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覺睡得很沉,睜開眼時已經七點半了,這次竟然我都忘了上鬧表,我媽也沒有來叫我,估計也是昨晚等我等得累了。
我起床後,就覺得渾身酸痛,我把大夫開的藥又拿了出來,匆匆抹上後,就出家門奔學校去了。
但是,這次,我是吃一塹,長一智了。我打算繞路去學校,以防被人發現。
不過,我剛出了樓群,就看到四輩兒就在道邊兒那站著了。
我幾步走過去,為他:「你怎麼在這兒啊?」
四輩兒說:「我在這兒等了會兒你了,這不是怕你再被劫麼。誒,你怎麼才出來?」
我說:「咳,一睡就睡過了。我說,就你還給我當保鏢了啊,你行嗎你!」
四輩兒給我亮了亮拳頭,說:「我介能耐你還不知道啊,三兩個人都忙活不過我。」
雖然有四輩兒的「保駕護航」,但是我還是小心謹慎的好,仨豹子他們可是社會上的人,就我們兩個中學生要想對付他們那還是基本不可能的。
最後,我們還是兩個人繞路去了學校。
我倆剛到校門口,就看到一個四班的同學在學校門口那買早點。
我們打了個招呼,他還對我說:「哎,對了,周小勇還問你了,借你那書你看完了麼。」
我一聽,就不好意思的說:「那個,我回頭跟他說吧。」
那同學一聽,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我剛要進校門,四輩兒就一拽我的胳膊,指著小賣部的電話說:「走,過去打電話去。」
我一看,就說:「這太早了吧,等中午放學再說唄,你看,都快上課了。」
「我說現在打,就現在打。等什麼中午啊。」四輩兒邊說,邊拉著我去了小賣部。
我拿起電話就給表哥留了言。
過了時間不大,電話就響了。
我拿起電話後,表哥那頭聽聲音好像是還沒睡醒,就問:「喂,這麼早就打電話,有嘛事兒啊?」
我看了四輩兒一眼,然後就說:「表哥,我跟你說個事兒。」
表哥那頭打了個哈欠,接著,就聽到了打火機點煙的聲音:「說吧,這麼大早的有嘛事兒啊。」
「那個,仨豹子昨天找到我了。」我說。
「你說嘛!」我剛說完這句,我表哥那頭就突然問了句。
「嗯,我說,昨天仨豹子找到我了。」我說話的時候,心裡也挺沒底的。
「他找到你了?你怎麼樣!」表哥急切的問道。
「那個,他……」
我還沒等說,四輩兒就一把從我手裡把聽筒搶過去了。
四輩兒挺不耐煩的就說:「嘛這個,那個的,我跟趙哥說。」
「喂,趙哥,我四輩兒。」四輩兒對電話那頭的表哥說。
接著,我就聽到電話那頭聽不太清的聲音,接著就是四輩兒跟表哥說了我昨天的事兒。
表哥那邊和四輩兒說的什麼,我也聽不太清,只是聽四輩兒一邊說「嗯,嗯。」又說:「行,我知道。嗯。」
當我把耳朵湊過去要聽清表哥說什麼的時候,就聽表哥那頭說了句:「那先這樣,我中午就過去。」
四輩兒就對表哥說:「哦,那你還和曉永說什麼嗎?」
「不說了,就先這樣。」表哥說完,電話那頭就掛了。
四輩兒把電話放下後,我就問四輩兒:「我表哥都跟你說的什麼啊?」
四輩兒從口袋裡掏出了錢,給了老闆後,就對我說:「咱先走,一會兒我跟你說。」
我倆一邊向學校裡走的時候,四輩兒就跟我說:「趙哥跟我說,讓咱們先老實的上課,今兒個中午他就過來。」
「他說過來幹嘛了嗎?」我問。
四輩兒挺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說:「還能幹嘛啊,給你拔創啊。看著吧,這次動靜小不了。」
我聽完四輩兒說的話,心裡就在毛念,這要是把表哥扯進來,那事情就肯定小不了啊。
表哥在西郊是當地有名的玩鬧,在我們那一塊兒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而我們這兒的仨豹子雖說不濟,但是,他身後有一個成名已久的耍兒級的人物,金寶。
有這麼句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表哥就算是強龍,但是能壓得了金寶這個地頭蛇麼?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進到了教學樓裡。
還沒等我進教室,就聽魏坤在那兒就嚎上了。
沒錯,還是巫啟賢的那段《太傻》。
我的心情很複雜,當時就是很煩躁。
我一進教室,就朝魏坤喊:「你瞎叫喚嘛!」
魏坤瞅了我一眼,沒理我,仍舊在講台上喊。
這時候,四輩兒說了句:「行了,大老遠的還以為這兒殺豬呢。」
魏坤聽完四輩兒這句,就笑著跳下了講台,一摟我的肩膀,問:「哎,串兒,怎麼了啊,看你不怎麼高興呢?」
我沒說話,四輩兒就一拽魏坤的胳膊說:「來,過來我跟你說。」
他倆出了教室,我也沒再搭理他們,就回到了座位。
我同桌的眼鏡妹好像也看出了我心事重重來,就托著下巴問我:「劉曉永,你怎麼了,看你的臉色不怎麼好啊,是不是哪兒不好受啊?」
我其實現在身上還真是有些不好受,渾身酸疼的,但是,我還是對她說:「我沒事。可能是有點兒困吧。」
眼鏡妹聽我說完後,又想了想,就接著問我:「誒,對了,咱班主任請你家長了嗎?」
我去,她要是不提這個,我還忘了這個茬了。對呀,班主任那一關我這還沒脫了。
想到這兒,我的心情就更不好了,我就挺不耐煩的對眼鏡妹說:「行了,別跟我說話了,讓我待會兒,行嗎。」
眼鏡妹一聽我這麼說,也就不再理我,自己翻開一個本子在那寫著什麼了。
這時候,我就看到魏坤和四輩兒兩個人從外面進來了。
魏坤進來的時候還特意向我這邊看了一眼。
這個時候,就打上課鈴了。不一會兒,全班人都挺安靜的坐在原位等著老師進來。
第一節課不是我們班主任的,這也讓我鬆了口氣。
整節課我都是在走神中度過的,我就覺得恍恍惚惚的一節課就上完了。
下課後,眼鏡妹看了我一眼,好像想說什麼,但是欲言又止,就站起身離開了座位。
這時候,魏坤就湊到了我的跟前,一拍我說:「哎,四輩兒都跟我說了,今天中午咱哥就來是吧,這下行了,還不得把那仨豹子給辦沉了啊。」
我瞅了他一眼,說:「你知道個嘛啊,我表哥這次來和上次一樣嗎?金寶出來了,我表哥就是來了,那也是在人家地盤,操,我這一節課都沒上好,光想這事兒了。」
魏坤一聽,就說:「咳呀,你瞎嘀咕嘛啊,咱哥能辦仨豹子一次,就能辦他兩次、三次。金寶怎麼了,金寶不是人啊?要我看,咱哥辦他們沒說的。」
魏坤這一口一個咱哥的叫的還挺親的,他倒是挺沒心沒肺的,不過,我的心始終都是懸著的,我是非常恨仨豹子,但是一但表哥來了,我覺得事情就得鬧大了。不過,要是表哥不來的話,這件事能就這麼算了嗎?該來的遲早會來的,用四輩兒那句話來講,就是「該死吊朝上,不死翻過來。」
我覺得還是要告訴楊明一聲的,如果說在打架方面四輩兒是我的主心骨的話,那在看事兒上楊明無疑就是我們大家的主心骨了,我們這幫人有什麼事情都愛跟楊明商量,彷彿一件事情要是不讓他知道的話,我們的心裡就都沒底。
我和魏坤、四輩兒一起出了教室,還沒等到楊明他們班,就看到楊明和楊發兩個向我們這邊走過來。
還是楊明先開的口:「串兒,你什麼時候給你表哥打個電話啊?要不一會兒就打吧。」
我說:「我來學校的時候,就在門口打完了。」
楊明一聽,就問:「哦,是啊,打完了,那你表哥怎麼說的啊?」
我說:「是四輩兒跟他說的。」
楊明聽後,就問四輩兒:「兆年,你跟趙哥說的啊,那趙哥說什麼了?」
「趙哥說讓咱們先穩住的,他中午就能過來。」四輩兒說。
「哦,中午過來,那行,誒,中午他來哪兒啊,是來咱們學校這兒,還是……」楊明問。
「他說來學校這兒,他讓我們中午就在學校門口等著他的。」四輩兒說。
「哦,那行,既然他說中午來,那就行了。誒,咱們去廁所抽根兒去吧。」楊明聽四輩兒說完後,表情明顯沒有我那麼緊張,倒是挺淡然的。
我們五個人就出了樓道,直奔廁所去了。
我們幾個還沒到廁所,遠遠的就看到崔福生他們班的幾個人在廁所那往外探頭。
「我操,他們怎麼也在那兒啊,咱可有日子沒在這兒見過這小子露頭了啊。」魏坤對我們說。
「得了,廁所有不是咱開的,還能不讓他們去是怎麼的,只要他們不先惹咱們,咱就先別管他們,等這陣兒消停了,咱再跟他們算算的。」楊明說。
當我們幾個走進廁所的時候,崔福生還故意的就堵在廁所門口,就讓出了一小塊兒的地方。
我們也沒理他,就從他身邊進去了。
我拿出煙發給大家,自己剛要點上的時候,崔福生就抬頭看著廁所頂,說了句:「皮真是夠厚的,挨一頓小暴兒打,怎麼沒看出有事兒呢?」
聽到他這麼說,我不由心裡一震,他這是在跟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