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在看到那把菜刀的一瞬,風霆燁心中已經萌生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艱難的動了動喉嚨,剛想默默離去,便見夏雨晴一臉茫然的探出了頭,嘟囔道:「奇了怪了,鑲兒哪去了?不是說要幫忙的嗎?」
目光在外面掃蕩了一圈,最終定格在了臉色有些僵住的風霆燁面上,詫異道:「皇上,您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擷芳殿守門的小太監聞言默默摀住了眼睛,不忍直視,心中哀叫一聲,我的小祖宗啊,您那倆眼睛是擺設嗎?看了這麼久才發現皇上就站您跟前嗎?而且……
小太監心懷惴惴的看了一眼那還卡在柱子上耀武揚威的菜刀,心道,其實剛才主子算是弒君未遂吧弒君未遂吧!嗷嗷嗷,奴才神馬都沒看到神馬的沒看到,嚶嚶嚶,心好累,趕腳不會再愛了!
夏雨晴自然沒有看出自家看門小太監內心的糾結,目光稍稍上移,在看清那把還紮在柱子上的菜刀後,雙眸微亮,朝著風霆燁激動道:「皇上快幫臣妾將菜刀拔下來,飯菜一會就好,臣妾不會讓皇上久等的。」
風霆燁眉峰一抖,心中糾結萬分,朕能否……不幫?心裡雖這麼想,到底還是乖乖的將菜刀拔了下來,遞回夏雨晴的手中。
眼見著夏雨晴接過菜刀快速閃進小廚房,然後又是一陣鍋碗瓢盆哀嚎抗議的聲響,風霆燁臉色一僵,剛才那股不祥的預感越發的強烈了。
如果說聽到夏雨晴做飯的動靜只是覺得心驚膽戰,如今看到眼前這一桌子看不清本來面目的動植物屍體,風霆燁的心情已經不是一個後悔可以形容了。
略顯艱難的嚥了嚥口水,風霆燁低聲問道:「這些都是愛妃一人做的?」
「是啊,都是臣妾特意為皇上準備的,雖然賣相差了一些,但味道應該還是過得去的,皇上快些嘗嘗,看看合不合口味?」夏雨晴熱情的招呼著風霆燁用膳。
在夏雨晴期待的目光之下,風霆燁手中的銀筷在半空中繞了一圈後,終於不情不願的落在了自己正前方的一處好似黑炭一般的物事之上。
「這個是……」
「那個是八寶野鴨。」夏雨晴興奮不已的介紹道。
「咦?」包括風霆燁在內的屋內所有人聞言,全都一臉驚呆的表情望著夏雨晴,心中不約而同的浮出一句話來:愛妃(娘娘),你這其實是誤把烏鴉當成野鴨烤了吧!
風霆燁手中銀筷一抖,不著痕跡的收了回來,輕咳兩聲道貌岸然道:「今日秋涼,前兩日沒有注意衣服增減,受了點風寒。太醫說朕近來素體虛寒,所以這鴨子,朕今日怕是不能吃了。」
「咦?」夏雨晴怔了怔,臉上浮上了幾分失落,「這樣啊,那這道菜就別吃了。」
風霆燁一口氣還沒鬆下來,又一盆熱騰騰的不明物已經端到了自己的面前,風霆燁面容一僵,低聲問道:「這個又是……」
「這個是魚絲燉湯,湯頭可是臣妾從昨日回宮便一直熬到現在的,皇上既然吃不了鴨子,那就吃些魚絲吧。」
風霆燁眉宇抽動的望著那漂浮在灰色湯水之上的一層細細白絲,心中百感交集。
屋內伺候著兩人的太監宮女們按耐不住好奇心往那瓷盆之中看了一眼,嘴角又是一抽,一個個全都不忍的別過了臉。
娘娘,您這是把蜘蛛絲燉進魚湯裡面了嗎?為毛那湯上面漂浮的那些個魚絲那麼像一張緊密纏繞的蜘蛛網啊喂!
風霆燁手中的筷子在空中停頓許久,終究還是沒能狠心往湯裡面戳,收回筷子又道:「這個,朕對於這些腥食也不是很適應,平日裡很少觸碰,這道魚絲怕也是……」
「海鮮過敏?」夏雨晴又是一怔,看向風霆燁的目光越發委屈了起來,眼中明顯帶了幾分譴責,「皇上不能吃腥食怎麼不早跟臣妾說?臣妾做了這麼多菜都多多少少沾染了腥類,那豈不是都不能吃了?」
風霆燁聞言雙眸猝然一亮,心中雀躍不已,面上卻佯裝出了一副很是遺憾的表情,低聲道:「忘記先跟愛妃知會朕不能吃腥食一事是朕的疏忽,朕向愛妃賠罪。今日我們便先用御膳房的膳食,改日……改日有機會朕再好好品嚐愛妃的手藝。來人來人快把這些東西撤下去。」
風霆燁剛一說完,便急促的高聲喝道,使勁給邊上之人使眼色,讓他們快些將這些人形凶器給端下去。
就在風霆燁以為逃過一劫之時,忽聽得夏雨晴一聲低喝:「慢著。」
風霆燁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愛妃,怎麼了?」
夏雨晴雙眸發亮的盯著綠蕊手中的那盤圓圓的好似饅頭一樣的物事,驚喜道:「這盤栗子糕不是腥食。皇上,臣妾可是聽鑲兒說了你喜歡吃甜食,才特意多做了這一樣栗子糕,你不會又……」
風霆燁剛要出口的拒絕猛地一噎,心中暗暗咒罵了柳宜鑲千百遍,看著夏雨晴那副你不知我就哭給你看的表情,終於嚥了口口水,顫巍巍的將手中的銀筷遞了過去。爾後在所有人的或不忍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下,往那硬得跟石頭一般的栗子糕上一戳,掐出小小的一塊放入口中,咀嚼……
「啊……皇上……皇上你怎麼了?」擷芳殿中驚叫聲再次響起。
伴隨著夏雨晴的驚叫,太監宮女們如夢初醒,一個個慌慌張張的圍了過去,爾後不知是那個小太監喊了一句:「啊……啊,銀筷變黑了。嗷……太醫太醫……皇上中毒了。」
「……」殿外看門的小太監聞聲默默的看了一眼殿內已經亂成了一團的眾人,默默望天。
以前時常聽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說什麼這世上,最難消受就是美人恩。那時他還小,不懂!如今他可算是明白了,美人恩神馬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的呀!太他媽凶殘了有木有,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