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燕兒的聲音就是好聽,就是著急起來也很好聽,總感覺有點兒不緊不慢的。
「那趙茜什麼意思啊?」我問道。
「能怎麼意思啊,茜茜說從那天分開後你就再沒找過她,今天她又等了你一天,你還是沒找她,她都差點兒哭了。還是我們姐幾個勸她的。哎,我告訴你,我們那姐幾個可說了,再看見你不饒你啊。」
我知道狗燕兒這也是嚇唬我,讓我知道我自己不對了。
我說:「其實,我今天下午放學去你們八中了,我去的時候趙茜已經……」
我還沒等說完,狗燕兒就搶話說:「你別跟我說那個,你昨天幹什麼去了,前天幹什麼去了?」
她這一問,還真讓我一時語塞了。
聽我沒聲音了,狗燕兒又說:「你要是站著尿尿的,一會兒撩了電話,就趕緊給茜茜打過去。」
「哦,好。」我這時,已經被狗燕兒的氣場給壓制了,「站著尿尿」!這話也就是狗燕兒能說出口。
「行,劉曉永,我就跟你說這一次啊,以後你們再有這事兒我也不管了,煩不煩啊,嘛事都找我。行,就這樣吧。」說完,狗燕兒沒等我再說話就撩了電話。
我從狗燕兒的話語中聽出了厭煩的口氣,而且好像剛才這話不光是針對我。
我又看了看我爸的屋子,這時還是沒開,我想了想,就把電話給趙茜撥了過去。
電話只剛響了一聲,那邊就接了。我心想真是神速啊,恐怕就守在電話前等著我打過去了吧。
「喂,茜茜。」還是我先開的口。
「額。」那邊只淡淡回了一聲,好像就是在等著我說話。
我說:「我今天去學校找你了,但是我去的時候你已經放學了,你們教室也沒人了。」
「是麼。」
她回了一句廢話。
我心想,你現在還裝了,狗燕兒都把你那情形告訴我了。不過為了那句「站著尿尿」我還得繼續說啊。
我也沒有直入正題,而是說:「我今天去晚了,是因為放學的時候我們在校門口打起來了。」
「啊?你怎麼樣,傷到了麼?」這時,她的口吻立刻就有點緊張了起來。
我一聽她這麼緊張我,心裡就小高興了一下,嘿嘿,狗燕兒我是拿她沒轍,不過對你我還是有辦法的,這不就被我帶進來了麼。
「哎呦,我渾身疼誒。」我故作難受的說。
電話那頭,趙茜頓了一下,就說:「去你的,一聽就是裝的。」
「呵呵,我沒事,要是有事還能去你學校找你麼。」我嘻笑著說。
「你真煩人。」趙茜說著話就笑了。
「不和我生氣啦?」我問道。
「滾你的,還生著了。」趙茜嬌嗔著說。
「行了,媳婦兒,你還能真生我的氣啊。」
我說這話時,把聲音壓小,我不知道我爸什麼時候會出來,要是聽到了我這樣說話,後果不敢想啊。
趙茜算是被我在電話裡哄好了,其實她就是在等著我哄她了,我當時就心想,搞個對象也不容易啊,爽的時候倒是爽了,可是該哄的時候也是一點都不能含糊啊。
我倆在電話裡又聊了一陣子,趙茜問我說的打架是真的假的,我說是真的,就把下午那場架和趙茜說了。趙茜也沒說什麼,就說讓我們以後也別太瘋了,槍打出頭鳥。我當時就說,你們不是也挺瘋的嗎。趙茜說那不一樣。
最後聊到我爸都出了屋,我們才掛掉了電話。
趙茜這邊總算是搞定了,我這顆心也算是平穩了許多。這時,我回到自己的屋子,從口袋裡掏出了孫惠中午給我拿過來的信封。信裡大致就說了她心裡還是放不下我,放不下我倆的這段感情,反正說得文芻芻的,有點兒肉麻的感覺。
我反覆又看了兩遍,本來這是我的初戀,我還打算把這封信壓在我書桌的抽屜裡,但是想了想後還是把它扔進了垃圾桶裡。
我本來還想讓這封信隨風去的,但還是怕被別人撿到看到裡面的內容,最後還是讓它隨垃圾去了。
那晚,我爸臨回屋睡覺的時候,還問了句正在玩遊戲機的我,說:「你是不是交小朋友了。」
我當時就覺得臉微微的熱了一下,就趕忙說:「沒有,就是我同桌問我作業的情況。」
我爸聽完我解釋後,笑了笑,說:「我剛交朋友的時候,也是像你這麼大。你要是真交了朋友,我也不會太反對的,但是別耽誤學習。」
沒想到,我爸還挺開明的,真是沒想到。怪不得我一接電話他就進屋了呢。
當時,我瞪大了眼睛問我爸:「那女生是不是我媽啊?」
我爸說了句:「這你就別問了。」說完,就回屋去了。
我當時看著我爸進了屋,心想,那女生肯定不是我媽。既然我爸也不反對我搞對象,那我目前在家唯一的防線就是我媽了,這倒讓我釋懷了不少。
早上,我是被鬧鐘叫起來的,因為我現在玩遊戲都會玩到凌晨一點多,所以生物鐘都有點紊亂了,沒有鬧鐘我還真就起不來。
吃過了早點,我就去學校了,我剛進到我們初一教學樓的樓道裡,就看到魏坤、邢浩他們幾個站在我們班門口大聲嚷嚷:「三班的傻逼!」
對過三班探出頭來的是楊明、楊發和毛毛他們幾個,他們也在罵:「一班的是傻逼!」
他們這兩邊的人邊罵還邊大笑,我當時就心說,有這麼好笑嗎,神經病嘛不是。
楊明他們是正對著我的,而魏坤他們是背對著我,楊明看到我來了,就喊我:「誒,串兒過來,咱一塊兒罵他們幾個**的!」
「操,串兒我們班的,你拉他幹嘛,要罵也得罵你們幾個狗日的!」魏坤大笑著說。
我沒搭理楊明,就站樓道那問魏坤:「哎,你們腦袋都進水了啊,瞎鬧個嘛勁啊?」
魏坤一看我不加入他們,也沒再搭理我,就又顧著在那和楊明他們對罵。
二班的教室是夾在我們一班和三班之間的,這時候,林凱就出了門口對他們說:「你們都瞎鬧嘛啊!」
他這一出來可不要緊,魏坤就先帶頭喊了起來:「二班的也傻逼!」
緊接著楊明他們也跟著喊:「二班的傻逼!」
林凱一看自己也被罵上了,氣得「嘿」了一聲,但是也拿他們沒轍,就把教室門一關,不管他們幾個,讓他們接著罵去了。
見林凱回教室了,他們幾個就又互相對罵了起來。
也就是楊明和魏坤他們敢這麼互相對著罵對面的班,要是換成別人早就被人上來狂扁了。說白了,楊明現在就能代表三班,楊明有了事就是三班有事,而我們班也是一樣,在班裡仍然是除了我和四輩兒沒一個男生敢不聽魏坤的。
其實那時候我們每個樓道還有執勤生了,就是每個星期換一次崗,由專門的學生來記錄樓道裡有沒有違反紀律的學生,如果發現了有違紀的就會扣他的分。
但這對我們這些人來說,全是扯淡,你只要敢管我們,到放學你就擎等著被叫到小胡同去說道說道吧。現在在初一我們這幫人就可以橫著走,沒人敢給我們這幫人扣分,被扣分的全是那些老實的學生。
而且被扣分的男生,往往就是因為有的時候快上課了趕回教室跑得快點了,就被罰扣分,其實那些執勤生也挺損的,他們就專趕打鈴後才拿出本子出來記錄的,而且他們的記錄都有任務數的,到時候交到教導處總不能是白紙一張的。他們不敢管我們這些真鬧騰的學生,也就只能拿那些老實的學生開刀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陸佳佳和我班的一個女生從樓梯拐角處上來了,陸佳佳剛走到我們教室門口,楊發就把頭縮回去了。楊明和毛毛沒管那個還是繼續大喊。
陸佳佳就說了一句:「鬧什麼鬧誒,早晨吃多了都。」
她這一句也沒有專指著誰,就是站那自己一番白眼說的。別看陸佳佳不像趙茜她們那樣是混的,但是她也屬於厲害型的。嘴挺不饒人,不過跟她接觸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其實她這人還是挺不錯的,而且還熱心腸。但是外表看起來就會讓你覺得她這個女生挺矯情的,不容易讓人接近。
這時,毛毛最賤的說了一句:「你管我們呢,嘴長我們臉上,愛怎麼鬧就怎麼鬧,河邊無青草,哪還來個多嘴驢啊!」
毛毛這話剛一出,我就知道大事不好,我心說毛毛啊,你熱誰不好啊,惹這個姑奶奶,等會兒有你的好瞧的了。
和我想的一樣,陸佳佳一聽毛毛這話,當時就翻盤了,旁邊那女同學還拽她,不讓她過去,陸佳佳一推那女同學說:「你別管,我今天倒還看看了,他敢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