你,就說你同學問你作業啊,你學習挺好麼,怎麼人們都問你啊。」我爸有些調侃的對我說,我知道,他應該是看出點什麼來了,只是沒有直接說破而已。
我明知道很可能瞞不了我爸,因為知子莫若父麼,鬧不好我爸當年也是和我一樣,但是,這個謊還是得圓啊。
我勉強對我爸笑了笑,說:「問我的那個學習還不如我了。」
「霍,你行啊,還真有不如你的。」我爸和我說話的時候,目光是狡黯的,彷彿我的任何謊言都欺騙不了他似的。
「咳,老拿你兒子找樂。不搭理你了,我回我屋去了。」
我說完話就趕緊往自己屋走,我害怕再和我爸多說會兒話,再讓他看出我的破綻。
回到自己屋後,我把房門鎖上了,仍舊躺在床上,倆眼望著頂棚發呆,我的腦子裡此刻思緒萬千,不知不覺中我再一看表,都已經快十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