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目以待。」司念右手一抖,長生劍尖,一道奪目的劍花綻放。
血鋒盯著那道劍花,面龐露出了一絲饑ke,獵豹窺視著羚羊的饑ke。
然而,在這場風雨裡的鏖戰,決定誰是獵豹,誰是羚羊,此刻還為時尚晚。
司念並沒有表現中的那麼輕鬆,他很清楚自己身體內的傷勢,他不宜久戰。那麼,即將到來的激烈戰鬥,就需要他單方面去縮短時間了。
「鐺!」血鋒的劍很快,他的整個人現在都似繃緊了身子的獵豹,稍一動彈便是全力一擊。
司念沒有反擊,只是不停的在血鋒凌厲的攻擊中揮劍格擋。他的雙眼,凝視著血鋒的每一次攻擊的地方與時間。
「殺劍道!」血鋒越戰越勇,縱身一躍,雙手握劍向司念劈去的同時,身上淡紅的真氣湧散開來,包裹著他的劍向司念腦門而去。
「彭!」這一劍包含著血鋒無限的殺意,司念即便抬手用長生劍擋住了此招,卻也被猛然震退。他為了停下被震退的身體,右手佇劍,長生劍尖在泛水的青石街道上劃出一串火花。待到他停下身軀時,他已單膝跪地,右手長生劍深深的刺入了地面一截。
驚得一旁注視著他的羽曼不禁驚呼出來:「司念!」
司念體外的真氣已被這突如而來的一招給震散,他全身淋著瓢潑大雨。低著頭顱,發縷垂了下來。
「司莊主,這可不該是你應有的實力啊。」血鋒嘴角上揚,滿臉的自傲。能逼退司念數丈的人,也的確有他自傲的本錢。
「如果光是苦練,你的劍又為何敢稱之為殺劍?」司念冷漠的聲音緩緩響起,而後他抬起腦袋,雙眼一陣寒芒閃過。
「殺意,是需要死人來凝聚……」飄忽不定的聲音在血鋒耳邊響起,而後司念週身一道若隱若現的血芒似如漣漪盪開,瞬間他便消失在了原地。唯有那一條劍痕還能證明,剛才那個地方真的是,有人、有劍……
血鋒的瞳孔內,當司念的身影瞬間消失時,瞳孔猛地收縮。他突然轉身,「鐺!」劍光劃過,兩柄劍碰撞出一道耀眼的火花。
血鋒大駭,這一劍他全靠多年的經驗擋下。可是現在還不及讓他驚駭,司念冷漠的面龐再一次變成殘影。而後血鋒的身側忽然響起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蘭幽香風定,松寒不改容。」
《青蓮劍歌》第一詩是司念目前能使出的唯一單體攻擊劍法,它最強的能力便是能夠以點破面,洞穿前方的敵人。
血鋒已經來不及躲閃了,當司念聲音落下時,他的胸口已經被刺穿。
他怔怔的盯著司念,臉龐有著不甘,也有著驚喜。那道驚喜,彷如是期待已久的夜晚,一道絕美的煙花綻放在了眼前。
可是苦修多年,當生命即將重生的那一刻時,他的內心終究還是有著落寞的悲哀。
「這可是殺劍道的領域境?」血鋒盯著司念,期待的問道。
司念沒有回答他,只是微微點頭,而後冷聲道:「江湖中的殺劍,唯有你能讓我正眼。如果重生後,你還能在這條路上走回來。那麼,可以找我。」
當聽聞此話,血鋒眼中閃爍著興奮的色彩,他嘴角露出了習慣性的微笑:「我會回來的……」
拔劍,回鞘。司念不再注視這個已去往重生點的男人了,他行至羽曼身旁。羽曼盯著他,睫毛垂下,嘴唇輕啟:「今天的事,謝謝你……」
司念看著她,耳角微微一動,他淡淡說道:「走吧,黑山頭城的軍隊來了。」
太湖之上,孤月山莊正與紅楓閣爭奪採集地。這次孤月山莊的帶隊是崑崙派第一高手逍遙,他端坐於馬背之上,閉目自修,根本不參與兩邊的爭鬥。忽然,他雙眉微蹙,緩緩睜開眼來。
「怎麼了,副莊主?」旁邊戰鬥堂堂主天劍發覺到逍遙的變化,傾身問道。
「血鋒重生了。」逍遙查看著華山派十大高手之列,血鋒已消失在了榜單內。
「怎麼可能?!」天劍是孤月山莊近年才冒起的後起之秀,他雖師從崑崙派,但卻時常從山莊老成員口中聽聞到曾經逍遙與血鋒並肩江湖的英雄事跡。他更是驚訝,這個霸佔華山派第一高手數年的血鋒竟是會突然重生。到底是誰?會是那些傳說中的高手所為麼……
……
……
「啪啪啪啪!……」當司念和羽曼剛一離開街道,數隊人馬趕至。為首之人面目威嚴,盯著地面的屍體眉頭凝重,他心下有著不安的驚恐。
據傳王子殿下是帶著這隊人馬從王宮追出!可是現在,一地的屍體!
「將軍!」忽然一道聲音喊道。
「說!」面目威嚴之人心頭一震,卻強忍著心下不詳的預感。
「在前面發現了王子殿下的屍體……」單膝跪於將軍面前的士兵猶豫的說道。
「彭!」一道赤紅的信號發出,整座黑山頭城都被驚醒……
拂曉,城門緊緊的關閉著。但是此刻卻因為受到城內敵襲信號的影響,城樓上燈火明亮。
司念和羽曼踏著快要消散的夜幕臨近城下,現在雨已經停了,朝陽泛著微光。羽曼擔心的道:「現在城門緊閉,我們該怎麼出去?」
「你是怎麼進來的?司念掃視著城牆,心中計算著它的高度。
「我是在城外尋找了一個商隊,給了他們首領一筆錢財讓他們帶我進來的。」
「我們可沒時間等城門開了……」司念向後退了幾步,望著剛才爆出信號的地方。
「輕功怎麼樣?」司念問道。
羽曼眼神訝異,難道他想讓我越過城牆?
「我學的是武當派的梯雲縱,可以我現在的身法沒有辦法上去。」羽曼眼神中略有一絲抱歉,司念救了自己,而現在卻拖累了他。
司念沒有對她的回答感到意外,繼續說道:「既然是梯雲縱,那麼從城樓上下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羽曼眨著長長的睫毛,再望了一眼城牆高度,微微點頭:「沒有問題。」
司念走近羽曼,左手伸出,摟在了她的腰上,羽曼頓時身體一震。
「別緊張。」司念低聲一句,而後又道:「待會我送你下去,別回頭,一直向前,我會來追你。」
隨之,司念腳下生風,一股淡淡的鬱金香灑在羽曼的身上。「踏雪無痕」,兩人乘著風直直的向城牆上踏空而去。
「有敵人!」城樓上早已警惕的士兵驚恐的發現居然有人踏空想要躍上城牆,不禁大呼了起來。
未待城牆上士兵擺出弓箭,司念便和羽曼躍上了城樓。
司念眼神一凝,一掌推在羽曼的腰間:「別回頭!」
霎時,羽曼就像是一朵黑雲向城外飛去。
「殺了他們!」城牆上,人群中,忽然一陣大吼,眾人提刀、彎弓,全部直指向司念兩人。
「鏘!」長生劍出鞘,司念腳下再次一點,躲過眾人砍來的刀,整個人背身向城樓外躍下。
「射!」
「唰唰唰!……」隨著城樓上一道命令發出,一陣箭雨向著司念和羽曼射來。
羽曼聽到了身後的弓箭聲響,但她卻並不驚慌。她心下莫名的信任著身後的男人,她知道他一定不會讓她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