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美男子沒有回話,他突然微微皺眉將頭側向左邊。
一道冷漠的聲音彷如天降寒雪,出現在司念的耳邊「鮮花滿樓……」
「花滿樓!」司念來不及多想回話之人是誰,在震驚中他總算明白為何會在剛踏入河岸時便被發現了。因為花滿樓有一項絕技——聞聲辨物!
「沒想到陸小鳳真把你請出來了。」花滿樓淡雅的看著一身如雪白衣的冷漠男子,語氣中有那麼微弱的驚訝。
「不是他請動我,而是我自己想要出來。」
「你自願幫他?」
「你認為呢?」
「那你是來找他的?」花滿樓驚異的看著司念。雖然他無法看見……
此時,四條眉毛的陸小鳳從遠處走來,看著花滿樓搖頭苦笑:「我剛到萬梅山莊,他就出來了……」
西門吹雪冷漠的雙眼直視司念,看得司念不禁背上滲出冷汗,如今是春天,他卻彷彿看見身前寒雪凜冽。良久,西門吹雪白皙的臉頰微微融化,眼中有過一絲滿意:「把器牌給我吧。」
「器牌?」司念愣住了,他不知西門吹雪所指。
西門吹雪道:「司空摘星給你的黑色鐵牌。」
司念明白了,他掏出懷中的黑色鐵牌,交給西門吹雪,他終於知道為何那個瘦弱的男子輕功如此了得了,他竟然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西門吹雪將鐵牌放於掌中,一股白色的柔光在他手掌匯聚而出,整團白光緩緩的融入黑色小牌,片刻時間過後,突然「噌!」的一聲,小牌竟然變幻成了一柄銀白色的利劍。
「嘖嘖,竟然是它。」一旁的陸小鳳不禁讚道。
「是什麼劍?」花滿樓從噌聲中聽出了是一柄利劍,卻不知道為何劍。
陸小鳳淡笑道:「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花滿樓微笑:「的確應該受到你的讚歎,竟是七兵器之首的長生劍。」
陸小鳳對西門吹雪道:「嘿,把如此神兵托付給司空摘星,你還真敢呢。」
西門吹雪冷冷道:「給司空摘星比托付給你放心。」
陸小鳳道:「為什麼?」
西門吹雪道:「我怕你沒酒喝時拿他去換酒。」
陸小鳳笑:「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西門吹雪道:「我從來就沒相信過你。」
陸小鳳無奈道:「天下間還沒有配得上此劍的酒。」
「有。」一旁的花滿樓說道:「楚留香手中有一壺杜康酒,據聞是由杜康親手釀造,司空摘星曾去偷過。」
陸小鳳頓感興趣:「杜康釀造的酒?嘿嘿,偷王去偷盜帥的酒,最終結果怎樣?」
花滿樓也覺得好笑,兩個偷兒的祖宗遇到一起。他輕笑搖頭:「沒人知道。」
陸小鳳道:「那我有空得去向楚留香討要一杯了。」
西門吹雪聽完有趣的事後表情依舊沒有變化,他將長生劍遞給司念,說道:「當年與李太白之約,已算完成,若有機會,我會教你如何用劍!」話罷,西門吹雪寒冷的面龐看著司念:「身上封穴何人所為?」
司念道:「柳蝶衣。」
「他竟沒有殺你。」西門吹雪說道,而後雪白的衣袖一扇,他的右手已動,連續三下,點在了司念身上的三處地方。
「噗!」司念一口淤血吐出,劇烈的痛讓其捂著胸口半蹲在地。
西門吹雪交給司念一本小冊:「上面是我多年來用劍的心得,你是李太白的傳人,我的武功便不傳授於你了。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記名弟子。三年之後,如若未有讓我滿意的長進,我便廢了你」說完,西門吹雪沒有再多加注視司念,輕輕轉身,對陸小鳳道:「我跟你去。代價,教他靈犀一指。」
陸小鳳毫無異色,四條眉毛同是上揚,他笑道:「看來饒是冷漠無情如你,也有感興趣的人啊,就當是我給晚輩的禮物吧。」陸小鳳手一揚,一冊書便瞬間出現在了司念的身邊。
花滿樓見狀,恬淡道:「我的武功不如他們,傳你也是無用,我只想送你一句話,不管怎樣,何時何地,保留一顆赤子之心……」話落,三人徐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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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人,已能接近神的境界。因為他已無情。有一種劍法,是沒有人能夠看得到的。因為曾經看到過的人都已入土。有一種寂寞,是無法描述的。因為它是源自靈魂深處的。
翻開書,第一頁寫著西門吹雪留給司念的留言:劍,乃凶器也。處身於江湖中,求證劍道,不可避免雙手血腥。希望你能不為己殺人、不為錢財殺人,不為仇恨殺人,只為得證劍道而殺人。如無法做到這點,你最好棄劍離開,否則三年後你定會被我廢去武功。
「不為仇恨殺人,怎麼可能?原來西門吹雪早就知道我滿懷仇恨……」司念繼續向下看去「世上永遠都有殺不盡的背信無義之人,當你劍刺人他們的咽喉,眼看著血花在你劍下綻開,你總能看得見那瞬間的燦爛輝煌,就會知道那種美是絕沒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我七歲學劍,以劍為生,以下,便是我畢生對劍的感悟。但其中卻沒有任何劍法劍招,我需要你忘掉曾經學過的劍招,用無情的心去揮舞,有情,你便會死於自己劍下。也不配做我與李太白共同弟子。好了,言盡於此,記住三年之約。」
司念翻開正文,一下就有無數的東西竄進他的腦袋,那是西門吹雪的劍意。「轟!」腦中一片混亂,司念腦中竟是無法承受那冷酷無情的劍意,一下暈了過去。但在他暈過去之後,他的潛意識依然在接受著瘋狂劍意的摧殘,並且慢慢的理解著一些他能夠理解的劍意……
系統提示:「西門吹雪的劍意,領悟中……」
司念醒來,頭疼的彷彿是要爆炸,在掙扎中一直連續抱頭咬牙,痛苦**了三個時辰後,他終於習慣了這樣的疼楚。滿身的濕汗讓他如淋大雨,泛白的臉龐喘息不已。長生劍安靜的擺放在地面,一隻修長的手顫抖的將它拾起。握著長生劍,司念拖著疲憊的身子向萬梅山莊後的怪物洞窟走去。汗水,一滴一滴……
站在洞窟前,司念冷漠的注視著洞內對他呲牙裂嘴的怪物,血盆大口獠牙猙獰,唾液如泉淌於地面。眼中無神,腦中無劍,心中無情……寂寞的身影,銀白的長生劍……
夏日炎炎,蟬鳴悠悠。秋風涼性,枯葉婆娑。冬風寒冽,雪花飄舞。春風第三次溫柔拂過,綻放花香瀰漫遍野,幽幽的淌進洞窟……
系統提示:「西門吹雪的劍意領悟中……領悟中……領悟成功……」「哈哈!哈哈!……」司念一劍揮出,一道白色乳光洞穿整個洞窟,直射洞外,將遍野的鮮花花瓣震射紛飛,漫天杜鵑桃花翩翩起舞。整整兩年了,西門吹雪的劍意一直都在領悟之中,終於在這春起時節,領悟了西門吹雪的劍意。李太白的《青蓮劍歌》加上西門吹雪的劍意,究竟能夠讓他走到何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