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條狹長的大峽谷,眼前豁然開朗。
一看之下,路的盡頭竟然是一處詭異聳起的斷崖。
「到了,待會我用法力送你下去,你若三天之內找到生死谷的出口,便算你過關。」青衣老者拔出背後的清劍,在空中劃了幾個類似梵的符號,對著空中道:
「起——」
元寶的身子突然被那梵幻化的白霧包裹,整個人緩緩的被送上了高空,隨後又開始急速的往懸崖下面墜落。
「記住我說過的話,能避則避,切記,不要吃裡面的任何東西。」青衣老者的話遠遠的傳來,帶著一股子飄渺空靈。
元寶抬頭望著那個逐漸變小的身影,衝著他感激的揮了揮手,直到這一刻,她的腦子裡才閃過片刻的不安,可很快的,她便被谷中的那些花草吸引,很多品種都是她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待到雙腳一著地,她便立刻奔向了那些長相怪異散發著特殊氣味的花草,心裡想著自己這趟下來說不定還能收穫一些稀世的草藥,心情旋即大好。
一開始的不安,也瞬間被滿滿的喜悅包裹。
果不其然,還真的讓她找到了幾株百年難求的珍貴草藥,一株是百尺蕨,一株是紅芙草,兩個她都在毒經裡看到過,想不到這麼快會得到這傳說中的草藥。
百尺蕨並不是像它的名字那樣有百尺那麼長,而是它的汁非常的毒,只需一滴入土,這百尺之內生長的植物都會枯萎,植物尚且如此,更別說是人。
而說來也怪,這紅芙草便是這百尺蕨的剋星,它的汁正好能解百尺蕨的毒,而元寶發現它們的時候,竟然是比鄰而長的。
元寶小心的將這兩棵草藥種進空間的藥田里,也讓他們生長在了一起。待她做完這些的時候,才驚覺天已經不知不覺間黑了下來,白霧開始籠罩著整片山谷。
看來要先找個地方住上一晚了,按照現在的形式,她根本無法辨清方向,今夜天空黑沉,而林中樹木高聳入雲,枝葉交錯,根本無法根據星象辨識方向。
元寶試了幾次,終是作罷,索性就近爬到一棵大樹上,選了個舒服的位置,將附近的枝椏一一折斷,又摘了許多葉子鋪在上面,這樣便簡單的做了個可以蜷縮休憩的小窩,雖然枝椏烙的屁股很不舒服,但是她還是選擇安靜的坐了下來。
她可不覺得自己運氣足夠好能在附件找到一個擋風的山洞,相對的,她還是比較明智的選擇了爬樹,夜深之後,林中多走獸,她雖然會些武功,可畢竟個子矮小,不過五歲,無論體力和戰鬥力都吃不消。
黑夜對於她這個沒有夜視眼的凡人來說,絕對是不佔優勢的。
腹中的飢餓感讓她想起來那個老者送給自己的東西,說什麼是可以當飯吃的辟榖丸。
可元寶左看右看不就是一顆普通的丸子嗎?怎麼可能吃了後半個月不吃飯都可以。
元寶盯著黑乎乎的藥丸許久,最終還是將那顆藥丸放回了兜裡。自己另外從紫金手鐲中拿出一些乾糧來吃,好在她準備的充分,裡面的乾糧足夠她吃上一個月的。
可正當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時候,一聲尖銳的動物叫聲嚇的她雙手一抖,咬了半口的薄餅一下咕嚕咕嚕的掉到了樹下,滴溜溜的滾出去好遠。
她戒備的剝開層層的樹葉,循著微弱的月光望去,卻見不遠處的空地上,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正被一條黑紫的巨蟒緊緊的纏繞。
而那淒厲的慘叫聲正是從那小狐的口中發出的。
元寶看的心中一慌,真是該死,可不要被這大蟒蛇發現自己的存在,要不然自己今夜搞不好會成為它口中的點心。
原本以為生死谷不過是迷霧障目,現在她才發現她錯了。
突然,那垂死掙扎的小狐像是突然感受到了元寶的存在,一雙紫色的瞳眸哀求的望著她的方向,嘴裡繼續發出嗚嗚的呼救聲,宛如一個溺水掙扎的人。
雖然只是一個畜生,可那眼中的絕望渴切以及不甘卻讓準備旁觀的元寶一愣。
對上那雙詭異的紫眸,她像是突然被勾了魂一般鬼使神差的跳下了樹,拔出匕首朝著那條大蟒蛇疾馳而去。
「噌——」一聲脆響,斷的卻是她的匕首。
元寶這才清醒,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跑了過來,一定是那只該死的狐狸。
元寶惱怒的瞪向那只蠱惑她神智的狐狸,可在看到他眼中那顆滑落的眼淚的時候,一下子又焉了。
那條紫黑的巨蟒原本張著血盆大口準備吞掉被自己困住的小狐,可被元寶這麼一攪合,頓時怒了,見是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孩,蛇眼一下子張大,口中的汁液嘩啦啦的往下流。
竟然放開那隻小狐朝著她而來。
元寶一驚,啊的一聲尖叫,掉頭就往前跑。
她恨死那隻狐狸了!
她發誓要是她這次能死裡逃生,她一定要親手宰了它不可,真是氣死她了,拿她當誘餌交換,實在是太可惡了,狐狸,果然是狡詐的生物。
元寶幾乎是拼了命的往前跑,把平生所學所會的統統的用到了一個字上,那就是跑。
後面的蟒蛇追的不亦樂乎,所到之處樹木盡毀,一片狼藉,那噁心的口水也是一路灑了過來,口中不停的發出刺耳的嘶嘶的叫聲。
啊,分叉路,左邊還是右邊
,元寶不知不覺的到了一個寫著生門和死門的分叉路口,生、生、生啦,她已經管不了生門和死門的區別了,卻是果斷的一頭扎進漆黑的生門。
可她越往裡跑,越覺得不對勁,那條窮追不捨的大蟒蛇竟然沒有追來,而是停在了生門之外。
元寶慶幸的同時,心中仍然驚魂未定,直到確定後面不再有那畜生追來,這才敢停下腳步打量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一層層濃的撥不開的瘴氣像是有了自己意識般隨意的圈成一個形狀,又會隨著夜中的風變換,慢慢的遊走。
她不敢怠慢,趕緊從空間手鐲中拿出解毒丸服下,又掏出絲帕將口鼻嚴實的遮擋住。若不是她從小侵染在毒物之中,這會怕是早就倒地不起了。
心裡暗暗的又將那掛羊頭賣狗肉之人狠狠罵了一通,什麼生門,分明就是死門。她尚如此,那其他想要心切過關的人不就是送死嗎?
想起那個老者反覆詢問自己是否考慮清楚的話,這才明白他的擔憂和苦心。
可現在後悔還能怎麼辦,她都已經進來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