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顧惜將購得的股票全部拋出,刨除手續費和給事務所的佣金之後,到手差不多一億一千五百萬。
看著賬戶上的數字,顧惜笑瞇了眼,詹明遠則直接嚇傻了。
「這麼多錢?」他傻乎乎地摸了摸屏幕,看著上面的餘額。
「嗯,這是你的。」顧惜拿出特地給詹明遠開的銀行卡,「裡面存了五百萬,老婆本肯定夠了吧?」
「五百萬?」詹明遠驚訝地看著顧惜手裡的卡,像看到了燙手山芋一樣,說什麼也不接,「我只投了兩萬塊,你給我這麼多錢幹嗎?」
「二哥,」顧惜拉著他的手,誠懇地說道,「自從和京城顧家槓上之後,咱們家就禍事不斷,大哥出事之後你跑前忙後的,什麼事都擋在我前面,妹妹領你這份情。」
「那是我當哥哥的應該做的,不是錢的問題。」
「我知道,給錢是侮辱了你。」顧惜眨了眨眼睛,繼續說道:「這錢來的太容易,確實讓人覺得不真實,我實話告訴你,五百萬不僅你有,大哥我也給他存了一份。」
「大哥也有啊?」詹明遠稍稍放下心來。
「咱們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是吝嗇的性格。」顧惜道:「我知道哥哥們都不是亂花錢的人,這些錢其實就是分擔風險的意思,萬一誰家有什麼事,都能拿這個來應急。」
顧惜這麼說,詹明遠就明白了。「那我先幫你保管著。」
「嗯,錢的事先不要告訴二姨二姨夫,咱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一聽顧惜還有事要做,詹明遠將銀行卡放到一邊,專心地聽起顧惜的計劃來。如果在京城時顧惜只是讓他覺得驚訝,那麼這次狂撈一個億之後,他對顧惜簡直就是膜拜了。
跟著妹妹有肉吃,詹明遠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堅信過。
「二哥,我是這樣想的,」顧惜拉著詹明遠來到茶樓的窗前,遠遠望去,能看到正在開工的雙官橋工地。看著工地上繁忙的景象,顧惜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霾。「我想在合適的時候,把雙官橋的地再買回來。」
「什麼?」詹明遠吃了一驚,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要知道這塊地可是姨父為了避免和京城顧家正面衝突使了手段高價甩出去的,甩脫這塊地並不容易,怎麼惜惜竟然要使個回馬槍?
「二哥,我只是有這個想法,具體的以後再跟你解釋。」顧惜這麼做必然有她的用意,只是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遂笑道:「現在也只能想想,雖然賺了幾千萬,但是用來買地再開發卻是遠遠不夠的。」
「那怎麼辦?」詹明遠也發愁了。剛剛還覺得五百萬是巨款,現在一聽顧惜的計劃,瞬間又變成了窮光蛋。「我那五百萬不要了,你用來買地吧。」
「二哥,你想到哪裡去了,」顧惜笑道:「給你你就拿著,我還指望你出面做事呢!」
「不給錢我也會盡力的。」
「親兄弟明算賬,我不能讓我二哥沒錢花。」顧惜笑道:「我已經有了再撈錢的計劃,還要再辛苦二哥一趟。」
「再撈錢?」詹明遠瞠大了眼睛,道:「還有機會?」
顧惜將最近收集到的新聞放到詹明遠面前:「你看看這是什麼?」
「國際新聞。」
「然後呢?」
「a國和r國要打仗?」
顧惜點了點頭,道:「確實是要打仗了。」
「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r國產什麼?」顧惜恨不得戳他的額頭。
「石油啊!」
顧惜看著詹明遠,等著詹明遠自己明白過來,看著妹妹期待的目光,詹明遠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敢置信道:「你不會是要炒石油吧?你真確定這仗能打起來?」兩國拉鋸拉了差不多三個多月也沒個屁的動靜,詹明遠才不信兩個國家真的打起來。
顧惜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而是問道:「要不要賭一把?」
「賭多少?」詹明遠的心肝顫了顫。
「全部。」
噗通,詹明遠直挺挺地摔到了椅子下面,他顫抖著指著顧惜說道:「惜惜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顧惜搖了搖手指,笑道:「反正錢都是白來的,要不要試試?」
試試?特麼的一個億說試試就試試?詹明遠捧著心口搖搖晃晃地走了,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他需要時間消化。
顧惜站在茶樓門口,看著他走遠,眼裡流露出一絲笑意。如果不是有重生的金手指,恐怕殺了她也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吧?可是人生在世,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太少,哪怕被人戴上妖孽的帽子,她也要再博一回,必須趁著京城顧家對她沒有防備之時快速的積蓄力量。
上輩子的磋磨,她實在是受夠了!
顧惜的臉上露出似喜似悲的模樣,玉白的小臉上是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複雜。秦政將車子在路邊停好,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發怔的顧惜。
「惜惜?」他也學著顧家人的叫法這樣喚顧惜。
「秦大哥?」顧惜回過神,嬌俏地笑了。
看著她嬌美的容顏,秦政真想伸手摸摸那瓷白的皮膚,更想用手指輕觸那如花的笑靨。
「以後叫我政哥。」秦大哥聽著好刺耳。
「為什麼?」某人皺起眉,傻傻問道。
「我不喜歡。」秦政酷酷地說道。
這算什麼?顧惜心裡有點明了,但是她故意模糊掉了這種明瞭,哂笑道:「我覺得叫政哥好奇怪。」
怎麼奇怪了?只允許你一個人這麼叫好不好?秦政的臉色有些黑,他就是想要在顧惜面前和別人不一樣,難道這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能滿足嗎?
見秦政臉黑了,顧惜無奈地搖了搖頭,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好吧,政哥,咱們進去吧。」
一聲政哥叫的秦政通體舒泰,進門時還大著膽子虛扶了顧惜的小腰一把,顧惜臉色一紅,這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紳士了?她把秦政想的太正直了,壓根沒想到對方是在藉機吃豆腐。
在雅間裡坐定,聽著古琴曲,聞著裊裊的茶香,躁動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秦……政哥,」顧惜硬生生轉了口,從包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正是當初秦政交給她的那張,「股票我已經全部拋掉了,連本帶利差不多是二十五萬,現在物歸原主。」
她把卡遞給秦政,秦政沒接,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豪邁的動作引得添茶的茶藝師一陣側目。
「有需要我會再叫你。」見茶藝師的目光不斷撇來,顧惜微笑說道。
「對不起,打擾了。」茶藝師禮貌地退了下去。
屋子裡只剩下顧惜和秦政二人,顧惜再次把卡推了過去,道:「政哥,你的卡。」
「你拿著吧。」秦政目光炯炯。
「你的工資卡,我拿著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有你這點石成金的金手指在,我還會缺錢花?」三個月的時間卡裡的錢翻了四倍,放在以前,打死秦政也不會相信有如此賺錢的買賣。
顧惜的吸金能力太強了,別管她是未卜先知還是走了狗屎運,都給了秦政很大的驚奇。
「可是……」
「不要可是了。」秦政將他的卡又推給顧惜,道:「我在部隊裡也花不著錢,要是還有賺錢的項目,你就幫我投了。」
「不怕賠錢嗎?」
「有你在,不怕。」
誠摯信賴的目光從一個糙漢子的眼睛裡投射出來,顧惜抿了抿唇,將卡在指尖慢慢地摩挲著。「政哥這麼信任我,真是讓人很有壓力。」
「不要有壓力,就是賠光了也沒關係。」
那炯炯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顧惜,幾乎要把心理年齡奔三的小女人給看化了。顧惜抬起頭,勉強笑道:「我確實想到了一個賺錢的機會。」
「還有?」秦政吃了一驚,心裡的綺念被驚訝衝散了不少,他好奇地看著顧惜道:「什麼項目?」
「我想炒期貨。」
秦政的眉頭皺了起來,「我聽說那個風險更大。」
「但是收益也高。」顧惜說著,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看著秦政,輕聲道:「這次我需要更專業的操作團隊,交易地點最好在港城。」
秦政神色一肅,看著顧惜的目光倏然變了。「這就是你叫我出來的目的?」
「對。」
看著那坦蕩蕩的小眼神,秦政真是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問問她的心是怎麼長的?是不是上次買股票的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要不然怎麼這丫頭一開口就是這麼高難度的要求?
專業的、港城的操作團隊,這特麼是一般人能辦到的事嗎?如果他不暴露身份也根本就做不到。「你知道我是誰?」秦政的眼裡滿是警惕。
「不知道。」顧惜老老實實道:「我只是覺得秦政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不知道是在哪裡聽過,但是我確實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秦政的眼神銳利,緊緊地盯著顧惜的眼睛,一動不動。女孩清亮的眼珠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你怎麼覺出我在隱瞞身份的?」
「能找到大同事務所,並請鍾三信背書不收取報酬的人,絕對不一般。」顧惜坦言相告,「我問過我父親,請鍾三信出面而不收費,就是他也沒有那個面子。」
「也許我只是借了別人的光呢?」
「也許吧。」顧惜沒有正面回答,剛剛自己都說是在隱瞞身份了,現在再來撇清,當人是小傻子呀?
氣氛很沉悶,古琴曲還在悠悠地彈奏著,兩個人各據一方,顧惜低著頭,連眼神都不曾與對方對上。
秦政灌了兩杯茶,卻壓不下心裡的躁意。他不知道顧惜查到了多少,或者確如她所說,她真就知道這麼多。
明明是自己先動心的,可是在對方予求予取之後仍然升起了警惕之心,或許他的位置太敏感,想要從他身上撈取好處的人太多,讓他不得不防。可是防備這個讓自己一見傾心的女孩?他怎麼捨得?
秦政一向冷硬的心矛盾極了,他既想幫顧惜這個忙,又對對方的動機放心不下,寬厚大大掌緊握成拳,臉色越來越沉。
「秦大哥,」在滿室的凝滯中,顧惜開口道:「找不到合適的事務所就算了,我自己能想辦法。」每個男人都有底線,他們或許可以縱容女人的小聰明,但是肯定不會容許對方觸及自己的底線。
顧惜輕歎了口氣,她是有點得意忘形了,仗著秦政的寵愛就得寸進尺的要求更多,現在踢上了鐵板,也讓她清醒了過來。
「對不起,讓你為難了。」顧惜把銀行卡推到秦政面前,低聲道:「我先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林華親的地雷,謝謝走火入魔的羔羊親的手榴彈,謝謝helen親的火箭炮╭╮
特別謝謝香菇親提出的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