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三年來劉哥我待你不薄,今日之事,就當從未發生可好?你依舊是以往的白雲,依舊是我們的引路人!」老劉對白雲低聲下氣道,他希望這個引路人能放他一馬。隨之,他滿臉乞討的神色看向白雲的師父說道:「前輩,我不過是這大漠之上的一隻爬蟲,你我更無仇恨利益交織,今天如若放在下一條生路,在下定當以全部身家相贈!」老劉趴在地上苦苦求饒,就差下跪磕頭了。
白雲冷聲一笑:「既然叫我引路人,那麼我便引你入黃泉可好?」白雲右手五指發勁,指尖隱隱透出陣陣邪氣。「再見吧,副隊!」白雲身影一動,從門口一閃而至,來到老劉身前,一抓向其腦袋抓去。
「操你娘的大爺!」老劉不愧為行走江湖多年的老鬼,在求饒無用後立馬全身蓄力,整個身體忽然原地飛射而出,從身後的帳篷內疾馳出去。在其身影衝破帳篷之時,十餘道飛刀從其手中發出,直取兩人要害而去。「有敵襲!」……
「需要我動手嗎?」白雲師父站在原地,隨手接下飛向自己的八枚飛刀後,淡然的對白雲說道。
「一個僅僅修煉了一門高級武功的npc,徒兒還能對付,還請師父出手對付那個坐在火堆前的白衣男子。」白雲丟下手中抓住的4枚飛刀,沒有急著去追老劉,而是來到羽曼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個藍瓶,打開塞子後放於其筆尖一聞。
「不用擔心身份暴露?」
「全部殺了後再尋一個商隊便是,反正徒兒的『九陰白骨爪』還未練到如師父師娘般出神入化。今天就用這群人練練手……」白雲收回瓶子,手指在羽曼眉心一點後,羽曼緩緩睜開眼睛,由破碎帳篷外投進的光芒看到自己胸前碎裂的衣服後頓時驚呼一聲。
「聽著,馬上帶他們三個進入蒙古國,否則後果自付!」白雲犀利的眼光盯著羽曼說道,而後站起身來,一步踏過破裂了的帳篷。
此時,已聞此地聲響的二十餘商隊之人和天聰三人均是走出了帳篷,看著這個破碎的帳篷。
「怎麼回事?」被驚動了的商隊首領第一時間衝出了帳篷,他一晚都在警惕司念,卻沒想到會有其他人的出現。
老劉用手背擦掉了額頭上的冷汗,他在內心僥倖道:「幸好那人沒有出手留我。」
「白雲一直是個臥底,他的武功更甚你我,那個滿臉焦黃的男人是他的師父!」老劉頓時說出了一個讓眾人震驚的消息。
「你確定?」商隊首領盯著緩步向眾人走來的白雲,低聲的對老劉問道。
「我怎麼能不確定!我剛才差點死在他的手上!」老劉心中快要忍不住罵出聲來,這個老糊塗究竟糊塗到了什麼地步!
「臥底,他又為何在我們商隊臥底三年?求財也不至於蟄伏三年。」商隊首領沒有急著動手,他一定要問清事情的真相,這時的他不得不將白雲、他師父和司念聯繫在一起,他不願主動撕破這個夜晚的寧靜。
「因為你們在蒙古國邊境的信譽良好,跟著你們我的人才能輕易的進出蒙古國。」白雲攤開手掌,餘光瞥了一眼依舊坐在火堆旁不曾有絲毫動靜的司念。「還不走?」白雲沉聲對包裹好身體的羽曼說道。
羽曼紅唇一抿,隨後一躍來到天聰三人身旁,低聲過後,四人看了白雲一眼便不再停留。
「唰!唰!唰!唰……」連續四道人影縱躍而出,快速的消散在了人群的視線裡。
白雲師父毫無感情的雙眸掃過商隊首領和老劉等人,而後停留在了那一團火光照映著的白衣男子身上。
依貝早已被眾人的驚動驚醒,它幼小的身體站在司念的身邊,死死的盯著白雲的師父。看來,它已經從它靈敏的嗅覺中嗅出了這個似如殭屍一般男人的危險。
男人盯著司念,眼睛中的精芒緩緩閃爍。良久,他微微歪頭,毫無表情的臉龐上揚起了一絲異常難看的笑容。他動了,而後風氣。當他再一次出現之時,已經來到司念的身側。
司念的面容早已從開始的痛苦變得安靜下來。他此刻閉著雙眸的面容上不悲不喜,沒有一絲醒來的跡象。
「汪!」依貝動了,它不能給眼前這男人對司念出手的機會。
男人沒有動,只是將目光從司念的身上轉移到了依貝的身上。他的瞳孔中,依貝撲上來的身影由遠到近,由小變大。
霎時!他的左手終於動了,就在依貝快速的身影出現在他身體咫尺之間時,他一掌印在依貝的身上。
「嗚!——」依貝慘叫一聲,整個身體被擊飛數丈之外。
「有趣。」男人站在原地,抬起左手,左手的手背上竟是血肉模糊。「一條畜生而已,竟然擁有接近武道境界的實力。我對你充滿了好奇。」第二句話,他是對著司念說的。他的腳步踏的很重,一步一個深深的烙印烙在這黃沙大漠之上。他在漸步向司念靠近……
無止盡的寒風一直不曾停歇,他刮過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臉上,偶爾帶起沙塵向眾人的眼睛襲去,卻沒有人再如往常一般習慣性的伸出手掌擋住風沙。因為此刻,他們的雙手都握著刀,單手執刀的人左手均是放在腰間,摸著那一柄柄鋒利的飛刀。
白雲漠然的表情向眾人走來,一步、兩步……
有人,忍不住微微後退。
也有人,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凝重的氣氛。
「我他媽砍死你這混蛋!」站得與白雲最近的那個青年終是忍不住這種氣氛的折磨了,他揮起手中的長刀向白雲砍去。
長刀揚起,映著皎潔的月光,鋒利的寒氣撲向了白雲。
有人閉上了眼,也有人期待的盯著。
「砰!」他們都在這一聲響後怔怔的盯著那躺在大漠上的兩截刀身。一口即便是在夜裡,也能清晰看見的鮮紅血液從青年口中溢出。
他的眼神已經沒有了色彩,只剩下了灰暗。但他卻沒有倒下,不是不屈,而是他的腦袋上深深的插著五根手指,手指上的力量提著他已死去的身體無法倒下。
「九陰白骨爪!?」商隊首領行走在這條道路上二十餘年,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這恐怖的武功,卻也聽說過他的惡名。九陰白骨爪下不留一個活口……
「罷了……」商隊首領微微閉眼,而後猛然睜開!粗獷面容上的驚恐全然消失,只留下一道決然的表情。
老劉離他最近,他臉上的變化全被他看在眼裡。他跟隨著老大多年,當然也聽過說「九陰白骨爪」。
這片茫茫大漠上,能讓他們這些行走在死亡邊緣上的人聞之色變的,也就只有這五個字了。老劉默默的低下了頭,他知道,今天只有一方能活著離開了。而他不認為是自己的商隊某一人,或是某幾人能夠活著離開……既然剛才的祈求都已無用了,那麼戰吧。
老劉雖然對這個老大有著頗多的不滿和鄙視。可他任舊是這個商隊的副隊,他終究還是這個家的主人。
黃沙大漠二十餘載,何種風沙沒有體驗過?今日,就讓我嘗嘗死的味道可好……
他握起了刀,撕下衣角的碎布纏上握住刀柄的右手。嘟噥一句:「陪了二十年,今天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