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池介於天音宮和血魔宗之間,隱沒在劍符宗南面的群山之中,若沒有劍符宗的宗主離洛的允許,其他宗派的人是不能擅自踏入半步的。
元寶盤著腿有模有樣的坐在張子畫的羽扇上,興致勃勃的望著身下不斷變化的流雲和高低起伏的青巒,她總覺得自己曾經來過這裡,可隨即又好笑的搖了搖頭。
「你們不要飛的那麼快嘛,等等我呀~」段琰玉是八人中飛的最慢的一個,此時正腰桿筆直的站在一把小小的桃木劍上,右手一個包子,左手還是一個包子,時不時的會停下來咬上一口,這才滿足的繼續向前飛行。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練習,那幾人像是開了弓的箭般,『嗖』』嗖』『嗖』一個個全都卯足了勁往劍符宗的方向而去,唯恐去的遲了被其中一人搶了先機拿走了合意的寶劍。
段琰玉見那幾人非但不等他,反而飛的更快了,頓時覺得委屈,就好像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般,就連最愛的包子也沒心情吃了。
他真的很努力在追趕了嘛!
可是大家為什麼都不等等他!
討厭!他決定不和他們好了!
「喂,段琰玉,你的鼻涕快流到嘴裡啦~」元寶一轉頭就看到段琰玉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撅著嘴,眼淚嘩啦啦的流。
段琰玉聽元寶這麼一說,趕緊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可剛吸上去一點,兩條晶瑩的鼻涕又滑了下來,眼看著真的要流進嘴裡了,趕緊用自己的袖子一擦。
抬頭見元寶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小臉一下子紅了,那個,他也是急中生智嘛!清哥哥不在,他又沒帶手帕,總不能用手擦吧。
「哈哈~羞羞臉。」元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段琰玉這個傢伙不僅僅是個吃貨,而且還喜歡隔三差五的尿床,水漫金山的時候就會不知不覺的蹭到她的被子裡,害的她總是那幾個晚上睡不好。
「元寶,不許嘲笑人家啦,你再笑,我就不和你好了。」段琰玉囧著臉跟在元寶身後,又偷偷瞥了眼半睡半醒的師父,見他似沒聽見般一動不動的坐在前面,這才偷偷吁了口氣。
元寶努力憋住笑點了點頭,忽然看到前面出現一座座劍林般高聳的山石,巖壁和四周的泥土都呈現極為罕見的暗紅色,極目所望,寸草不生,竟顯得十分的荒涼。
「師父,那是哪裡?」元寶扯了扯張子畫的衣服,見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高昂的興致一下子被打壓了下來。
「啊,師父,要撞上去了。」元寶驚恐的望著越來越靠近的山體,眼看著馬上就要撞上去了,急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想要逃跑,可一看腳下,又不得不作罷。
「臭小子,你就不能安靜一會,為師好不容易有個美夢全被你打斷了。」張子畫只是微微的傾了傾身子,羽扇便在瞬間改變了方向,險險的擦過了巖壁,飛向天塹下面的一處平地。
「元寶、琰玉小師弟,你們快點下來。」花滿晨和李泓煜、南宮清墨幾人都已經等在下面了,此時全都抬頭看著他們三個。
元寶把自己挪到了離張子畫最遠的位置,見跟在一旁的段琰玉正捂著嘴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眼疾手快的在他的腦門子上彈了下。
「元寶,你欺負我。」段琰玉不敢相信的捂著自己的額頭,下一刻竟然收起桃木劍一縱身跳到了元寶坐著的羽扇上。
元寶一下子跳了起來躲到了張子畫的身旁,嘻嘻的笑著衝著段琰玉做著鬼臉。
段琰玉不甘心的一屁股坐了下來,也衝著元寶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啊喲」
「師父,你又打我。」
張子畫一回頭,左右開弓,一人賞了個爆栗「幾人之中就數你們兩個最讓為師頭痛,若再敢胡鬧休怪為師把你們兩個趕回去面壁思過。」
「師父,徒兒知錯了。」元寶耷拉著腦袋,師父就會拿這個壓她。
「師父,玉兒也知錯了。」段琰玉小心的蹭到張子畫的身邊,用一雙小鹿一樣水汪汪的眼睛眨巴著看著他。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張子畫擼著自己的鬍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師父,你快來看看,那片石林我們進不去,裡面有東西。」
「對啊,裡面好像有很厲害的靈獸鎮守。」
「不過是符錄之術,有什麼好怕的。」沐風不屑的道,若不是項斯和容景執意攔著,他早就想進去闖闖了。
「你們跟在為師身後,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張子畫暗罵了一句離洛biantai,他明明昨天和他打過招呼,怎麼這個老傢伙還不撤掉石林中的鬼東西。
當他的雙腳一踏進對面的石陣的時候,一條黑色五階的赤鏈蛇眨眼間不知道從哪裡躥了出來。
果然還是老三套,換湯不換藥,他這離洛師弟真是有夠倦懶的,每次都在這幾個地方設置障礙,就連準備的幻獸都是差不多種類和品階的。
隨意的揮出一掌,那飛撲過來的赤鏈鏈蛇眨眼便化成了一股黑色的墨汁消失在了空氣中。
接下來的幾個關卡依次出現了六階的西域黑蜘蛛,西窮的白玉七階老虎,一級一級的升高,難度也越來越大,看的元寶和身後的幾人也是暗暗的咂舌,若今日沒有師父老人家在,他們怕是早早就終結在前面的關卡上了。
原本以為最後一關還是那只雙頭的大呆鳥,可讓張子畫苦笑不得的是今年還是雙頭不錯,可
這雙頭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他那個愛裝嫩的離洛師弟,不,應該說是符錄幻化成的離洛師弟,其中還貫入了他的一縷神識,因此也不像前面的那些品階獸那般容易對付。
「來者何人?」一個離洛道。
「何人來者?」另一個離洛也瞪著眼道。
「你爺爺的,真是麻煩。」張子畫有想上前抽死那傢伙的感覺,這離洛師弟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畫出這麼一個無聊的怪物來整他?
「元寶,你看他的兩個腦袋好搞笑,一個眼皮上翻,一個眼皮下翻,好呆傻的感覺。」段琰玉年紀最小,也最童言無忌,看到好笑的也就直接說了出來。
「無知小兒,我生氣了。」
「我生氣了,無知小兒。」
兩個離洛一唱一和,全都氣呼呼的轉頭瞪著捂著嘴躲到南宮清墨身後的段琰玉。
「你爺爺的,真煩。」張子畫突然飛身而起,雙掌出擊,將那個幻影打的歪在一邊。
「你爺爺的,出手好狠。」
「出手好狠,你爺爺的。」
幻影發怒了,全都撲向了張子畫,一時間,火力全開,乒乒乓乓的開始打了起來。到最後,終究是那個雙頭的離洛幻影不敵張子畫的窮追猛打,到最後兩隻不得不退到角落抱著腦袋嗚嗚的哭了起來。
「你爺爺的,離洛怎麼會造出這麼白癡的東西,不許哭,還不把門打開,欠揍。」張子畫又揚了揚自己威風凜凜的拳頭,嚇的那個『離洛』一下子止住了痛苦,眨眼變幻化成一把冰瑩紫潤的鑰匙。
「早就該這麼做了。徒兒們,走。」張子畫接住鑰匙,轉身笑呵呵的衝著身後的徒兒們招手,卻發現他的那九個徒兒全都張著嘴看著他。
哎呀,不好,打的盡興,自己的『真性情』被徒兒們統統看了去了,他這幾個月刻意營造的和藹可親的形象就這麼毀於一旦了。
「臭小子們,還傻愣著幹嘛,都不想要裡面的寶劍了嗎?」張子畫尷尬了咳嗽幾聲,嘿嘿的笑著。
元寶其實早已見怪不怪了,因為已經被那個『暴力』的師父欺負慣了,倒是其他幾人被張子畫剛剛的樣子驚嚇道。
可大家一聽,寶劍就在裡面,全都一個個興奮的摩拳擦掌,歡呼著往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