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將夢馨安排床榻上,夢馨離開他懷抱的一瞬間,胤禛心情煩躁,拳頭緊了又緊,他不敢去碰觸夢馨。()屋子裡的下不敢發出任何的動靜,胤禛突然低頭,凝視夢馨平靜宛如沉睡的臉龐,沙啞的問道:「是不是裝的?說話!夢馨···是不是裝出來的?」
彷彿是越發的確定這種猜測,胤禛抓住夢馨的肩膀,避讓開被簪子扎出的傷口,「別以為裝著病重就能讓爺感激,記著的救命之恩···救命之恩···」
胤禛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救命之恩?他又被美救了!胤禛彷彿霜打的茄子,蔫了!
趕過來的太醫被請進了臥房,太醫悄悄看胤禛,心一沉,躺床上的是冠世侯的妹妹!號稱最得四爺心最得四爺寵愛的惻福晉,無論是哪個身份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四爺請移步,奴才為西林覺羅側福晉診脈。」
太醫連說了兩遍,胤禛才回神,「去看她,務必把她救活,爺還有話沒問她。」
「奴才盡力,奴才一定盡力。」太醫被冷硬的胤禛嚇到肝顫,手腳有點不聽使喚,聽四爺的語氣,怎麼不像是對待心愛的女,反倒像是仇?
太醫回頭看了一眼走出臥房的胤禛,這個···四爺不是尋常能揣測的。太醫快步走到床前,先看夢馨的氣色,不錯,好像問題不嚴重,「側福晉怎麼受傷的?」
「被簪子刺傷!」胤禛門口接了一句,「被一根很細的簪子刺傷。」
那麼一點點的傷口,沒有出多少血,她竟然裝暈,胤禛心中何其的惱恨,就算是夢馨救了他,他也不會記住的,按照夢馨所言救自己是應該的,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包括她的性命。
胤禛手捂著額頭,越發覺得自己想得對,可胸膛的悶得生疼是為了什麼?胤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高無庸和蘭翠跪他面前,胤禛道:」查清楚她見過誰,竟然用簪子?攜帶寸刃接近不了爺,有奇思妙想的用到簪子,爺真該讚一句——蠢貨,也就是碰到西林覺羅氏這個嬌氣同爺撒橋的,若不然簪子能殺?」
「奴才一定將翡翠的事情查出來,主子,請放心。」
高無庸也是一肚子的火氣,任何接近胤禛的都要經過搜身的,就是防著有行刺,翡翠雖然夢馨更前很得臉面,但她進入浴房前也檢查過,沒想到···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四爺,翡翠死法不妥。」蘭翠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奴婢看過,翡翠絕不是服毒。」
胤禛蹭得一聲站起身,向臥房看去,不是中毒?那麼幕後主使會不會簪子上塗抹藥物?胤禛冷靜下來,夢馨雖然經常惹自己生氣,但夢馨絕對不會什麼也不說就裝暈。她應該抱著自己,告訴自己,她很疼,她是為了自己才被刺傷的,會撈足好處。
她不像她們,想要得從來不說,不像她們裝作無怨無悔。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胤禛差一點咬碎銀牙,「查,給爺查清楚。」
「庶。」
太醫慌慌忙忙從臥房出來,胤禛看他腳底下走路不利索,心沉入谷底,最壞的情況嗎?胤禛擺手,高無庸和蘭翠退到一旁,胤禛盡量平靜的說道:「她還要昏到什麼時候?」
「回四爺的話,西林覺羅側福晉中毒了。」
胤禛握緊了拳頭,陰沉著臉:「中毒?解了不就是了。」
「奴才解不了,因為奴才根本不知西林覺羅側福晉中得是什麼毒?」
太醫給胤禛跪下了,「奴才實是看不出來,只能從脈相上看,側福晉中毒。找不到所用的毒物,奴才配不出來解毒的湯藥。」
胤禛怒道:「飯桶,廢物!」
「奴才該死!」
胤禛深深吸氣平復胸口灼燒的感覺,「蘭翠把簪子給太醫,爺給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後再找不出她所中的毒,爺摘了的腦袋。」
太醫想說的反駁的話語被胤禛硬是壓下,他不敢啊,四爺太可怕了。
太醫提心吊膽的捧著簪子研究,高無庸已經讓調查翡翠見過什麼,蘭翠照料昏迷不醒的夢馨,而胤禛彷彿雕像一樣坐椅子上,他一動不動,不是他時而轉動眼眸的話,沒準會被誤會為活死!
夢馨果然不是裝昏,胤禛本來應該自得於自己的判斷——看透了夢馨。同時他應該慶幸自己沒事,躲過了行刺,應該高興···他應該高興···胤禛嘴角抽動,為何自己寧願判斷錯了,她就是裝暈。
不行,胤禛手握成拳輕輕錘了錘額頭,不能再想下去,沒有夢馨,他一樣還是愛新覺羅胤禛。他不痛快,只是因為夢馨一旦死了,自己再也無法借助冠世侯對皇阿瑪的影響,只是擔心她死了,自己還得再找一個靶子,再找氣自己才能重振男雄風!
胤禛神色平靜了許多,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他嘴角隱約有了躲過災禍的慶幸,她死了就死了,沒有冠世侯,還會有別,她死了就死了,大不了自己再找個靶子保護自己心愛的,靶子還不好找嗎?她死了就死了,找刺激找氣生還不如容易嗎?
想明白的胤禛卸去了身上的鬱悶,太醫能不能救活她不重要,現最重要得是找出幕後指使,自己能躲過一次,不見得此次能躲過。況且行刺···行刺···胤禛起身來開靜寧閣,也許能用此番行刺的事情陷害幾個,也許他會離著皇帝的寶座越來越近。
書房中,鄔思道得了消息分析給胤禛聽,「翡翠的死法太過古怪,看不出用什麼毒藥,如今誰能做得天衣無縫?看過翡翠的娘家,有幾個甚是可疑。」
「嗯。」胤禛把玩著手中的鎮紙,淡淡的說道:「爺會讓安排妥當,可疑之爺不會放過。」
鄔思道明瞭胤禛的心思,將計劃佈置得更完善,「四爺也可以給皇上提一句醒,一切小心,這種簪子···女常佩戴的,看著像是宮裡的樣式。」
「嗯。」
胤禛眸光深邃,平靜的說道:「皇阿瑪許是會見過。」
胤禛取出懷表看了一眼時辰,一個多時辰了,一個多時辰···胤禛將懷表放好,「鄔先生還有什麼可說的?一旦她去了,爺同冠世侯也就淡了。」
「雖是可惜,但命運弄,沒了冠世侯,沒了她,四爺許是會藏得更深。凡事有利有弊,您身邊總是有個不懂得大局,不懂得隱忍的側福晉,對您來說不見得是好事。」
鄔思道從來就沒有對夢馨有過好印象,他給胤禛分析厲害輕重,胤禛一手拄著額頭,一手捏著鎮紙,聽鄔思道說夢馨種種放肆囂張的行為,胤禛一異常的平靜,「說得也是。」
「鄔先生金玉良言,她確實做的過分了。」
「嗯,爺什麼時候忍過她?只是不想同冠世侯生分了。」
鄔思道觀看胤禛的狀態,對胤禛徹底放心了,若是胤禛對一女子癡情,如何都奪不了帝位。鄔思道離開書房前,聽見胤禛篤定的說:「女子···爺會缺?她帶給爺得只有麻煩!」
鄔思道離去後,高無庸站書房門口,「主子,西林覺羅側福晉的中得毒···」
胤禛道:「查出來?」
「太醫無能為力!」
高無庸聽到硬物落地破碎的聲音,他不敢進門看究竟,過了好一會,胤禛低沉的聲音響起:」罷了,讓太醫盡量救她。」
「奴才這就去通知太醫。」
高無庸彷彿再呆一會就會被無形的大山壓死,他離去得很快。
胤禛鋪開嶄新的折子,提起毛筆奏折上寫字,胤禛腳邊是碎掉的鎮紙,胤禛寫了一遍,將折子撕了,又寫了一遍,再次撕掉,如此反覆,直到夕陽西照進書房,胤禛靠著椅子背,合著眼睛喃喃的說道:「現不能死···不能死,爺還沒用到,死了以前爺忍下的找誰討要去?將來···將來想活著,也得看爺高不高興!必須得死爺的手裡···只能死爺的手裡。」
「主子,簪子樣式已經送進毓慶宮裡了。」
高無庸一樣不敢進書房門,外面回話:「粘桿已經佈置好了,只要萬歲爺差,他們會畏罪自盡。」
「毒物?簪子上可塗抹了毒物?太醫都沒找出的毒物!」
「回主子的話,用得是以前和尚配置的毒物。」高無庸趕忙解釋:「同側福晉中毒不一樣,但簪子上毒物一樣會致命。」
胤禛輕聲說道:「行了。」
他再次寫了奏折,夢馨撲向他像是扎根他腦子裡,不是他想忘記就能忘記的,以她的性子,怎麼會救他?胤禛吹乾了墨跡,她是不會不顧生死的救自己的,不會的,是自己誤會了,哪一次不是他死死的抓住她?
夢馨遇刺昏迷的消息,讓府裡的女面上很傷心,一個個都去看望過據說活不了幾日的夢馨,她們一個個或者紅著眼圈,或者嗚咽哭泣著離去的。至於回到自己院落裡,是否還會悲傷,也只有老天爺知道了。
佟佳氏拍著兒子元壽,輕哼:「天怒怨,哪還有命?她為了救四爺,也算是死得其所,心裡也會感激她,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將來但凡元壽有了出息,也不會為難死。」
作者有話要說:桃子不會虐女主的,所以胤禛繼續心虐吧。胤禛不是情聖,甚至他不懂情,對夢馨的感覺複雜得能逼瘋他。桃子會爭取以大家想不到的辦法,解決這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