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散了,」村長對著圍牆和院子外面的人叫道。
其實圍著的人都知道這事肯定是林萍的錯,村子裡都知道這林萍愛生事,而且胡攪蠻纏的,完全沒有道理,只要是他和人起了爭執,那肯定就是他的錯。
吳玉拿著保證書拉著邊上的蕭根離開,村長在說了林萍幾句後,也歎口氣離開,林萍這人啊,三天不弄點事出來,日子就過不下去。
「楚穆疼不疼,」蕭黎走在回家的路上問楚穆,他剛才一急,這手不自覺的就伸了過去,明明他以前沒有這個習慣的,難道是看阿姆揪阿傑揪多了,他也學來了,這可不是好習慣,得改掉。
「不疼,你那裡捨得揪疼我,一點力氣都沒有用上,」楚穆拉著蕭黎的手說道,這傢伙看向一副凶狠的樣子,其實下意識裡一點力氣也沒有用上,估計他耳朵都沒有被捏紅。
「真不疼,都紅了,」蕭黎還是有些擔心。
「真的紅了,我又覺得有些疼了,要不阿黎你幫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楚穆說道。
蕭黎認真的看向楚穆,尋思著楚穆是不是騙他,過了大約三秒蕭黎轉頭看了看周圍,路上並沒有人蕭黎靠近楚穆的耳邊,往楚穆帶著粉色的耳朵吹了兩口氣。
楚穆憋著笑,讓阿黎幫他吹吹耳朵,這傢伙像急了做賊的感覺,深怕被人看到。
「哈……哈,好癢,」楚穆在被蕭黎碰到耳朵後笑著叫道,那觸電般的感覺,真的很棒很棒,這事以後要多多的幹,阿黎的表情真的好可愛。
「你是騙我的,肯定不疼是不是,」蕭黎在楚穆笑起來後,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和楚穆的距離後說道,眼睛裡倒是沒有怒氣,而是帶著絲絲的笑意。
「你居然知道我騙你,那你幹嘛還吹,」楚穆一臉好奇的問道,看看蕭黎的表情,這傢伙並沒有生氣。
「你喜歡不是嗎?」蕭黎眼睛彎彎的說道,終於嘴角翹了起來,看著被他作弄的楚穆,他心情相當的好,蕭黎拉著呆呆的楚穆回家。
楚穆有些無奈了,什麼時候蕭黎也變得這麼不正經了,明明剛認識蕭黎的時候,這傢伙總是一本正經的。
兩人走進院子,院子裡靜悄悄的,蕭傑帶著三個小蘿蔔頭,大約已經到石灘了也不知道抓不抓的到魚,吳玉和蕭根正慢悠悠的往家裡走來,今天把這口惡氣出了吳玉心情好了很多。
「阿黎我們阿姆看著文文弱弱的,沒有想到戰鬥起來相當給力,」楚穆喝了一大口水說道。
「阿姆平時人很好,」蕭黎笑著說道,接過楚穆的碗喝了一口溫水,阿姆也只會在他們的事情上發怒,平時人真的相當好,村裡人要幫忙,阿姆從來都不推辭,就算被人沾點便宜,阿姆也不會去計較太多。
「對了你說下午要去砍竹子的,現在我們去砍,明天就把竹棚搭好,我看著嫩葉就快可以採摘的樣子,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下雨,」楚穆看著蕭黎說道,賺錢依然是大事,他把頓頓吃肉的希望就放在那些嫩葉子上了,可不能馬虎了。
「嗯,現在就去,我去拿柴刀,」蕭黎放下碗,拿了兩把柴刀,等下砍了竹子,還要把那些枝杈都給削掉,要不然想要背回來實在挺難,其實蕭黎都懷疑楚穆背不背的動。
兩人很快就來到竹林,竹林離蕭黎家有十來分鐘的樣子,這邊是後山凹,可以從山腳變繞過去,也可以直接從山上穿過去。
蕭黎砍竹子的速度很快,他每一刀都是看準了竹子需要倒下的放下砍,楚穆卻掌握不好,所以楚穆被蕭黎趕去削竹子上的枝椏。
剛才楚穆差點就被他自己砍倒的竹子砸中,楚穆當時就傻乎乎的仰頭,看著竹子往他頭上砸來,幸好倒下的竹子被其它竹子給攔住了,要是真被倒下的竹子砸中,蕭黎哭都沒地兒哭,所以不管楚穆怎麼保證會小心,蕭黎都不允許他在砍竹子。
現在每當蕭黎砍竹子的時候,楚穆就偷偷看著,等蕭黎砍下一顆後轉頭看他的時候,他馬上勤快的去削那些亂枝。
他其實很想和簫黎換換工作,砍竹子才是男人幹的活,削這些亂糟糟的竹枝才是一個哥兒該干的,楚穆摸摸鼻子他們好像顛倒過來了,雖然他剛才卻是差點被砸中,也嚇出了一聲冷汗。
蕭黎雖然發現了楚穆偷懶,他並沒有生氣,知道楚穆想砍竹子,但是為了安全,蕭黎也只能當不知道。
十來顆竹子砍好了,蕭黎動作可快了,三兩下就把那種竹子打理乾淨,楚穆一看這可不好,馬上認認真真的幹起來,速度居然也不慢蕭黎多少,蕭黎看了楚穆一眼搖搖頭,何必要和他比呢,等下晚上就有的受了。
「我們回去,」蕭黎把十顆竹子並排放好,看看楚穆,並不一定背的動,蕭黎拿了五顆用樹籐捆在一起。
「你背這頭,」蕭黎讓楚穆背小頭,這邊輕一點,他自己把毛竹大頭這邊放肩膀上,在前頭帶路,剛出來的時候直接從山上穿過來,現在要從山腳下繞路回去,時間會更久一些。
當然基於男性自尊什麼的,楚穆肯定是不願意背小頭的,雖然他已經多次敗於蕭黎和蕭傑手下,但是敢於挑戰的男人才是英雄,他不做狗熊,而且最近這段時間他的力氣大了很多,可以試試,不過最終的結果楚穆還是失敗了,那竹子的大頭往肩膀上一放,楚穆就腿軟,完全無法走路。
蕭黎當然不會笑話楚穆,他只是嘴角往上翹了一下,在楚穆抬眼看向他的時候,他已經側了身子,當做沒有看到楚穆的囧樣,這樣楚穆就不會惱羞成怒,他也可以偷偷的在心底樂著。
十五分鐘後,兩人才回到院子,蕭黎臉不紅氣不喘,楚穆丟下竹子,就坐在院子的石頭上,氣喘吁吁的說什麼也起不來了,雙腿發熱無力,原來背東西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明明看蕭黎和蕭傑都很輕鬆,他和蕭黎蕭傑砍柴的時候,看兩人背著都好像很容易的樣子,沒有想到今天這一試,剛開始還好,但是五分鐘後,楚穆肩膀就開始疼,感覺肩膀上的竹子也變重了,連身上的力氣也一點點消失掉了。
「你個沒用的,這麼點東西都能把你給壓垮了,阿黎你可要多多的鍛煉楚穆,」吳玉看著快斷氣的楚穆說道,這麼點東西就他也能背,怎麼楚穆就沒有這個力氣,果然是個養尊處優的,這可不行,一定要好好練練楚穆,他家大哥兒以後的日子才好過。
「阿姆你放心好了,我現在力氣比以前可大了不少,」楚穆接過阿黎遞給他的水灌了一口後說道,身上不但沒有力氣,而且還冒著熱氣,有那種靈魂飄飄然要離體的感覺。
「喝水別說話,你先歇著,阿姆你別逗楚穆了,他經不起您逗的,還愛逞能,」蕭黎轉身對他阿姆說道。
「兒大不中留了,不中留了,都說不得一句了,」吳玉說道,裝著一副傷心的樣子,可把邊上的蕭根給逗笑了,他這媳婦以前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屋子裡納鞋底,繡花做衣服,自從大哥兒有了夫婿,他家媳婦可開朗了很多。
「阿姆你就別逗我們了,」蕭黎無奈拉長了聲音說道。
「好了、好了,阿黎竹子都搬回來了吧,沒有阿爹和你去,楚穆就讓他好好歇一歇,我估計他今天都緩不過來了,」蕭根笑著說道。
「還有一半呢,」蕭黎笑著說道,楚穆還沒有老爹有力氣,也不知道這傢伙晚上那裡來這麼多的精力,總能把他折騰的夠嗆,難道這精力都在晚上用完了,白天才這麼不中用的。
楚穆坐在石頭上休息了十多分鐘後,才緩過來一些,不過這腿肚子還是軟綿綿的。
「楚穆,累了可不能在這裡睡覺,會得風寒的,去洗洗臉洗洗腳,床上歇著去,要是你出了點問題,大哥兒還不怨我這阿姆,」吳玉在看到楚穆瞇著眼睛快要睡過去時叫道。
太陽底下迷迷糊糊的楚穆被阿姆叫醒,輕飄飄的走向廚房,到了溫水洗手又洗了腳,繼續飄著回房間躺床上就瞇過去了,早上背了半背簍石頭,這下午又背了竹子,楚穆終於吃不消了,直接趴床上去了。
蕭黎回來沒有見到楚穆,在吳玉往他房間裡努努嘴的時候,蕭黎洗了手進入房間,果然楚穆真皺著眉頭睡覺,今天真的累到楚穆了吧,平時他可從來沒有讓楚穆,背過這麼重的東西,不過慢慢鍛煉,楚穆的力氣總會變大的,和村子裡的男人相比,楚穆的力氣實在小了一些。
蕭黎伸手撫平了楚穆皺著的眉頭,在楚穆的額頭親了一下,看著突然給了他一個笑容的楚穆,也不知道這會兒夢到什麼開心的事,剛才眉頭都還皺著。
鎮上武家,一個中年的阿嬤正坐在院子裡的亭子上,四周圍著淡色的沙幔,一個火盆燒的極旺,他身邊坐著一個老家僕,正和他說著今天從蕭家村探聽來的消息。
家裡的小哥兒這些天鬧騰的厲害,什麼人都看不上,偏偏就瞧上那個帶著哥兒來買豆腐的男子,你說這叫什麼事,可把這孩子的阿姆給急的團團轉,也就是這坐在幔帳裡的中年哥兒急壞了,他雖然兒子好幾個,但是小哥兒就這麼一個,其實他也挺慶幸的,要是多來一個,那他還不得操碎了心。
他的兩個小子都很聽話,從來就沒有讓他操過心,而且都聰明的很,家裡的大權早在五年前他就交給了長子,而且這個決定無比的正確。如今武大想要給那側房出頭,那也要看大兒子的臉色,他就生了這兩個好兒子,要不然這日子還不知道要怎麼過,這小哥兒竟給他找事。
「聽你這麼說,那哥兒可是個好樣的,替父親徵兵,火頭軍都敢上戰場殺敵,那都是我想做而沒有做的。去把小少爺叫來,那哥兒的夫婿他不能動,這世上難的有男子能說出這樣的話,」武無雙對著老家奴說道。
「是老爺,老奴這就去,」老家奴起身退了幾步,這才離開去找小少爺。
「前二十二年的人生我沒有參與,不管中間出過什麼樣的事,我無權去干涉,只能心疼,但是他今後的人生都屬於我,」武無雙喃喃自語的說道,他慢慢的咀嚼著這句話的意思,能說出這樣豪氣的話來,這男子如果不是個花花腸子,那麼就會是一個好夫婿。
可惜文雅沒有這個福氣,那哥兒如此人物,不該被人奪走夫婿,更不能是他武家做的事,當然如果那男子輕易被打動,那樣的男子也配不上他家文雅。
「阿姆你找我,」武文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一塊糕點張嘴就咬,一點也沒有大家族哥兒秀氣的樣子,完完全全的和野孩子一般。
「阿姆找你有事,你這吃東西就不能小口一點,那個男子見你這番摸樣,能不被你嚇到,」武無雙看著豪放吃東西的自家小哥兒皺著眉頭說道。
「阿姆你有什麼事就說,沒事我可要走了,不要老是說教好不好,您越來越煩人了,以前都不說我,看我吃一塊糕點都高興的不得了,現在老說老說的,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武文雅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他最煩的就是阿姆說這些,他是哥兒沒錯,但是他哪一樣比不上男子,哥哥做生意,他也做生意,也不見的比哥哥差,阿姆就從來不說哥哥,就愛嘮叨他,最煩最煩被阿姆說教了。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求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