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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換回四十三年夢 文 / 漫序

    一半逝陽,一半雨露。過去的雲彩琢磨不定,有青春的聲音聽到了粉碎。你在注視著什麼,是看透了明天麼……

    司念默然的從復活點走了出來,雙手抱著依貝,略有失神的向村外漫步……

    「隨從輪迴?你究竟是何種寵物呢?終究你還是隨著我……」司念看著躺在懷內極度虛弱的依貝,喃喃低語。

    「少年,你在想著什麼呢?」當司念與村裡那個一直望著通往村外道路的老婦人擦肩而過之時,老婦人佈滿滄桑的臉龐順著司念的身影移動了。

    停下腳來,司念靜靜的看著老婦人的容顏:「我重生了。」

    「重生很可怕?」

    「我兩個月來的努力化作了煙雲。」

    「那如果人死了呢?」

    「……」司念順著老婦人渾濁的眼光向通往村外的道路望去,默然不語了。

    「就沒有了一切對吧,一生的努力都將化作煙雲……」老婦人幽幽的說著,黯淡的雙眸微微閉了起來:「沒有人會在意你曾經的榮耀,沒有人會再將你談起,更沒有人能夠再將你想起……」

    「你不是一直等著他嗎?守候在村裡的道路上,盼望著有一天他能回來,而你便能第一刻看到他的身影。然而,他沒有回來,你心裡已是清楚他或許已經死了,但卻依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即便歲月爬上了你的容顏,將它們吞噬至老,你也至死不渝的相信他能夠回來……可是這樣?」司念淡淡的看著老婦人閉上的雙眼,沒有移開視線。

    「呵……你錯了。」老婦人緩緩睜開眼眸,雙眼中閃著一絲不知謂何物的晶瑩。「四十三年前,他為了我隱退江湖,陪我呆在這個小村莊裡過著凡夫俗子的生活,清貧、平淡……那時我以為遠離了江湖的爾虞我詐,打打殺殺,我們兩個便能在這裡男耕女織,相依相愛一輩子。然而,他並不快樂,他每天都是為了我的願望而活著。夜深了,他會悄悄的起床,坐在跳躍的燭火前擦拭著他那心愛的劍。那柄即便是我,也不能讓他捨棄的摯愛……直到那一天,我終於明白,他心中還有一絲寄托,他的心始終屬於那個劍與血的江湖……他終是走了,他告訴我當他能夠放下劍的那一刻便是歸期。可是,真的有那麼一刻麼……」

    司念靜靜的站在老婦人身旁,安靜的聽著。依貝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它沒有吵鬧,瞪著大大的眼睛,入迷了……

    「他沒有死,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還有一戰,或許那一戰之後便是歸期,可是如今的我卻等不到那一天了,我的生命終究是走到了盡頭……」老婦人的視線漸漸從道路上移開了,她看著司念道:「少年,願意幫我帶一句臨終的話給他嗎?」

    司念瞳孔微微一收縮,眼神泛起一絲歎息,他點頭道:「我願意。」

    老婦人滄桑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謝謝你,少年……」

    系統提示:你接受「無名老太」的囑托:「喚回四十三年夢,燈暗無人說斷腸。」尋找無名老太愛人,為他帶去此句話語。人物線索提示:巔峰之戰,雪花飄落的季節。

    「你獲得無名老太所贈物品:守望之鏈。」

    守望之鏈(高級裝備):攻擊+8,防禦+5,出劍速度+8。

    竟然是高級裝備,司念不禁微愣。沒想到只是聽一個老婦人的訴說,答應一個任務便能預先獲得如此高級的裝備,而且還是各種裝備中最難獲取的項鏈裝備。

    《異世》之中,裝備均是分為初級,中級,高級和絕品。其中初級裝備只加一種屬性,而中級便是兩種,高級三種,絕品卻是五種之多!可是整個《異世》之中中級裝備變已是難尋,高級更是鳳毛麟角,就別談那傳說中的絕品裝備了。

    「好了,少年,去你該去的地方吧,我得走了……」老婦人艱難的轉過身去,佝僂的身子在夕陽之下顯得是那樣的淒涼渺小,彷如一陣風便能將她送走。秋天的葉蕭瑟飄落,伴隨著老婦人離開的步伐悠悠婉轉。

    司念長長一歎,正欲轉身離開之時卻驀然瞪大了雙眼。只見老婦人佝僂的身子慢慢的立了起來,背影忽然變得年輕。她抬起的乾枯的手臂眨眼間變成了纖纖細手,那雙手摸上髮絲,將髮簪輕輕拔下。銀白色的頭髮披散了下來,被飄來的清風輕輕一吹,吹出了一頭烏黑青絲。她身上的樸素灰衣輕輕滑落,露出了裡面一件青色綢衫。

    霎時之間,司念眼前那滄桑不堪的老婦人竟然變成了一朵似如聖潔的青蓮,花季般的少女。雖然已經看不到她的模樣了,但他心底清楚,一定很美,很美……

    司念不知她究竟是要去何方,但卻清楚她的目的地一定是一個美麗的地方。那裡將會有一座獨孤的墓碑,聆聽著遠方捎來的回音……

    「夫人,一路走好……我定會守護對您的承諾!」司念敬佩的對著老婦人遠去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不是因為老婦人送了他一件高級裝備,而是為老婦人能在風雨之中守望43年的至死不渝而感到欽佩。

    在司念的心中,那個男人是幸福的,老婦人是悲哀的。那個男人是薄情的,老婦人是可憐的。可是,在老婦人心中卻不是這樣。那個男人是值得她傾盡所有年華去守候的,而自己能夠如此一心一意的等待他,卻是自己莫大的幸運……

    那麼,在那個男人的心裡,43年後的心裡是否還存在那個盈盈女子,是否還能記得那個為了他封印自身所有真氣,隨著歲月慢慢老去的美麗女子?直到生命的最後那一刻才解開封印將自己變得最美麗,安心離去的女子……

    或許此刻的他依舊風度翩翩,俊秀不凡。或許此刻的他並不寂寞,有那摯愛的劍陪著他笑傲江湖。可是,當夜深人靜之際,漫天星辰照耀之時,他真的便能忘卻那段田園牧歌、相濡以沫的平淡生活,真的便能忘卻那個在他面前嫣然一笑,一笑便能傾國傾城的妻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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