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微微抬首,望著櫃檯上的匾額「金葉錢莊衡州當鋪?」金葉錢莊,司念在剛入江湖時有所耳聞過,莊內雖然沒有太多高手,但卻是江湖最大的錢莊,其幾位當家的都是商業奇才,將勢力覆蓋了江湖中的每一個行業。可以說,整個江湖的經濟都得受到金葉錢莊的影響。可是,勢力大又怎樣?司念一點都不在乎,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長生劍在誰那裡?」司念出現在了青年身後。
「什麼!?」青年驚恐轉身,剛才還在櫃檯前的人現在居然站在了他的身後。他怔怔側眼,見上鎖的門已然大大打開了。
司念沒有絲毫不耐煩,他再一次輕輕問道:「長生劍在哪裡。」
青年驚慌,本以為是一個不識貨的傢伙幸運得到寶劍,誰知竟是一個高手!昨天金葉錢莊七當家的乾兒子在賭場輸完錢後跑到當鋪來拿錢時發現了長生劍,他看出了寶劍的不凡,大喜下就要將劍取走。而青年為了拍這個少爺的馬屁也就恭敬的遞了上去。他想,等此劍主人贖劍時就說沒有此劍,諒他也不敢和金葉錢莊作對。
青年內心苦笑,他也不是沒想過這是高手佩劍。但是他轉眼一想,如果是高手,怎麼可能會沒錢呢?並且江湖劍客從來是劍不離身的。誰知,司念就是一個這樣的異類。沒錢,武功卻是高強。是劍客,卻輕易的將寶劍當於當鋪。小二是一個npc,他很怕死,他靠在櫃檯上,雙手後撐,顫顫的說道:「是七當家的乾兒子浪濤……」
司念滿意的點頭:「他在哪裡呢?」
青年道:「應該在城北的天華賭坊。」
「你很合作。」司念緩步向外走去。看到司念離開,青年鬆了一口濁氣。走出門外的司念,緩緩抬起左手,食指上沾著點點血跡。他無神的盯著食指,薄唇輕分:「見利忘本者,死不足惜……」
當鋪內,青年眼眸一怔,雙手趕緊摀住咽喉,可是卻擋不住狂湧的鮮血,他瞪著恐懼的雙眼沿著櫃檯緩緩滑下,頭顱一彎。
天華樓,司念輕步踏上二樓。視線微微一掃,便鎖定在一個錦繡長衫的青年男子身上,他的腰間有一把裝飾華麗的寶劍,正是長生劍,不過似乎被他精心打扮了一番。
他的手氣很差,司念僅僅由樓梯處走向他的幾十秒內,他便將桌上的一疊銀票輸的了一乾二淨。「媽的!」浪濤一拍桌子怒聲大吼,指著搖骰子的人說道:「最後一把,我用這劍賭50萬!」說完,便怒火中燒的取下長生劍,將他鎮於桌上。搖骰子的人是賭坊的老闆,他清楚浪濤的身份,所以他一直在耍手段贏他的錢。因為即使是浪濤也不知道,這個衡州最大的賭坊其實是金葉錢莊名下產業。七當家清楚自己這個乾兒子好賭,所以就想以毒攻毒,讓他每次都輸得一文不剩,反正輸掉的錢最終還是在他的手上。
司念見他竟然把自己的劍搭了上去,不由的無奈笑到。他輕步靠在浪濤身旁,他想看完這一局。骰子搖畢,四五五大,浪濤壓的小。「浪公子不好意思了。」搖骰中年人伸手去拿長生劍。正當他的手握住長生劍時,司念左手一按,將長生劍按在桌上。中年人驚訝抬眼,見是一個清秀華麗的公子。他沒有發怒,收回手淡笑道:「莫非這位公子喜歡此劍?」
司念也回之微笑:「不喜歡。」
中年人道:「那麼公子為何阻止在下取此劍呢?此劍可是這位浪公子輸給在下的賭金。」
司念道:「可是這並不是他的東西。」
浪濤本來就輸了錢後心情挺不爽的,見司念還說這輸出的劍不是他的東西,怒氣頓時冒起:「臭小子,你來搗什麼亂啊,滾一邊去!」
司念側頭:「你是說,叫我滾?」
浪濤大聲道:「是,你馬上給我滾開點!」浪濤說著便用右手去推司念,可是,司念身體無故彈出一道白色氣勁,將浪濤擊倒在地,連連滾向牆壁。「原來滾,並不雅觀。」司念搖頭一歎。
整個二樓見狀,一下就亂了,稍微膽小一點的已經開始向樓下跑去。
中年人濃眉一凜:「閣下這是為何?」
司念輕輕拿起長生劍:「我的東西,不喜歡別人將他放上賭桌。」
「你的?」中年人問道。
司念道:「你覺得不像?」
中年人搖頭:「我只是見浪公子從昨天便佩戴著它。」
司念笑:「昨天它剛好沒有在我身邊。」
「混蛋!」浪濤從地上爬起,右手捏拳,縱身犀利的向司念擊來。
司念拿劍的左手輕輕一挽,長生劍的劍鞘便頂在了浪濤的胸口,再一次將他激射出去。浪濤還未落地,司念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他的身前,劍柄一遞「噗!」浪濤猛然撞在牆壁上,噴出一口鮮血。
「唰!」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了浪濤身邊,他趕緊蹲下身子為浪濤檢查著傷勢。剛才他本欲出手阻止司念,但是根本就趕不上他的速度,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浪濤被搞的如此狼狽。中年人查看著浪濤的經脈,已經受到了損傷。側頭注視著司念:「閣下何必出手如此之重?既然閣下之劍已是尋到,此事也就作罷。」
司念無神的眼睛變得略微空洞:「殺了他再做罷不遲。」司念拔劍一揚,一道白色劍氣便向躺在地上的浪濤罩去。中年人見式趕緊拔出腰間長刀一揮,同時一道強烈的刀勁與司念的劍氣相撞,但是它卻無法阻擋。司念的劍氣擊潰中年人的刀勁後擊在了浪濤身前的地板之上,頓時地板猛然炸裂開來,廢榍夾雜著氣勁向兩人激射而去。中年人趕緊轉身擋住,後背頃刻間被扎入木屑,鮮血湧流了出來。司念步履向前,不悲不喜,腳步踏在木板上的聲音異常清脆。這時,天華賭坊樓下的幫眾趕了上來,將樓上震驚在司念實力下的幫眾從撼動中驚醒過來。賭坊中的人都是中年人在江湖中請來的亡命之徒,他們在驚醒後雖然震撼司念的實力,卻也並不畏懼,或者說他們存在著一絲僥倖的心理:這麼多人上,或許會贏……他們喊殺著向司念揚刀撲去。
「實力不濟又何必送死呢?」司念眼中露出一絲悲憫,他想起了兩年前自己在柳蝶衣手中的備受屈辱。他心底很清楚,即使現在48級的他也不會是柳蝶衣的對手,他眼中的悲憫更多是留給了自己。一劍揮出,白色的光芒將撲來的一群人罩住,待光芒消散後,地上多了十餘具依舊熱血的屍體……現在,他似乎並不太恨柳蝶衣了,因為他也感受到柳蝶衣的那種恬靜,弱者在高手眼裡就是螞蟻。殺一隻螞蟻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柳蝶衣還給了他這個螞蟻茁壯的機會。
中年人望著眼前之人恐怖的實力,他混跡於江湖三十餘年了,他想不出,江湖何時有了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高手。他的實力絕對能夠排上門派前十,但是他對各派前十的人都有所瞭解,金葉錢莊更是有著這些人的圖畫。他肯定,自己見過的那些高手中沒有此人。莫非是江湖隱士所傳弟子?中年人突然想到了這個答案,他不敢再多想,因為此時司念已經向兩人走來。中年人經過一點時間的療傷,背上的血已經止住了,但是司念的攻擊已是傷到了他的經脈,他現在根本就無法挪動,只能坐在地上守在暈卻過去的浪濤。
「公子,希望你還是高抬貴手,放了浪公子。雖然公子武功高強,但是他義父乃金葉錢莊七當家。殺了他,與金葉錢莊結下此仇並非明智選擇。」中年人言辭搓搓的對司念說道。
「那又如何?」司念揚劍斬下,一道劍光絞殺兩人……「真的,那又如何,我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