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書生臉色微微一變,並非因為司念甩筷擋住他,而是他在剛才同一時間收到手下的傳音。
路遊子等人已被司念這一手給鎮住,愣在了當場。
書生幾步跨至司念身旁,附耳道:「莊主,剛才收到消息,白雲城的人已經趕至密州百里之外了。
司念頓時皺眉,他們知道了西門吹雪所在之處?司念恬淡的面色一冷,漠然的看著路遊子:「你是否已經想好,我已經沒耐心等你了。」冷漠的聲音竟是蘊藏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命令之意。
一樓,天涯恐懼的側頭看著老者,道:「譚先生……」
老者抬眼注視著司念清秀的面龐,臉上色彩凝重,雙眼更是幽深神秘,不知在想著什麼。
路遊子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司念,隨後悠悠一歎:「好吧,我答應你……」
路遊子師弟隨即驚道:「師兄!」
路遊子一擺手,道:「師弟,你也看到了這位兄弟的出手,我們的命,他隨時都能取走……」
司念收到他的答案,緩緩起身,淡然道:「我也不會白讓你幫我,我先幫你處理掉一些瑣事吧……」
司念的身影瞬間輕閃,殘影還留在二樓時,身影便出現在了一樓。空氣中,瀰漫著一陣淡淡的郁金花香。
天涯見前方忽然出現的司念,不禁嚇得後退兩步,彷如看到魔鬼一般,這樣的身法速度,他從未見過!
司念無神的雙眼沒有看天涯一眼,只是注視著老者,向他一步步走近,沉重的氣場籠罩於兩人,卻也逼得周圍人不禁後退……
老者凝眼看著司念,沙啞的滄桑之音緩緩吐出:「武道?」
司念道:「劍道。」
老者渾濁的雙眼緩緩明亮起來:「老朽觸摸到拳道10餘年,卻一直未曾踏入,今天有幸見到公子,還請公子能夠賜教。」
司念認真的盯著那雙熾熱的雙眼,就彷如以前自己面對卿風一樣。此刻的老者映著司念曾經的影子。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不是害怕,是激動……
司念輕聲一歎:「你知道我入的是什麼劍道嗎?」
老者搖頭,不語。
司念道:「殺劍……」
老者隨即一怔,低下了頭,他對劍道四劍道也略有瞭解。殺劍,雖然出手不一定收割性命,但是如果使劍之人將身心融於殺劍,便必將收割人命!而自己,是希望司念能夠用真正的劍道,與他過招……
幾息過後,老者抬眼,眼中鄭重色彩不改:「請公子出手!」
司念點頭,他明白老者的心情。長生劍被緩緩的抽出……
「注意了……」
瞬間,白色虹光綻起,白色的劍影向老者胸口沒去。老者凝眼相視,他不願躲開這一劍,他也不敢躲!因為他深知這一劍已經罩盡了他的身遭。躲避,必將被一劍貫心。蒼老的雙手泛起幽暗的掌風,雙手彷如加上一道琉璃波光,將雙手護住。而他便就這樣雙手合十,夾住了長生劍。
「不錯。」一道淡然的讚揚在他耳邊響起,司念竟是出現在了他的身側,左手五指正向他的咽喉緩緩劃來。老者猛然後退,拳風獵獵舞動,擋開司念的手掌。而後正欲再次進攻時,他卻發現咽喉一涼,彷如被寒冰挨上。
老者淺淺的吞了一口唾液,而後深深吸氣,雙眼熾熱的光芒緩緩黯淡,沒想到三招便敗了。但他慶幸的是司念沒有保留。他輕輕閉眼,等待死亡的那一刻,他能夠與進入武道之人一戰,便已是死而無憾了,況且,只是重生。
「唰!」利劍滑過咽喉,濺血的聲音……
老者緩緩睜眼,他沒有感到疼痛,所以,他沒有死亡……
司念輕輕吹落劍尖的血滴。「噌!」長生劍入鞘,他已是轉過身,慢步向樓上走去。
老者聽到身後的驚呼。轉過頭,天涯竟是倒在血泊之中,雙手摀住脖子,雙眼瞪得很直,很直……
司念的聲音淡淡響起:「不是不願殺你,只是給你一次超越的機會……」
老者注視著那個穿著黑色紗衣的修長背影,神色晃動,而後一聲豪爽的大笑:「多謝公子的賜教,還請公子告訴在下名號?」
司念依舊沒有回頭:「司念。」
老者驚異道:「司念!天行宮飄雪山莊司念?」
回答他的是一陣默然,和滿屋子的倒吸冷氣的聲音……
老者拱手道:「多謝司莊主賜教之恩,若老朽終有一天踏入武道,定是拜司莊主今天恩賜!」說完,老者只是多看了一眼天涯的屍體。便縱躍出門,消失在眾人的視線。
老者只是臨海幫的客卿長老,天涯的生死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弱者,終究只是螻蟻……強者即使孤獨、寂寞而死,也不會放下身段,和螻蟻交心……
「沒想到居然是司莊主,恕在下眼拙了……」路遊子在得知司念身份之後,也是不由恭敬道。
司念之名,早在大漠之行過後便傳於整個江湖。只要是江湖中人,便無人沒有聽過此名。
司念淡然道:「事已完妥,該你兌現承諾了。」
路遊子輕聲一歎,道:「在下馬上就帶三位過去。不過,有一事我想先對你們說明。」
司念道:「什麼事?」
路遊子道:「蓬萊仙島本是我派宗門坐落之地。八十年前,我派祖師便將門派遷移到了密州。同時,仙島被劃為我派弟子禁地。」
書生道:「為何?」
路遊子道:「因為島上有一女子,一個進入了武道的女子。她有過規定,蓬萊派的弟子,入島必殺!其他人,她卻也不會友善對待,她性情喜怒無常,殺伐無道……」
司念淡淡道:「只要你帶我們穿過迷宮陣地,我盡力保你不死……」
……
海邊,司念微瞇著雙眼,眺望著海天相接的地平線。陣陣涼風拂面,海浪的水汽滋潤著他恬淡的臉頰。書生輕搖著折扇,發縷微微舞動。他很是享受這廣袤無垠的天地,他的心情異常舒暢。而天龍則是狂聲一吼,夾雜著內勁的聲音被無邊無際的大海輕輕收去……
路遊子對司念輕聲道:「司莊主,可以了。」
司念側頭,見船已準備妥當,輕輕點頭,走了上去。
行程一天一夜,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島嶼,而島嶼周圍還有著分佈廣闊的小島。島上萬木蔥鬱,鳥鳴聲聲,萬花眾艷。
司念四人下至船,踏足小島上的那一刻,整個環境一下就從船上的景象突變。瞬間,四人便陷入了一個石陣之中,週身全是參天石峰。
司念恬淡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而書生和天龍則是微笑以對。天龍更是讚了起來:「嘖嘖,沒想到陣法竟是如何奇幻,太有意思了!」
路遊子低沉著聲音道:「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