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嘛啊,你看你喝的這樣兒。」程燕指著我的鼻子笑著說。
我晃著身子說:「沒事兒,我就是上臉兒,我喝一杯不也這樣麼。」
這時候,小眼鏡又問了我一遍:「去不去啊?」
「去呢,不說了去了麼!」我說完又長出了一口氣,感覺從嗓子眼直往外冒酒氣。
這時候,我就聽趙茜在小眼鏡身邊小聲嘀咕了句:「不行就送他回家吧,你看他喝的。」
小眼鏡瞅了我一眼,又對趙茜說:「咳,這點兒就算什麼啊,不行你就先回家吧,我帶他們上我那兒去。」
我也沒聽到他們後來又說的什麼,這時候信哥就把我扶進了一輛車裡,然後程燕也上了車。本來我以為趙茜就回家了,結果等我再到了小眼鏡家門口的時候,發現趙茜和小眼鏡就在一棟別墅的門口等著我們了,但是我沒有看見韓璐。
小眼鏡家還真的是挺有錢的,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別墅,至於這裡是哪裡我並不知道,我一路都是仰著頭閉著眼躺在仰躺在車廂裡的,但是,當我再看周圍的環境時發現這裡應該是郊區一帶了,因為我看到市區星光點點的大樓已經離我們很遠了,但是這裡卻也不算太僻靜,雖然別墅並不多,大概一共也就是十幾棟的樣子,但在旁邊不遠就是一排排的住宅樓。
「進來喝點兒醒酒的,你看你這樣兒,不能喝就少喝點兒。」小眼鏡瞇著眼笑著對我說。
雖然小眼鏡是笑著對我說的,但是,我卻感覺他這個笑裡似乎隱藏著些什麼,有點兒不像是好笑的樣子。
程燕跟在我的身後進了小眼鏡的別墅,一進到客廳我就發現裡面的裝潢非常富麗堂皇。
我一進去就一屁股坐到了大真皮沙發上,瞅著廳裡的擺設說:「霍,介大魚缸真夠個兒了!」
「魚缸?這是水族箱,哼。」小眼鏡衝我輕蔑的一笑,這讓我感到非常的不爽。
我沒功夫搭理他,本來在上車前我還有點兒精神勁兒的,可坐了一路車後,我一道小眼鏡家就感覺眼皮抬不起來了。
「拿撲克牌去。」我這時候聽到信哥對小眼鏡說了一聲。
隨後,我就聽到登登的上樓聲。
「給,喝點兒水。」我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看到趙茜手裡端著一杯水放到了我跟前的茶几上。
自從我和趙茜分手後,她還從沒有這麼溫柔的和我說過話,上次在八中的校門口,她對我說話的情景,我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謝謝。」
不過,我還是對她禮貌性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我瞅了一眼程燕,程燕顯得挺亢奮的,她雖說也有些醉了,但是,至少比我的情況要好些。
這時候,她正新奇地滿屋子溜躂著看了。
趙茜給我遞過一杯水後,就匆匆站起了身,坐到離我挺遠的沙發一角坐下了。
信哥這時候把大錄音機的音響打開了。
程燕一回頭沖信哥笑著說:「哎,你開那麼大聲音幹嘛啊,你不怕人家找你來啊。」
「咳,這兒隔音好,沒事兒。」信哥挺不在乎的說了句。
看得出,程燕對信哥挺客氣的,從她笑著對信哥說話就能看出來了。
沒想到,趙茜卻對信哥說了句:「快關了,怪鬧騰的!」
信哥一聽,沒有說什麼,只是把音量微微調小了些。
這時候小眼鏡拿著一副牌從樓上走了下來,還問我們:「咱玩兒嘛的啊?」
「打升級吧。」信哥說。
「升級啊,我不會。」我說。
「升級都不會啊,那你會玩兒什麼呢?」小眼鏡說著話走到了錄音機跟前就關掉了。
我說:「砸紅a,拱豬什麼的,都行。」
「那咱就砸紅a吧。」信哥說。
程燕說了句:「我不玩兒,你們玩兒吧。」就自己接著圍著屋裡轉著看了。
我和信哥、小眼鏡、趙茜幾個人就玩起了砸紅a。
再次和趙茜坐在一起打牌,讓我感慨萬千,上次和她一起打牌的時候,還是在楊明家,只是那時候趙茜還是我的人,而現在,她卻屬於眼前這個我挺看不上的小眼鏡。
我們玩兒了會兒牌,當我再抬頭瞅的時候,發現程燕就倚在趙茜剛才坐的位置睡著了。
趙茜這時候站起身,把自己脫下的外套給程燕蓋上了。
我們只打了不到一個鐘頭的牌,我就困得不行了,甚至拿著牌都要睡著了。
「行了,別玩兒了。」趙茜這時候說。
信哥拍了我一下,問我:「行啊,小伙子玩兒著牌都能睡著了,你這酒量還是不行啊。」
我還嘴強的說:「我這兩天都熬夜了,要不不至於困這樣。」
小眼鏡又挺輕蔑的說了句:「誰不熬夜啊。」
趙茜這時候又說了句:「行了,夠晚的了,差不多了。」
小眼鏡一拍腿站了起來:「那行,上樓睡覺去。」說著話就拍了趙茜肩膀一下。
我挺反感他當著我的面對趙茜做出這種舉動的,雖然趙茜現在已經不是我對象了,但是,我看著別人對趙茜做出親暱的舉動仍然覺著彆扭。
信哥也站起來沖趙茜說:「你倆睡他爸媽那屋,我在他那屋睡。」
我聽到這句話,就感覺腦袋突然就「嗡」地響了一下。
不過,趙茜緊跟著就說:「想嘛了,你倆睡他那屋,我去他爸媽那屋睡。」
小眼鏡聽趙茜說完這句話後,表情明顯有些不太高興了。
這時候我卻竊喜,如果說今晚趙茜和小眼鏡回他那屋去的話,我真不知道我會怎麼樣了,看來,趙茜還是有底線的,這讓我心裡多少欣慰了一點。
「那我睡哪兒啊?」我這時候問了一句。
「你樂意跟我上樓上就上,樂意睡這兒也行。」信哥說。
我剛要說跟著他上樓,小眼鏡就說:「哎,我床小,仨人誰不開,你就睡這兒吧。廁所有痰盂,睡覺的時候放跟前兒,好往裡邊兒吐。」
我去,這哪是床小啊,這分明就是嫌我,尤其是後面那句,就跟數落小孩似的,我你媽要吐早吐了,還能等到你家再吐啊!狗眼看人低!不過,這是在人家,我也不好發作了,就暫且在這裡忍一宿吧,以後你家就是住皇宮我也不會再踏進一步了。
趙茜還過去拍了兩下程燕,不過程燕沒搭理她。
信哥這時候還說:「行了,她睡實著了,你弄不醒她,就讓她在這兒睡吧。」
趙茜聽他這麼一說,還看了眼我,隨後就走上樓梯了。
不一會兒,她又抱著兩床薄被子下來了,扔給我一床,又過去為程燕蓋上了一床,把她剛搭的外套替了下來。
當時,看到她這個動作的時候,我還真有點感動,不過,很快我好像就明白了點兒什麼……
他們上樓後,我就去廁所拿過來一個痰盂放到了沙發邊,我倒不是聽小眼鏡的話,關鍵是我喝多了有時候就愛起夜,我懶得去廁所才拿了個痰盂過來的。
本來我的眼皮就抬不起來了,躺下後不大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我覺著身子一懸,我突然就醒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就聽「光當」一聲,我從沙發上滾了下來摔在了地上,而我的一隻手也撲到了放在沙發跟前的痰盂裡。
幸虧沙發不高,我也沒摔多疼,我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我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在家了,但很快我就想起來了,這是在小眼鏡家。
這時候,我就看見眼前一個黑影閃了過去。
雖然屋裡沒有亮著燈,但客廳的大玻璃透進來的月光還是我看出來了,那個黑影的身形就是信哥。
我就喊了一聲:「信哥。」
我就聽到信哥挺不自然的說了句:「哦,你睡覺還挺不老實的。」
「你幹嘛了?」我問道。
「哦,渴了喝點兒水。」信哥說。
「喝水怎麼不開燈啊?」
「一開燈就怕把你弄醒了麼。」
我一聽,就一笑:「咳,沒事兒。」說著話,我就站起來要去開燈。
這時候,我聽到信哥語氣裡似乎帶著些緊張的說:「你幹嘛?」
我說:「我開燈啊,要不你看不見。摸著黑再摔著的。」
「沒事兒,你別動了,我看得見。」
「哦,那行。」我說著又爬回到沙發上。
「你快睡吧啊。」信哥說著就要往樓上走。
我這時候想起來程燕還在沙發的另一角睡覺了,程燕睡得也真死,就我這動靜都沒把她吵醒的。我想,我睡覺都摔地上了,這大晚上的,她別再把被子蹬了著了涼的。
想到這裡,我就又站起來走到程燕的跟前。
程燕是側著身子躺著的,當我要把程燕蓋的被子往裡掖的時候,卻發現程燕的外套已經脫了,開始我也沒在意,以為是程燕睡著的時候覺得不舒服自己脫的,這也很正常。但是,當我把程燕搭在地上的被子往上撩的時候,卻發現她裡面的秋衣竟撩到了胸口,我再仔細一看,她一邊的一條肩帶已經被屯到了胳膊肘。
我的腦袋就在此時突然「嗡」了一下,頭皮瞬時間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