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晴這一覺睡得非常的熟。睡夢之中,她夢到了一片廣闊無垠的大草原,微風習習,青草離離,風草草地見牛羊。
「啊咧,這是哪裡?難不成自己又穿越了?」夏雨晴歪了歪腦袋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腦袋之上冒出幾個斗大的問號。
正當她一頭霧水之時,忽的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循聲望去,卻見一隻全身雪白的四不像生物嗖的竄了過來,那速度端的是動若脫兔啊!
一陣冷風刮過,夏雨晴怔怔的望著那威武雄壯的生物,於冷風之中英姿煞爽的高揚著脖子,任寒風吹其頭上長長的鬢毛,有力的馬蹄踐踏在邊上的草地之上,濺起青草無數,當真是拉風不已。那壯碩的身軀高傲挺拔之餘,更因此多了幾分仙風道骨。
夏雨晴又是一陣冷風吹來,夏雨晴渾身一激靈,從初時的怔然中回過神來,慌忙單手摀住自己的臉。
打住打住!!!果然是在古代呆久了,連智商都退化了嗎?和一隻動物說什麼仙風道骨,丫的就是再令人驚艷也是只動物啊,還有……不知道小草是無辜的嗎?為了拉風隨意踐踏草坪神馬,乃就不怕待會被社區大媽抓去燉了吃嗎?
夏雨晴還在自我吐槽吐得不亦樂乎,忽聽得那生物噴出一口響亮的氣息,剛一抬頭,便見那生物吊高了那雙黑曜石一般的雙眸不屑道:「新來的?」
「!!!」說話了!!!動物說話了!!!夏雨晴的嘴巴一下子成了o型,一臉震驚的望著眼前的生物,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難得來個同類,竟是個傻的。」許久不見夏雨晴回應,不明生物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
夏雨晴這下子確定自己剛才真的不是幻聽,這只動物真的在說話。不過它剛才說什麼來著,自己是它同類?這只四不像的眼睛是長挫了嗎?自己一個人類跟它算個什麼同類?
夏雨晴鄙夷的瞪了那生物一眼,但很快的她就只能瞪自己了。這是神馬東西,誰能告訴我,這毛茸茸的小爪子是怎麼回事?自己那特意保養著用來彈琴的纖纖玉手呢?還有……自己懷著球的小圓肚腩呢?好吧,這還是圓肚腩,但是肚子上面那足以刮下來做棉襖的白毛是腫麼回事?還我吹彈可破的光滑肌膚,無端長出這麼多毛,自己是一氣之下穿越遠古時代變身靈長類動物了嗎摔!!!
眼見著夏雨晴不斷的伸著手往後夠著,卻無意識的開始在地上打滾的樣子,不明生物雙眸微微一沉,心中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伸出自己蹄子輕輕地動了動夏雨晴圓乎乎的小身子,然後將其當成球一般,愉快的滾過來滾過去。
「……」魂淡,給本小姐放開你的魔爪!夏雨晴小小的身子根本無力招架對方的肆虐,只能被動的跟隨著對方的動作滾動著。
待罪魁禍首玩夠了,夏雨晴已經虛脫的只剩下一口氣了。對方卻好似不準備就這般放過她,舉蹄子戳了戳她圓乎乎的小身子,換來夏雨晴一記幽怨無比的眼神,它倒是越發有興致了。
眼見著對方又有繼續玩下去的心思,夏雨晴慌忙自救,抬頭轉移對方注意力道:「咳咳,大哥,怎麼稱呼?小妹初來乍到,剛才得罪了大哥,還請大哥海涵,繞過小妹一命吧。」
「稱呼?認識的人都喚我草泥馬,這算不算稱呼?」
「……」草泥馬,草泥馬?!!!眼前這個四不像就是傳說中的草泥馬?
草泥馬不應該是那種好像綿羊一般,卻有著強悍如羚羊一般的腳力,能隨時從瑪麗戈壁呼嘯而過的生物嗎?眼前這個說馬不是馬,說龍不像龍,說麒麟更不似麒麟,有幾分小帥氣的生物竟然是……草泥馬!這不科學!!!
那它剛才說我是它的同類,難不成我也是一隻草泥馬?還是未成年的那種?
夏雨晴被自己的設想驚到,艱難的嚥了口口水,心驚膽顫的問道:「那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又該怎麼稱呼?」
果不其然,那匹草泥馬聽完蹙眉睨了夏雨晴一眼,很是無奈道:「果然是傻的嗎?竟然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看你這一身的毛也知道,你是……」
夏雨晴一臉期待的望著它,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草泥兔啊。」
「……」夏雨晴只覺得一道驚雷從頭頂劈下,硬生生把她劈了個外焦裡嫩。
你妹的草泥兔,你才是草泥兔,你全家都是草泥兔。還說什麼同類,兔子和馬是同類嗎?丫的難道我們都隸屬於草泥類裡面,啊啊啊,坑爹的穿越,勞資要瘋了!!!
夏雨晴抱頭打滾,森森的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的惡意刷了一臉血。
草泥馬看到夏雨晴那一會震驚呆滯,一會烏雲罩頂,一會又激動翻滾的模樣,再一次覺得自己的設想沒有錯,眼前這只草泥兔絕對是只智商負數的生物,黑黝黝的大眼之中生出了幾分憐憫,正想說點什麼安慰她,忽聽得咕嚕一聲。
「……」
「……」
一馬一兔四目相對,夏雨晴不著痕跡的摸了摸自己的圓肚子,輕咳一聲道;「有吃的嗎?」
「……」對面生物沒有回答,而是揚蹄從自己肚子毛絨絨的地方拉出一根雞腿來,「給,吃吧。」
「……」臥槽,從一隻馬的肚子裡掏出雞腿來,穿越大神你還能再扯一點嗎?還有馬不是吃草的嗎?為什麼掏出來的不是草,而是雞腿。唉,心好累,要被這個崩壞的世界給玩壞了!
心中抓狂無比,卻終究敵不過美食的誘惑,夏雨晴乖乖的接過雞腿啃了起來,興許是餓太久了。不過片刻,那雞腿便被夏雨晴啃了個乾淨,然後某馬便又體貼的遞上了一根,夏雨晴接過繼續啃……然後……
夏雨晴的肚子就好似無底洞一般,啃了不知多少根的雞腿之後,方才心滿意足的挺著凸出來的小肚子像青蛙一般愉悅的翻肚皮,連小圓臉上黑葡萄般的兩隻小眼睛都瞇成了月牙兒。
草泥馬仁兄盯著她那愜意的小模樣,墨色的雙眸又是一沉,有什麼慢慢開始沉澱了下來,匯成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泉水。
夏雨晴單手摸著小肚子消食,忽的覺得身上驀地一重,詫異的睜開眼睛,入目便是那雙有些熟悉的漂亮雙眸,不禁有些失神。
「吃飽了?」
這個聲音也好熟悉,可是一時半會夏雨晴又沒能想起來,只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她有種錯覺,眼前這位「大哥」的唇角好像勾了勾,那弧度像極了……某個人愉悅的時候。
事實上,草泥馬確實很高興:「既然吃飽了,我就開吃了。」
「開吃?」夏雨晴雙眸一縮,「等……等一下,你要吃我?」
「你吃了我所有的雞腿,現在我餓了,欠債還錢,我吃你,天經地義。」
「……」我……我竟無言以對。
這一刻,夏雨晴淚流滿面的想到了一個故事,一隻狼親自把一隻羊撫養長大,將其養的肥肥噠,為的就是……養肥了宰來吃,這就跟養豬一個道理,而現在的自己就是那只待宰的肥羊or肥豬?
眼睜睜的看著草泥馬的臉越來越近,露出了那亮閃閃的潔白牙齒,夏雨晴尖叫一聲:「雅蠛蝶!!!」
「不要!」夏雨晴雙眸一睜,驚魂未定的望著黑乎乎的床頂,深呼吸了兩下,輕呼出一口氣來,原來是夢啊是夢,還好是夢!!!
鬆了口氣的同時,那份窒息的壓迫感猶在,像極了傳說中的鬼壓床。夏雨晴心驚膽顫的低頭望去,正看到死死壓在自己身上的雲曦。
目光順著某人橫在自己胸前的手,向上到某人白皙的脖子,再到那距離勃頸處只餘下一公分的另外一隻手,爾後順著那隻手往上望去。
「……」
「……」
月色朦朧之下,兩人四目相對,本應是花前月下,互訴衷腸的大好機會,卻因為時機不對而……大打折扣。
「唔,晴姐姐,你……」被夏雨晴的動靜吵醒的雲曦,半醒半睡,睏倦的揉著眼睛準備起身。頭還未抬起,便被床邊之人眼明手快的往脖頸處一點,再次安靜了。
「啊……」這一變故也讓夏雨晴回過了神,驚叫聲還未響起,便被某人先一步扼殺在了搖籃裡。
「唔唔唔……唔……」夏雨晴想要尖叫,卻被對方先一步摀住了嘴巴,只能發出一聲聲悶哼。
「噓,別出聲。」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慍怒的暗啞與熟悉的磁性,讓夏雨晴渾身一顫,瞪大了眼睛看向面前之人。
月光從窗口處偏移了過來,正照在風霆燁的臉上,讓夏雨晴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不是他……
與預想中人的臉不盡相同的面容,讓夏雨晴的心中滋生出了幾分明顯的失落感。
風霆燁卻是沒有在意這一點,他心裡的小野獸已經徹底的破閘而出了,剛才……看到床上情形的那一瞬,怒火高漲幾乎便燃燒了他所有的理智,右手反射性的就伸上了雲曦的脖頸。
這一刻,他已經無意卻探究這個少年和夏雨晴是不是真的有私情了,即便兩人真的沒什麼,但僅憑他與夏雨晴同睡一張床這一點,就給了他充足的理由送他去見閻王。
君王臥榻之畔,其容他人酣睡?而在他的心中,夏雨晴身邊床榻的位置,除了自己,決不允許第二個男人佔據!
殺!殺!殺!風霆燁雙目赤紅,腦中只不斷地迴響著這個字,前所未有的殺意於整個房間之中瀰漫,昭示著殺戮的開幕。
若非夏雨晴關鍵一刻清醒了過來,只需再遲上半分,雲曦纖細的脖子可就保不住了。
不過事情可並未就此結束,夏雨晴於睡夢中驚喊的那聲不要,卻是讓風霆燁誤以為夏雨晴是在為床上的這個小白臉求情,無異於火上澆油,故而在對夏雨晴說話的語氣中也蘊含了幾分被背叛的怒意,掐上夏雨晴的手也不自覺的用了幾分力道。
「唔……」夏雨晴吃痛的呻吟了一聲,眼眶當即就紅了,雙眸之中亦泛起了些許的淚花。
風霆燁縱然心中惱怒,但看到夏雨晴這個樣子,還是有些心疼,眉宇微擰,冷哼一聲道:「放開你,不許出聲。」
夏雨晴雙目含淚的點了點頭,風霆燁順勢放開了夏雨晴的嘴,看著她臉頰處被掐出的紅痕,眼中劃過一絲心疼,卻又被其快速的掩了過去。
夏雨晴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嘴巴,想起剛才看到的場景以及自己剛才所遭受的待遇,心中害怕到了極點,身子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她明白,自己一個弱女子,在這個看上去來者不善的男人面前毫無勝算,從剛才這個男人用在雲曦身上的那一手就可以看出,此人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個螞蟻一般容易。
右手小心的覆上了自己的腹部,自腹部傳來的溫度讓夏雨晴一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不行,她得自救,自己現在並不是一個人,還有孩子。
自己死了不要緊,說不準還能穿回去,可是這個孩子……這個她和總攻大人的孩子……
夏雨晴逼迫自己鎮定下來,止住身體的顫抖,抬頭看向風霆燁,沉聲道:「豐公子一介男子深夜跑進女子閨房,未免太過放浪形骸。公子若有要是想找我與雲曦,明日一早再行商討不遲。如今天色已晚,我與雲曦都已就寢,還請公子早些回去休息吧。」
自己與這位豐公子素昧平生,怎的他會出現在自己的臥房之中,還這般窮凶極惡,意欲置雲曦與自己於死地,難不成他是……江兆柔的人?
想到這個可能夏雨晴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本以為已經跳出了火坑,卻沒想到她竟然這般陰魂不散!!!
風霆燁聽到夏雨晴的話後,方才想起自己的臉上還帶著人皮面具,不過此刻這點倒是不重要了。
看著夏雨晴明明臉色發白,卻還故作堅強的神態,看著夏雨晴明明被嚇得渾身發抖,卻還努力護著自己肚子的動作,眼中一抹心疼猶疑閃爍不定。
但在看到床上人事不知的少年後,風霆燁臉色又是一沉:「若我現在就想與你談呢?」
夏雨晴臉色一白,眼中警戒愈甚:「有什麼事情這麼著急?不能青天白日的說,非得趁著現如今黑燈瞎火的,引人詬病,傳出去非但對我一個姑娘家的聲譽不好,對公子的清譽怕是也會……」
著急?當然著急,他的媳婦都躺上了別的男人的床,頭上一頂綠帽子扣得嚴嚴實實的,他怎麼能不著急?
風霆燁臉色青黑,剛要發作,忽聽得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夏雨晴雙眸一亮,張口便要大喊:「救……」
話還未出口便被風霆燁眼明手快的先一步捂上了嘴巴,風霆燁微瞇著眼湊近夏雨晴的耳邊低聲呢喃道:「愛妃,你還真是不乖。」
乖你妹,你都要殺我了,我難不成還乖乖地引頸就死不成?不對……夏雨晴渾身一僵,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面前的陌生男子,他剛才喚自己……愛妃?
風霆燁盯著夏雨晴驚愕的眉眼,面容稍稍緩和了下來,低聲道:「朕可以放開你,但你要答應朕,不能聲張。」
夏雨晴還沉浸在震驚之中,聽到風霆燁的話語,只茫然的點了點頭。
「皇……皇上,你……」夏雨晴剛要詢問,外面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不多時一陣有力的敲門聲便傳入了二人的耳中。
夏雨晴與風霆燁臉色同時一變,夏雨晴深深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努力安撫自己一夜之間屢受驚嚇的小心臟,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趨於平靜。
「誰……誰啊?」
門外之人頓了頓,方才略顯糾結的回道:「是我,蘇清硯。」
夏雨晴雙眸一縮,顯然對於這麼晚了蘇清硯竟然會來找自己很是驚訝:「是……是二當家的啊,有什麼事嗎?」
蘇清硯沉默片刻,悶聲道:「我方才剛想安寢,忽然聽到你房中有些動靜,吵得我覺都睡不安穩,就過來看看你們究竟在搞什麼鬼。」
夏雨晴愣了下,聽著蘇清硯不情不願的話語,腦中卻是能夠想像得出那個彆扭的少年,此刻又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心中的緊張不由得散去了些,這個二當家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彆扭,明明是聽到隔壁房間有動靜,心裡擔憂,過來看看,卻非得說得好想是他們攪擾了他,逼得他不得不來,若是換了不知道他彆扭本性的人,只怕又要道他不近人情了吧。
夏雨晴定了定心神,低聲道:「剛才我做了個噩夢,驚叫著醒來,攪擾二當家的真是抱歉。如今天色已深,孤男寡女尚不方便,待明日起身,我定親自前往拜會二當家的,同二當家的致歉。
聽到夏雨晴的說辭,門外之人輕舒了口氣,又有些彆扭道:「如此最好,至於致歉就不必了,多大點事,只要你別再弄出動靜打擾我就成。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目送著門外的人影離去,清楚的聽到隔壁傳來一道門扉關閉的聲響後,風霆燁方才收回視線,剛想說點什麼,忽覺得手上一陣濕意。
晶瑩的淚水一滴滴的砸在了風霆燁的手背之上,讓他臉上的表情僵了僵,略一抬頭,夏雨晴一臉淚水的容顏就這麼映入了眼簾。
「……」現在是什麼情況,自己好像還沒發火吧。這丫頭怎麼就開始哭起來了?還哭得這麼委屈,這麼……讓人心疼,原本想要興師問罪的風霆燁子在見到夏雨晴狼狽的模樣之後,忽的有些無措了起來。
他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哭,別看柳宜鑲長大後那麼潑辣,小時候根本就是淚包,動不動就哭,可是當時的自己看到柳宜鑲撕心裂肺的哭聲之時,有的只有滿心的不耐,從未像現在這般無措。
難不成是因為哭的方式不同的緣故?也不對,自打自己十五歲成年之後,不少大臣便爭先恐後的往自己府中送過女人。當然這些女人最後都被他退了回去,被退回之時也不乏哭的梨花帶雨,乞求著自己不要將她們送回之人,自己卻也只是覺得麻木厭煩,從不像如今這般……心疼。
思及此,風霆燁忽的有些挫敗,現在明明是自己被帶了綠帽子好吧,為什麼看這情形,自己卻像個欺負弱小的惡霸呢?
夏雨晴全然不知此刻風霆燁心中的糾結,她只知道她很委屈。就像一個漂洋過海,遠離家鄉,遠離親人的孩子好不容易見到了分開多年的親人一般,除了喜悅之外便是滿腹的委屈。
委屈自己在外面受的苦,委屈自己的擔驚受怕,委屈自己的孤獨堅持,知道對方是風霆燁的一瞬,所有掩藏在笑容背後的脆弱一下子全都顯露了出來,而為什麼會這樣,恐怕連夏雨晴自己都不甚清明。
縱然她再不想承認,被綁架的這段時間,她想得最多的人還是風霆燁,想著這個人對自己的好,想著這個人對於自己的縱容,想著找到自己之後,這個人可能有的表情,卻沒有想到兩人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情形。
想起剛才醒來之時看到的畫面,風霆燁當時的表情就好像要殺人一樣。
殺人?夏雨晴雙眸猛地一縮,忽的想起,被風霆燁點暈的雲曦,慌忙低頭去查看雲曦的生死。
「小曦小曦,喂。你沒事吧,應我一聲。皇上,你對她做了什麼?唉……」夏雨晴瞪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原本壓在自己身上的雲曦嗖的一聲,呈一道拋物線滾到了床下,面朝上的平躺在了冷冰冰的地上,人事不知。
「皇上,你做什麼?」夏雨晴回過神來驚叫一聲,上前想要查看雲曦是否受傷,卻被風霆燁一把握住手腕拉了回來。
夏雨晴蹙眉抬頭,卻是愣在了原地,風霆燁的臉色青黑如鍋底,不難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糟糕。
夏雨晴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風霆燁此刻正在盛怒之中,可是為什麼?誰惹到總攻大人了?媽媽咪啊,總攻大人生起氣來的模樣好嚇人啊!!!再看下去會做噩夢的!
事實上,風霆燁確實正處於暴怒狀態,本來心中還在糾結著如何對待夏雨晴,看著夏雨晴那委屈的模樣禁不住的心軟,卻沒想到夏雨晴收起眼淚的下一秒不是與自己解釋,而是去關心那個姦夫!!!
夏雨晴的這一舉動無異於火上澆油,直接將風霆燁頭腦都給燒著了,抓住夏雨晴便是一番逼問。
「做什麼?朕問你,離宮這段日子,你發生了什麼?這個男人又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為什麼他會在你的房間裡面,誰在你的床上和你同床共枕,你們是不是背著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問到最後一句,風霆燁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一個陌生且錐心的疼痛自胸口處蔓延開來,讓他禁不住倒抽了口氣,壓下心口的疼痛。
夏雨晴卻是被風霆燁的一堆問題給砸得有些發懵,半晌才疑惑的問起了最後聽到的那個問題:「兩個女人能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一起看小黃本嗎?可是自己的私藏可都放在宮中呢,就算她想和雲曦分享,也沒有辦法啊!
「兩個女人當然能……」風霆燁本以為夏雨晴想要狡辯,惱怒的想要低吼出聲,哪知剛說出半句話猛地截住,「你說……兩個女人?」
「是啊,這房內除了你之外,就我和雲曦兩個女孩子,能做出什麼事來?」夏雨晴蹙眉問道。
風霆燁臉色微僵,難得呆怔的看了夏雨晴一眼,又看了還躺在地上的淒涼少年,指著她怔怔的問道:「他是……女的?」
夏雨晴這才想起雲曦一直都是女扮男裝,為了防止被人識破,連晚上睡覺之時,頭上的男子髮髻都不曾解開,所以現在這麼看著確實是個少年模樣。
「噗,曦兒她是……女扮男裝的啦。」
「女扮男裝?」風霆燁還未從這巨大的反差之中回過神來,愣愣的轉頭,目光從雲曦那張雌雄難辨的娃娃臉,往下到平坦的胸口,再到……
眼見著風霆燁的目光越來越露骨,且很有躍躍欲試上手確認的嫌疑,夏雨晴慌忙掙脫風霆燁的束縛,起身擋在了雲曦的面前,仰著頭道:「你你你……雲曦可是個女孩子,冰清玉潔的,你別碰她,要看只能看脖子。看,沒有喉結,她是女孩子。」
夏雨晴的驚叫總算是拉回了風霆燁的理智,眼見著夏雨晴好似母雞護食的架勢,以及眼中晃動的一絲緊張與介意,風霆燁愣了愣,眼底劃過一絲欣喜與期待,面上卻是掛上了平日裡面對著夏雨晴特有的戲謔笑容:「愛妃這般緊張,難不成是擔心朕碰了這丫頭的身子之後……移情別戀,吃醋了?」
夏雨晴的眼睛開始躲閃,心虛的不敢看風霆燁熾熱的雙眸:「才沒……沒有,我只是擔心皇上毀了人家女孩子閨譽,害得人家嫁不出去。」
沒錯,自己這麼緊張只是因為擔心雲曦的閨譽受損,雲曦是自己的好姐妹,她……她才不會承認剛才那一瞬,看到風霆燁停留在雲曦身上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
風霆燁盯著夏雨晴的側臉,雙眸微瞇,眼中卻是劃過了一絲堅定,莞爾一笑道:「若是因為如此,愛妃大可不必擔心,朕是個負責任的人,敢作敢當,碰了她之後,自然會將她接入宮中,與愛妃共同侍奉朕左右。」
夏雨晴聞言驀地抬頭,不敢置信的望著風霆燁,眼中滿是來不及收起的受傷:「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
負責?你對她負責了,那我呢?誰來對我負責?夏雨晴被自己腦中一閃而逝的念想給嚇到,臉上的傷痛卻是越發的濃烈了起來。
看著夏雨晴這幅模樣,風霆燁隱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死死握緊,狠下心腸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怎麼不可以?能夠嫁入皇宮,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是每個女人的願望,朕相信這位姑娘一定萬分樂意,而愛妃,你既然能夠與她同床共枕,定與這姑娘姐妹情深,想來也是不會在意的吧。」
「飛上枝頭變鳳凰?」夏雨晴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終於再一次決堤,「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承受這份恩寵的……」
進宮,成為妃子,哪怕最後成為了皇后,都不可避免的要同後宮三千爭奪同一個男人。如果可以,她寧可不要這份恩寵,只希望能有一個真心真意對待自己的男人。
因此,一直以來她對於風霆燁對自己的好總是懷著幾分保留,只因來自未來的她一直謹記著一句話,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最終她仍舊是……淪陷在了風霆燁給自己的編織的溫柔陷阱之中,而當她好不容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這個男人卻告訴她,他看上了另一個女人,初戀變失戀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不在意?夏雨晴失神的呢喃著這句未完的話語,臉上的淚水,自始至終都不曾斷過。
風霆燁看著夏雨晴失魂落魄的模樣,眼裡的心疼都快溢出來了,終是輕歎一聲,伸手拉起夏雨晴,一把將其攬進了懷裡。
「你就不能跟我服個軟嗎?」告訴我其實你也是在乎我的,也是介意跟別人分享我的,讓我明白自己並不是一頭熱,並不是什麼都不曾得到。
「乖,別哭了。嚇你的,我發誓這輩子,我若不死,你若不棄,我的身邊便只有你,只有你。」自稱是我,而非朕。說明這個誓言並不是作為燁國皇帝的風霆燁所立,而是作為夏雨晴的男人,她的丈夫的風霆燁所立。
夏雨晴的哭聲並沒有因此止住,反倒越發的洶湧了起來。在這個熟悉的懷抱之中,所有的委屈越發的鮮明瞭起來。
從被綁架的不安,到再遇上風霆燁受到的冷遇,再到現在所經受的大起大落,好似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聽著夏雨晴越哭越大聲,風霆燁雖然有心想讓她發洩出來,但還是不得不提醒她:「噓,小聲點,你隔壁可還住著個麻煩人物呢。」
果不其然,夏雨晴的哭聲小了些,卻還是忍不住想哭,而把自己惹哭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憤然之下,夏雨晴一把咬上了風霆燁的肩膀。
風霆燁吃痛的蹙了蹙眉,卻終究什麼也沒做,只伸手摸了摸懷中之人的頭髮,像以往一般縱容著她的行為。
夏雨晴咬得嘴巴有些酸了,才慢慢鬆口,眼中的淚水也稍稍止了些,將臉埋在風霆燁的懷中,抽了抽鼻子悶聲道:「你剛才說要對別的女人負責,不要我了。」
「……」風霆燁手下一僵,這丫頭顛倒是非的能力,還是那麼讓人心塞!
「不會不要你,是我錯了,不該那樣嚇你,我發誓,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不過難得狠下心腸的一嚇,效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好。
夏雨晴冷哼一聲,抽了抽鼻子,又道:「你剛才還說,我和雲曦同住一間房間,做不可告人的事情。」
知道夏雨晴這是準備耍小性子了,風霆燁臉上劃過一絲無奈,卻還是照單全收,低聲誘哄道:「是是是,是我錯了,不該誤會你和那位雲曦姑娘。不過,以後不准再跟她睡一塊。不,除了我以外,誰也不行。」
夏雨晴抗議道:「雲曦是女孩子。」
風霆燁不容拒絕的回了一句:「男女都一樣,不准。」
「真霸道。」夏雨晴咕噥了一句,卻將臉更加埋進了對方的懷裡,心底劃過一絲淡淡的甜蜜,不過……
「還有,哼,我被綁架了這麼長時間,你才找到,讓我擔驚受怕了這麼多天,你要負責。」
風霆燁眼中有什麼慢慢沉澱了下來,唇角微勾,一語雙關道:「是我的錯,我會好好負責的。」
「這還差不多。」夏雨晴渾然沒有發覺「危險」的到來,低頭蹭了蹭風霆燁的衣裳。
風霆燁很是享受她這小鳥依人的模樣,卻還是不得不打斷她,因為……
「我的帳,你算完了?」
「嗯哼,暫時就這些吧。」夏雨晴大發慈悲的說道。
風霆燁眉峰一挑,笑得一臉的狡詐:「那好,接下來就來算算你的帳。」
「我的帳?」夏雨晴的腦袋驀地從風霆燁的懷中探了出來,不敢置信的望著風霆燁,「我還有什麼帳?剛才不是都算完了?」
「嗯哼,雖然雲曦姑娘是女子,但是那位大當家的,還有今天晚上的二當家了的。」
「啥?」夏雨晴驚呼一聲,驀地想起今日用膳之時,風霆燁也在席上,只不過自己沒認出來而已。那也就是說,席上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聽到老夫人喊自己媳婦,亂點鴛鴦譜,把自己和大當家的配成了一對。更聽到了後來自己的解釋,所以才會心急火燎的跑了過來,結果還看到自己和雲曦同睡一張床,所以,總攻大人就這麼順勢的認為自己給他帶了綠帽子。
嚶嚶嚶,她簡直是比竇娥還冤啊!!!怪不得……怪不得那時候她在席上總是覺得背後涼颼颼的,還以為是錯覺。原來……原來都是真的,捉姦在床神馬的,要不要這麼狗血啊!!!瓦都要被穿越大神乃玩壞了,求別鬧好不啦!!!
「這事,我可以解釋的。」夏雨晴輕咳一聲,為了不讓此事越描越黑,忙把自己被江兆柔帶走之後,遇上雲曦相助,後來又遇上山賊,為了活命假扮亡命鴛鴦,還有被娶媳婦心切的老夫人誤認成媳婦,搞出烏龍的事情和盤托出。
說完,夏雨晴還附贈兩枚無辜的小眼神,閃閃發亮的看著風霆燁,好似在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風霆燁雙眸微瞇,其實從知道雲曦是個女子之後,他便已經將事情的始末猜了個大概,如今聽夏雨晴說出來自然也是信的。不過,從午後用膳之後就一陣很膈應的心情。還有,剛進門時看到兩人交纏在一起的身體時的驚痛,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消弭的。
「還有那個二當家的呢。」
「二當家的?」夏雨晴怔住,這還關二當家的什麼事?
「深夜到訪,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他還那麼關心你,我不高興。」風霆燁湊近夏雨晴的耳邊直白的說道。
「……」夏雨晴臉一紅,摀住發燙的小臉退後幾步,瞪了風霆燁一眼。
總攻大人,你還能再幼稚一點嗎?這麼強烈的佔有慾,這麼傲嬌的性格,乃家裡人造嗎?而且你那隻眼睛看到二當家的關心我了?好吧,他確實關心了,只是迂迴了一點,但是他關心我,只是因為人家是大夫,天性善良,所以過來問候一下也屬正常。最重要的是,為毛明明是二當家的來找人,這筆賬卻要算在自己的頭上,真當我是冤大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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