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次妖魔大戰之後,似乎一切都恢復了正常,除了換了一個掌教,一切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元寶也從種藥司升任到了煉丹房當值,這也同時說明她從即刻起也要跟著百果師尊學習如何煉丹和製藥了。
元寶走的那天,幾乎種藥司所有的人都早早的起來自覺的候在山下。元寶看到那一幕的時候顯然有點詫異,她沒想到師兄師姐們這麼捨不得她。
尤其是桂圓和當歸,兩個都算是轉不了正的老油條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吃元寶的豆腐順帶又是各種的揉捏,元寶也由著他們鬧。琥珀哭的眼睛都腫了,一邊哭一邊擤鼻涕,也不知道她到底哭了多久,頂著山核桃一樣的金魚眼,依依不捨的鎖望著元寶。
元寶回想起那日的畫面,不由的搖頭,嘴角卻是掛起了淡淡的笑意,七年,說長也不算長,可也不算長,但是之於過去,她好像又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了。
煉丹司的弟子並不多,加上元寶不過二十幾人,但是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已經能夠煉製出上乘的丹藥,大部分人的資質和悟性都不錯,卻總是不能掌握好火候。
白芷是百果的坐下的大弟子,在幾人中算是天資最聰穎的一個,在青山,若是論到煉丹,百果師尊是第一,那白芷就一定是第二個,因為他每次煉製的丹藥不僅顏色上乘而且功效和口感都十分的上品。別人一爐只能煉製三四顆好的丹藥,而他一次就能煉製十幾顆,因此。白芷對於煉丹司老說,不僅僅是他們的大師兄,更是他們崇拜和學習的對象。
元寶因為是剛來煉丹司,所以也沒有權利可以直接去煉丹,而是跟著其他幾個小輩先將採藥司白天送過來的草藥進行細緻的歸類,不但如此,還有在一個月內背熟整整一架子關於如何煉製丹藥的一些丹書。
元寶的記性本來就好。又加上自己後天的靈力補給和修為的提升,此時更是一目十行。不過半盞茶便能將一本厚厚的丹書記了下來。
***
「哎,你們聽說了嗎?那個傳說中的忌淵原來沒死,而是被前任掌教關在了千年寒洞裡。」
「可不是嗎,要是我也會生氣的。自己的親弟弟將自己關押起來。」
「生氣,生什麼氣,那個人簡直就是大魔頭,他竟然將自己的親弟弟親手殺死,要不是子畫師尊及時出手阻止,青山不知道要枉死多少人,地府又不知道要增加多少遊蕩的孤魂呢!」
幾個看書厭倦的人就喜歡圍在一起嘈嘈切切的八卦著平日的所聞,元寶向來都是躲的遠遠的,可剛剛聽到的那個消息卻是讓她相當的震驚。前世的師父殺死了自己的親弟弟。而自己這一世的第一任師父卻是無端當上了現任的掌教,可這一切和她記性中知道的某些信息是衝突的,又或者前世。真的是忌淵師父殺死了自己的弟弟所以才會被青山的人追殺嗎?
可是,為什麼,她卻總是覺得不可能,他不是那樣的人,因為他是連小貓小狗都不願意傷害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手足相殘。做出那種事情。
「我出去下,晚點回來。」元寶沒有直接質問那些人這些八卦的真實性。而是起身,選擇自己去劍符宗的劍池看看,無論如何,眼見為實,這是元寶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凡是都要先驗證過才能做出自己的判斷。
待元寶出去後,那一群原本圍在一起的弟子又開始議論元寶,因為元寶是他們中資歷最淺又是學東西最快的一個,他們嫉妒她的同時又深深的羨慕元寶。
而此時的劍林陣外,已經不復當時的模樣,到處都是殘斷垣,已經被破壞的面目全非了,不用想,這裡曾經一定發生過一場異常激烈的打鬥。
元寶心中的疑慮又染上一絲惆悵和疑惑,從懷中拿出自己偷偷打造的鑰匙,元寶很順利的打開了陰陽兩生池的大門。
通往劍池的陽池還是一如既往的灼熱,陰池裡的千年寒冰還是那樣的透心寒。
只是物是人非。
元寶徑直走到冰柱下,可當她跨上台階的那一刻,便不再走了,因為她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氣,是她所陌生的。
等到她想要悄無聲息的退出去的時候,已經是遲了。
「好大的膽子,青山的弟子現在都可以自如的出入這裡了嗎?」張子畫背著手,一臉陰鷙的從已經被劈成兩半的冰柱之後繞了出來。
「師父,你怎麼也會來這裡?」元寶看到張子畫的時候,心裡倒是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其他人就好,她向來和子畫師父關係比較好,即便此次自己悄悄跑進來被抓了個先著也沒關係的吧!
「叫師尊,這裡沒有你的師父。」張子畫的話讓元寶一臉燦爛的笑瞬間凝固,有什麼東西快要呼之欲出,又像是被自己親近的人突然的冷淡,箇中滋味真的不好受。
可她是元寶啊,想著許是師尊剛剛勝任掌教的關係,所以才會如此。
「師父,我的桃花釀快好了,您要不要嘗嘗?」?元寶有一個習慣就是每年剛釀好的花酒都會先送給張子畫嘗嘗,原本以後師父聽到這個就會又一臉嘴饞的樣子圍了上來,因為他現在的樣子真的讓她很不習慣,大概就是所謂的距離感。
「哼!本尊最討厭酒的氣味,喝酒誤事,休要在本尊面前提這個。」張子畫卻是一反常態,冷眼看著元寶。
「噢。可是師父不是以前最愛喝我釀製的酒嗎?」元寶這次卻是有點點故意了,她總覺得眼前站著的這個張子畫似乎已經換了一個人。
「本尊的事你無需多嘴,自己去斷崖思過,一個月內不許你再下山。」張子畫的話顯得更冷薄了……
元寶的雙眸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她不再稱呼他師父,而是低垂著頭,用很慢的又很漫不經心的速度「師尊,弟子這就去領罰。」
張子畫皺眉看著元寶,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元寶逃也似的出了陰池,心中卻是百味雜陳。
她不知道到底是他變了?還是這個至高無上的權利改變了他。
也許,他已經不屑她的那些酒了吧!
元寶名義上是去了斷崖,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張子畫看,因為開始的那幾天還真的會有人上來檢查她在不在,等到第五天的時候,就又基本將元寶處於遺忘的地位了。
元寶越想越覺得哪裡怪怪的,心裡又惦記著被自己安置在唐門的忌淵師父,想著,便用了個咒術變了個假人,將自己改頭換面後便大喇喇的走出了山門。
只是才出門沒多久,便被南宮清墨跟上了。
這傢伙,是狗鼻子嗎?
她化妝成這樣,都能認出她來!
「你又要偷偷去哪裡?」南宮清墨一直尾隨著元寶,發現這個傢伙竟然越跑越快,而且是在看到他之後,想想就覺得生氣,一開始他也沒察覺什麼不同,可被一個不熟悉的男子這麼用一雙熟悉的眼睛看著,雙腳竟然不自覺的邁開,
熟悉的體香,那是獨屬於元寶的味道。
南宮清墨總能在人群中靠著這絲熟悉的氣味找到元寶,即便此刻她是一個滿臉麻子的胖墩小哥。
「唐元寶!你到底搞什麼鬼?」元寶的胳膊一下子被南宮清墨擒住,竟是將她往後一扯,順帶這扯進了自己的懷中,熟悉的藥香再次瀰漫整個鼻尖,讓他有片刻的震愣。
「南宮清墨,幹嘛吃我豆腐!!」元寶怒視著南宮清墨,一腳狠狠的踩在他的腳尖上。
「唔——」南宮清墨這才想起元寶是女人,又後知後覺的發覺,嗯,腳尖很疼,低頭一看,元寶乾淨的白紋藍面黑底靴上有一塊十分明顯的污跡和泥土。
這個女人!!
「蠢女人,你不知道這樣踩腳會很痛的,而且我的這雙鞋子還是第一天穿,既然是你弄髒的,我不管,你就要負責幫我洗乾淨。」南宮清墨將鞋子一脫,竟是光著腳去追元寶。
所以說有時候,不僅僅是女人遇到喜歡的人會變傻,有的傲嬌的男人也會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犯傻。
就比如這位。
嫌棄鞋子髒,卻提著鞋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追著走在前面的元寶。
「我沒空。」元寶一轉頭,南宮清墨的鞋子就擱在眼前了,還有那張十分認真又好看過頭的臉,頭上頓時飛過三隻烏鴉,呱呱~~呱呱~~
「蠢女人,別想抵賴,你那麼空,怎麼可能會沒時間。」南宮清墨竟是毫不客氣的把鞋子往元寶懷裡一丟。
元寶頓時炸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本能的將鞋子條件反射的甩到了海裡。
兩聲很相近的噗通聲。
某人繼續往前走,不,是咻的一下御劍走了。
留下某人黑著一張臉,望望河裡半是沉浮半是埋在水中的新鞋。
唐元寶!!你這個蠢女人,你死定了!!
南宮清墨的怒氣竟然導致身後的殘劍,不,應該說是龍曦咻的下很自覺的飛了出來。
死女人,看我追到你的時候怎麼懲罰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