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任務的考驗竟然真的就這樣被我完成了嗎?
望著手背上從虎口開始,隱隱延伸過了手腕的紅線,丁陽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想起來,最初從鬼舞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場景彷彿還在眼前。來到宋代開始試煉考驗所經歷過的所有人和事,也都先後浮現在了心頭。
從墨仙潘谷和書法大家黃庭堅開始,此後的紅玉,引導他看遍瓦捨的劉二和妹妹,碰瓷不成又設計陷阱打悶棍的攔路虎,說書人和領頭的霍四究,連夜來報信的李捕頭,騙了他的周姑姑,鴛鴦樓的九哥,收留他的潘安氏和潘小妹,受了一肚子氣的陸家上下人等……
一個個鮮活又清晰的面孔,一件件喜怒哀樂的遭際,如今居然都像電影畫面一般接連閃過眼前,彷彿歷歷在目。
半年多的遭遇,仔細想想後才發現,這其中的跌宕起伏幾乎都可以拍成一部電影了。
不過這半年多的經歷,給予他所留下的東西遠遠超過他所失去的東西。
無論風雨彩虹,不管恩怨情仇,現在總算是都到了要有個結果的時候了。
雖然丁陽相信手背上的紅線不會騙人,感覺到位面活躍度滿足後的狀態也沒錯兒。然而這半年多遠離現代所有一切的生活,依舊讓他有些慌亂。
小心的探探頭看了看外面,潘安氏和潘小妹全都不見蹤影。
事實上從他試制臭豆腐和豆腐乳開始,兩人還屢屢過來幫忙搭把手。
然而等到那極為特殊又格外濃郁的味道開始散發出來後,兩人就再也不敢靠近柴房了。
甚至就連阿黃,現在都每天不太樂意湊到丁陽的身邊去和他親近。要知道以前阿黃每天幾乎就和丁陽形影不離,連睡覺都是趴在他床邊的地上。
所以現在的柴房應該算是個很安靜,又安全的獨立場地。
閉上眼,深呼吸,認真的將自身精神凝聚到一點。
果然,丁陽再度從眉心處感覺到了仙緣洞府的鏈接通道。
哈,這下真的可以肯定他通過試煉任務考驗了!
此前接受了試煉任務,拜別鬼舞,離開仙緣洞府之後就再也感覺不到半絲聯絡。就彷彿他曾經去過的仙緣洞府幾乎變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現在,終於恢復正常鏈接了。
隨著他心念轉動,仙緣密匙再次從手心浮現了出來。
趁著現在周圍也沒人,先去見見鬼舞,看看這試煉任務是不是就算完成了?
可是等他連續再三的想要進入仙緣洞府裡面,卻始終沒能成功。
咦?這是出了什麼問題?不是當初說好通過試煉任務後,就能打開仙緣洞府去找鬼舞領取相應的任務獎勵了嗎?怎麼進不去仙緣洞府!
這一下就讓丁陽剛才所有的喜悅全都化為烏有,就連手背上已經從虎口抵達手腕處隱隱的紅線,也沒能給他帶來任何信心。
當初不是說好了,等我滿足了位面活躍度之後就算完成試煉任務麼?
那為什麼現在我還是去不了仙緣洞府?
見不到鬼舞,誰能決斷我是否真的通過了仙緣試煉?還是說,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覺,實際上我的仙緣試煉還沒有完成!
又連續嘗試了好幾次請求進入仙緣洞府,可全都如同泥牛入海,沒有半點回應消息。
這下頓時給丁陽造成了巨大打擊,整個人都變得有一些失魂落魄起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了柴房,也不記得還和潘安氏又說了什麼話。
好像是關於臭豆腐試制失敗,對方很是溫和的安慰了他幾句不要灰心喪氣的話,但卻又明顯有種如釋重負的狀態。
潘小妹似乎也很是鬆了口氣,小聲對嫂子說著什麼總算不用再受這個臭氣熏天的罪了。
似乎還被潘安氏有些擔心被他看見的趕緊捂了嘴,裝作一副沒有任何關係的樣子。
這些丁陽全都顧不上了,實際上他隨時可以把已經試製成功的臭豆腐拿出來。
最後連晚飯也沒吃,丁陽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個勁兒思索如今的狀態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他這樣子反倒是把潘安氏給嚇壞了。
沒做成臭豆腐不打緊,可也用不著這麼玩命兒吧?
子曾經曰過的,失敗乃成功之母,何必因為一點錯誤就懲罰自己呢!
如今丁陽在她心中的地位直線上升,已經差不多竄到了等同於親人的地步。他這個死樣子,誰看見了能不著急?
可是她左勸又勸,全都沒有絲毫效果——實際上她勸的部分和丁陽失神的原因根本就毫無相干。
但眼見丁陽始終死氣沉沉的,終於讓胭脂虎爆發了:「我說你這個死樣子到底是做給誰看?不就是嘗試失敗了麼?這有什麼關係?用得著你這樣折磨自己嗎?失敗了,我們大不了重新來過便是,有什麼了不起的?你這樣只能讓我都看你不起!
「對,我是說過這話。只要你能給四娘湊到足夠的嫁妝,我就從了你的心。我看得出來,你想跟我好。你放心,我說話算話!你想跟我好,我也願意跟你好。眼前這點困難,根本不算什麼。再難我都挺過來了,怎麼會怕這些?
「我知道我命硬,會剋夫。所以我只跟你好,但卻絕對不會嫁給你。你不是我丈夫,自然也就不用擔心我命硬剋夫什麼的了。別人願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全都不在乎。我也看出來了,你的確是個過日子的男人。跟了你,我願意。
「只是你瞧瞧你如今的樣子成什麼了?即便是爹娘老子都不要我,嫌棄我像瘟疫似得,我也不曾有過你這樣子!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難不成這點子失意都經受不起麼?好啊,我知道你想和我好,反正我也認準了你,大不了現在就和你好了。
「不過我可有言在先,真要和我好了這一場,你就算是我的男人了。今後無論發生任何事兒,遭遇什麼困難,都不許再這麼失意。任何時候你都要給我挺起胸膛昂著頭,否則你就根本不配作我安馥的男人!」
潘安氏可不是光動嘴不做事,作為行動派,她可歷來都是風風火火,說做什麼就做什麼。
說罷也不管丁陽什麼反應,她已經返回身去插上了廂房的門栓,順便把阿黃先趕了出去,回過頭來也不顧丁陽還愣在那裡發呆,直接就開始從領口處解開扣結了。
事實上直到現在丁陽還沒搞清楚狀況,腦子裡面依舊是一團漿糊。
不過潘安氏的這番話也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讓他逐漸從無限失落中走了出來。
哪怕女人的安慰並沒有對準癥結,然後藥效卻是差不多。
是啊,我到底在這裡傷心失望什麼呢?大不了就是沒能通過試煉考驗任務。
這麼多的苦都吃過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接著來也就是了,我就不信通不過個試煉任務!
可等到他雙眼中再度閃現出信心的光芒後,剛想和潘安氏道謝,卻轉臉就看呆了。
不知什麼時候,潘安氏已經快把身上的布料全都扔在床/上了。
等她再解開那面單薄的粉紅肚兜,那就基本上恢復到剛出生時候的狀態了。
渾然天成的山巒起伏,高低完美的驚人弧度,潔白如玉的純潔乾淨,散落如瀑布般的烏黑長髮。朦朧深邃的桃花眼眸,迷人魅/惑的嬌小紅唇,宛如星璇般精緻的鎖骨……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個瞬間釋放出難以想像的驚人誘/惑力。
只看一眼,丁陽就被眼前所看見的完美震撼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一刻他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女媧存在。
也只有天庭上女神的巧手,才能夠捏出人世間的完美女神。
畫面太美,丁陽甚至連眨一下眼睛都捨不得。
只是放過哪怕一秒鐘時間,都會讓他感覺到無上的罪過。
眼前的畫面,他只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想過,卻從來也不敢相信真會出現在面前。
他想說話,可是卻只感覺喉嚨裡發乾,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原來人在極度震撼的情況下,真的會忘記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在內。
他不知道是怎麼被潘安氏牽著手拉到了床邊,也不記得是怎麼就雙雙倒在了被子裡。
身上的衣服什麼時候全都不見了,他原本想的什麼也全然沒了印象。
只記得那雙很大,很有神,又充滿了極度狂野的桃花眼很是深情的看著他。
「丁郎,別嫌棄我是個小寡/婦,實際上我還是一張白紙。先夫是在新婚之夜失足落水而亡故,我們甚至連合巹酒都沒有來得及喝。除了我娘臨出嫁前給我看過一點鬼打架的畫兒,我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望著身前潘安氏的如畫眉目,此刻彷彿真的染上了一層胭脂。
怎麼看,都覺得看不夠。
丁陽實際上是想要說點什麼的,卻被潘安氏豎起一根春蔥般的修長手指,輕輕的按在了他的唇上:「不要說話,今天既然是我先提出來跟你好,那就一切都要按我說的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