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他的幾個好友,在經過他的佈置,尋著野馬奔跑的路線,接力追著踏雪跑了很久後,踏雪在消耗了大量的體力,才被他和落雪給追上的,落雪就是阿勒邱家的那匹白馬。
這馬渾身烏黑油亮,只有四蹄上有一撮雪白的毛,所以才叫踏雪,而它身上又沒有一絲絲的雜色,所以才稱為烏梅,這樣的野馬很難捕捉,只有最好的套馬人才能套到,而且還要花很多的力氣才能馴服,阿拉貝為了這馬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阿貝拉我們回去了,你記得去祭祀那裡接手骨,」阿拉貝的好友對阿貝拉說道,對於好友這次拚命要把這踏雪烏梅給弄來,其實他們不是很支持,這真的很危險,幸好阿拉貝的技術過硬,才沒有被這踏雪給弄殘了,在只是斷了左臂,卻馴服踏雪的情況下,這樣的傷已經是比較輕的。
「我沒事,馬上就去找祭祀,你們快點回家去吧,淋久了不好,」阿拉貝轉頭對邊上的夥伴說道,他先去阿勒邱家,把白馬栓在阿勒邱家的馬棚中,和阿勒比說了以後,這才轉身。
阿拉貝站在楚穆家的帳篷外,雨聲掩蓋了阿貝拉的腳步聲,聽著帳篷裡傳來來開心的笑鬧聲,阿拉貝突然笑了,這樣就很好不是嗎,他喜歡的人能很幸福,他還有什麼好求的。
阿拉貝轉身朝著遠處黑馬的站立的地方走去,他翻身上馬雙腿一夾,踏雪就朝著遠處走去。
阿拉貝叫醒祭祀,祭祀看著這渾身**的阿拉貝,皺著眉頭,在狠狠的削了阿拉貝一頓後,祭祀拿來一件乾淨的衣服讓阿拉貝換上,幫助阿拉貝絞乾頭髮,祭祀的動作可一點也不溫柔,也不管阿拉貝被他粗魯的動作弄的齜牙。
「知道疼了,知道疼下次還這麼幹,馬重要還是人重要,」祭祀瞪著阿拉貝氣哼哼的說道,他雖然也是在草原長大,但是他就是看不慣邊上那些把馬當命一般重的哥兒們,在祭祀的眼中,人命遠比馬來的重要。
「祭祀大人,我以後一定會小心的了,您輕點,疼死了,」阿拉貝轉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上了年紀,滿臉皺紋的祭祀說道。
「還知道疼就好,趕緊把這驅寒的藥喝了,這手骨斷了,在得風寒你這條命不用要了,」老祭祀歎口氣說道,這草原的哥兒,就沒有一個會好好*惜自己的,阿勒邱一樣,這阿拉貝也是一樣,想到這些年輕的孩子老祭祀就頭疼,也不知道是他們得罪了那路神仙,這上天要如此的去懲罰草原上的哥兒,讓他們受這樣的苦。
老祭祀在阿拉貝不注意的時候,捏著他的手骨,「啪,」的一聲就給接了回去。
等阿拉貝反應過來發出痛哼時,老祭祀已經給阿拉貝上好黑乎乎的藥,又用幾塊平直的木板夾住阿拉貝的手臂上,拿著三指寬的布一層層的裹緊。
「晚上就在這裡睡,不舒服就哼一聲,」老祭祀在把煎好的接骨藥給阿拉貝喝了以後,這才瞇著眼睛回去睡覺,這些個孩子太能折騰人了,不知道老人家晚上睡眠總不是很好。
阿拉貝躺在床上,聽著帳篷外淅瀝瀝的雨聲,很快就睡了過去,這些天他實在太累,已經五六天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了。
蕭黎躺在楚穆的懷裡,因為今晚餓到了楚穆,蕭黎有些內疚,晚上對於楚穆那是無比的配合,一直胡鬧到深夜才睡過去。
太陽緩緩升起,楚穆醒來的時候,矮桌上已經擺著稀飯,還有肉膜,這個膜是楚穆相當喜歡的,薄薄的皮包裹著一層厚厚的牛肉,咬一口香的能讓人吞掉舌頭,不過今天的是那家送來的,味道有些區別,不過更香,更適合他的口味。
「阿黎今天的肉膜好吃,」楚穆一邊喝粥,一邊大口的咬著肉膜說道。
「好吃就多吃點,早上阿拉其送來了很多,」蕭黎說道,他並不介意阿拉貝關心楚穆,何況那次和阿拉貝說開後,阿拉貝就很少過來,一般都讓阿拉其把東西送過來,他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阿拉貝回來了,」楚穆問道,他聽說阿拉貝去套野馬了,原本也想去見識見識,不過這其中好像有些危險,所以楚穆只好作罷,也不知道阿拉貝套到野馬沒有。
楚穆能知道阿拉貝回來是,因為阿拉貝做的食物想到不錯,阿拉其,還是算了,能做熟就不錯了,所以在阿拉貝不在的時間裡,這小子總往他家裡提香瓜,今天不是香瓜,那肯定是阿拉貝回來了。
「嗯,聽說是昨晚回來的,」蕭黎把洗好的衣服擰乾,掛在屋子外的繩子上說道。
「他有套到野馬嗎,我們去看看,」楚穆嚥下最後一口肉膜,把碗裡的粥喝掉後,站起來對蕭黎說道。
「好啊,我也沒有見過野馬,去長長見識也不錯,」蕭黎把籃子放在帳篷中,兩人一起往阿拉貝家走去。
純黑色的駿馬,這是楚穆見過的最神氣的馬兒,身體健壯,皮毛黑亮,看著就讓人心生喜*。
「喜歡嗎,它叫踏雪,」阿拉貝站在楚穆的邊上問道。
「喜歡有什麼用,你又不會把它送我,不過過過眼癮還是不錯的,」楚穆笑著說道,手裡抓著從阿拉貝手裡接過來的煮熟的黑豆,踏雪盯著他看了很久,就是不吃,而當阿拉貝抓住他的手遞到踏雪的面前,這高傲的馬兒才慢慢的享用楚穆手裡的黑豆。
「這馬套來原本就是給你和蕭黎的,你們救了我,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回報的,你們能喜歡很好,」阿拉貝也抓過蕭黎的手去餵踏雪吃黑豆,楚穆和蕭黎想要帶走踏雪,就必須要和踏雪熟悉一段時間。
「你說什麼,這馬給我們,不行,我們救你可沒有想過要你送馬的,這份心意我和阿黎領了,馬還是算了,你家天天給我們送吃的,我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楚穆馬上回絕道。
「如果沒有你們我已經死了,這馬是我唯一能回報的,或者你想要我,選一個,要麼是踏雪,要麼就讓我以身相許好了,」阿拉貝開玩笑的說道。
「阿拉貝你別開玩笑了,楚穆當真就不好了,你這麼好的哥兒值得更好的男子,」蕭黎笑著說道。
「阿拉貝你說真的,那我還是要你好了,你都是我的了,這馬兒不也是我的了,哈哈哈,」楚穆看著被他嚇的愣住的阿拉貝大笑著說道,他就知道這麼說會嚇到阿拉貝。
阿拉貝和蕭黎聽到楚穆的話都愣住了,阿拉貝的內心雖然很高興,但是他又有些猶豫,離開草原他做的到嗎,離開尚未長大的弟弟們,他不配做哥哥,而無法和楚穆離開,就不該讓楚穆知道他的心意,他不想讓楚穆一直思念他。
「怎麼樣,嚇到你們了,開玩笑的了,阿拉貝你這馬真的神駿,就借我們騎上幾天吧,等我們離開草原時,還給你行嗎,」楚穆正色了一下說道。
「楚穆我說過了,要不你把馬帶走,要不你把人帶走,沒有第三天路了,你要是敢一樣都不選,就是瞧不起我,認為我的命不值一匹馬,你和蕭黎就別想離開部落,」阿拉貝看著楚穆平靜的說道。
他給楚穆考慮的時間,又拉著蕭黎來到遠處,兩人看著遠處一人一馬在逗著,楚穆可不相信阿拉貝真會把他們給扣住,大約也當阿拉貝是在開玩笑。
阿拉貝告訴蕭黎,這馬就當是他陪在兩人的身邊,如果蕭黎不接受這馬,他就敢去和楚穆告白,他願意照顧楚穆和蕭黎兩人,畢竟當初是兩人一同救了他,他對蕭黎並沒有任何的仇視,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放下一切,只是照顧楚穆和蕭黎兩人。
蕭黎看了阿拉貝很久,他覺得這只是阿拉貝的執念,也許阿拉貝根本就不喜歡楚穆,只是感激他們兩個,才會把感激當成了喜歡而已,過上幾天冷靜下來,就不會這樣了。
蕭黎最後還是答應說服楚穆,這馬他們留下來,大不了等明年多捎一些最好的茶葉給阿拉貝。
草原上,阿拉貝坐在一匹棗紅色的馬上,他的肩頭站在一隻兇猛的老鷹,楚穆還是頭一次知道阿拉貝會訓鷹,在見到飛落在阿拉貝家門前木架上對方神氣老鷹後,就找阿拉貝出來打獵。
「阿黎原來這老鷹真的能打獵,阿拉貝好帥氣,」楚穆坐在蕭黎的背後說道,他們已經摸透了踏雪的脾氣,其實是蕭黎摸透了,這還是阿拉貝手把手的教兩人,可惜楚穆資質不夠,蕭黎學這東西比較快。
「今晚吃烤兔吧,有五六隻兔子了,」阿拉貝坐在馬上對著兩人叫道,這兩天是他最開心的,楚穆總拉著蕭黎來找他。
因為他家筍送信回來被楚穆看到後。楚穆這傢伙一看到筍後,那雙眼放光,阿拉貝都怕筍被楚穆給烤了。如果楚穆提出來要烤了他的筍,阿拉貝想著自己肯定是捨不得的,他最多是把筍放到天空,等到楚穆那天不打筍主意時帶筍回來,現在楚穆只是喜歡帶筍來獵兔子,他還是很高興的。
「好啊,我家阿黎烤兔子的手藝可好,你們今天都有口福了,」楚穆高興的說道,邊上的阿拉其心理有些難過,這楚大哥是木頭嗎,怎麼就看不出他阿哥喜歡呢,阿哥這麼喜歡這個人,還特地為這個人去套馬,他心疼的很,邊上的商勤拉住阿拉其的手,感情這事永遠不由人。
就像他剛開始喜歡的是阿拉貝,可是這些天和阿拉其接觸下來,他漸漸的喜歡上率真的阿拉其,阿拉貝只是他心目中的樣子,而阿拉其才是他真正喜歡的。
旁晚阿拉貝帶著弟弟們來到阿勒邱家,一頭烤全羊,十來只烤兔,白色的大骨湯,眾人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楚穆也喜歡上這樣豪爽的感覺。
「楚穆有好消息了,後天就有商隊回南方,雖然路途不一樣,但是也要過天塹關口,到了天塹關口就是黃沙城,之後的路就是一直走官道,」商毅喝了一碗酒後,突然想起下午得到的消息後說道,他已經和對方的領頭人說過了,對方同意帶上兩人,只是一輛馬車而已,而且還能賣商毅和阿勒邱的面子,主要是阿勒邱的面子,何樂而不為。
「真的啊,太好了,我和阿黎都想家了,」楚穆先是很高興,接著又有些失落,很快就要回家了,他看著一張張剛認識不久的面孔,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不過這些天在草原他和阿黎都很開心就是了。
阿拉貝在邊上聽到楚穆和蕭黎要離開,他的手顫抖了一下,接著一口悶掉碗裡的酒,馬上又滿上,一碗碗的往嘴裡灌去,原本甘甜的美酒,這一刻也帶著酸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