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中,夏雨晴聽著內殿之中時不時傳出的幾聲令人心顫的呻吟,愧疚得幾乎將頭垂到了地上。
天知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那會她一時著急會抓到前面那個宮女,誰知那些個宮女那麼弱不禁風,一個個的連掙扎都沒有就倒了,最重要的是,誰知道好死不死那個時候站在太后身邊的剛好是個重量級人物,一下子絆倒會直接把太后給壓得閃了腰!夏雨晴默默望天……不得不說……這一切都是報應啊!
「母后,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能動嗎?」眼見著太醫退了出去,風霆燁焦急的湊了過去,看著床上動彈不得的長孫氏,一臉的擔憂。
「老了老了,真是老了,就這麼往邊上一扭竟然就閃了腰,真是老了啊。」長孫氏稍微動了動自己的腰,發現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痛,卻還是有些掰不過來,臉上的笑意不由得僵了僵。
「母后您別再亂動了,太醫可說了,您這腰有點偏了些位置,要好好臥床休養一段日子才行。」風霆燁慌忙上前幫著長孫氏扶正,細心叮囑道。
長孫氏笑了笑,朝著四面望了望,有些疑惑:「那孩子呢?」
「母后是說晴妃?」
「你已經封她為妃了?看樣子你是真的很喜歡她。」長孫氏淡笑著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輕聲說道。
風霆燁臉色一變,反駁道:「母后,她是夏國小公主,朕不能不給夏國這個面子。」
「給面子?給面子給到能夠容忍別人造謠你不行了的程度?」
風霆燁臉色一僵,尷尬道:「那只是個意外。」
長孫氏看了風霆燁一眼,但笑不語,半晌才道:「讓她先回去吧,我有話想對你說。說起來今日之事並不全是她的錯,你也不必怪她。我剛一回宮便聽宜鑲提起那丫頭,本就沒覺得她有什麼鬼心思,只覺得挺好玩的,就讓人早早請了她過來。沒成想誤了她早膳的時辰,餓得手腳發軟才會釀成了這次的悲劇,說起來,也有我的幾分不是。」
風霆燁眉眼不由得一抽,心中已有了幾分瞭然,暗道,母后,你這兒媳婦只怕不是餓得手腳發軟,而是你兒子我昨兒個晚上太過辛勤耕耘的緣故。
輕咳兩聲,風霆燁朝著邊上的貼身小太監使了個眼色,讓他出去傳旨才又道:「母后有什麼話想同兒臣說?」
長孫氏朝著一直站在床榻邊上的大宮女湘雲使了個眼色,湘雲會意,招呼著店內的奴才太醫們全都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母子二人。
「燁兒,你不要瞞我,我在回宮的路上聽到宮裡面的人回報近些時日,你多次召集燕染他們入宮,就知道這宮中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人要對你不利?」長孫氏伸手握住風霆燁的手,眼中滿是身為人母的擔憂。
「母后……」風霆燁怔了怔,沉默片刻才道,「前些日子有人回報邊關不甚安寧。沒過多久,卻傳來了三皇叔打敗雪國,即日起準備班師回朝的消息。而且前幾日這宮中混進了一夥刺客,若非朕與燕染早一步得到風聲,提前做了準備,後果只怕不堪設想。」
「宮中戒備森嚴,怎會無故混進刺客?燁兒和小染沒有受傷吧?」
「母后放心,我們都沒事。」就是剛巧被某個冒失鬼撞上了不該看的東西,誤會到了現在,搞出了這麼一堆烏龍罷了。
長孫氏微舒了口氣,眉峰卻是一擰:「燁兒是懷疑……瑞王與雪國勾結,意圖對你不利,以求奪取皇位?」
「是與不是,朕還不能下定論,但是很快就會有答案了。據線報,就這兩日三皇叔就該到京城了,他若真的存有異心,定有露出馬腳的一日,朕手下這麼多能人,還怕治不了他?」
長孫氏深深地看了風霆燁一眼,拍了拍他的手道:「你已經長大,不似以前那般需要母后事事為你謀劃。如今朝堂之上,文有小染,若楓為你出謀劃策,武有子唐,文忠為你保駕護航,我自然放心。只是母后還是忍不住要囑咐你一句,凡事三思而後行,殺伐決斷之時當斷則斷,才是帝王本色。母后年歲大了,唯願你平安一世,成全你父皇意志,成為一名不比他遜色的好皇帝。」
「母后心意,兒臣明白。」
長孫氏滿意的笑了笑,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你與宜鑲的婚事,本是母后擔憂你後宮一直無人,才自作主張為你應承下來的。如今你既已有了人了,若真不想與宜鑲結成這門婚事,母后便替你去回了她,母后瞧著宜鑲對你卻也是兄妹之情勝過兒女情長,回絕應該不是難事。」
風霆燁愣了愣,道:「兒臣與宜鑲確只是兄妹之情,此事還得勞煩母后。」
「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愛怎樣就怎樣吧。那孩子母后瞧著也不是個心思重的,但凡是還是得多留些心眼,畢竟是他國女子,你多瞧些日子在做定奪。」
「兒臣省得。」
「話說的差不多了,我也累了,剛才那丫頭怕是被嚇到了,加上那虛弱的模樣,我倒是有些不放心,你過去瞧瞧吧。」
風霆燁想想卻也覺得有理,起身告退道:「是,那母后好好歇著,兒臣晚些時候再來看望母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