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跟著你一起去嗎?」
「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不過詩詩,你的工作怎麼辦?你爸不是把這邊公司交給你了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和爸爸說清楚的,賺錢再重要也沒有我的幸福來得重要啊,你長得這麼帥,要是在國外有人趁虛而入怎麼辦,我找誰哭去。」
方曉哲笑而不語,一副像是默認的模樣馬上就惹得魯詩詩大發嬌嗔,「原來你早就存了這樣的心思,好啊方曉哲,你皮癢了是吧,哼,我不會給你愛上別人的機會的,你等著,最多一個星期,我一定會過來,這一個星期內,你給我皮崩緊點兒,要是讓我發現了什麼,哼哼。」
「是是是,我一定會清靜得像個和尚一樣等你過來,肉都不吃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魯詩詩笑得像綻放的花,眼中風情絲絲纏繞著方曉哲,要是換在平常,他大概會笑得像個傻子吧,可是現在,為什麼只覺得這個茶室像個冰窯,從身到心都涼颼颼的?
接下來他只是機械的笑著,機械的應和著她的話,最後以累了為借口匆匆逃離,原來他還是道行不夠,連這樣的應付都不願意,可是詩詩究竟是有多深的道行,能一直對他這麼曲意逢迎,表現得像是沒了他就不能活。
大概,是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愛過他吧,所以才做裝得這麼像,他方曉哲究竟是燒錯了哪座廟,引來這樣的人騙取他的感情?又或者,是他身上有什麼是她想要圖謀的?
想到這點,方曉哲的理智終於回來了一點。坐在車裡閉上眼細細回想和魯詩詩在一起的這一年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麼,答應了些什麼要求,和些什麼事是和她或者她家人有關的。
等等,她家人……
方曉哲猛的睜大眼,半年前他跟著父親做一個項目,原本方家足夠吃下的項目突然就完全脫離了控制,憑方家檯面上的資金根本不可能吃下,於是他便和魯詩詩說起找合作對象的事,然後魯詩詩帶他去見了魯向前。
他仔細的打聽過魯向前的底細後便把他給引薦給了父親,當時沒發現。現在想來,當時父親的神情很奇怪,似喜還悲的,是因為這個人嗎?要真的是,那麼他究竟是把什麼樣的人帶到了父親面前?方氏又將要承受什麼?
越想越心驚,兒女情長的情緒早就丟得一乾二淨,發動車子以不要命的速度衝回家,至於明天要收多少張罰單。那完全不重要。
「爸……媽,爸呢?」客廳裡只有媽媽在看電視,方曉哲連忙問道。
夏琴抬眼,不滿的皺眉,「在書房,怎麼這麼毛毛躁躁的。讓你爸看到了又得受教訓。」
方曉哲根本不管媽媽的念叨,快步往書房跑去,門也沒敲就衝了進去,「爸……」
「你的教養都到哪裡去了?我就是這麼教你的?」方靜淳是真生氣了。方家的誰到外面不是風度翩翩的,就算容貌不是最佳的。憑良好的氣度也能壓人一頭,平日裡這兒子都做得極好。在j市的圈子裡也很受好評,今天這是怎麼了?
方曉哲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把門關上,在父親對面坐下,神情中的凝重讓方靜淳都忘了剛才的不滿。
「曉哲,發生什麼事了?別急,慢慢說。」
「爸,你告訴我,和魯向前的合作是不是有問題。」話一問出,方曉哲便屏住呼吸,甚至想逃出這個房間,害怕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
方靜淳眼中閃過異彩,手放在腿上緊握成拳,「誰和你這麼說的?」
「您只要告訴是不是這樣。」方曉哲完全忘了這會對面的人是誰,只是執著於這個答案,這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方靜淳閉上眼,身子往後靠去,雙手交叉放在小腹處,保持這個姿態足足有十分鐘才睜開眼,而在這個期間方曉哲挺著腰坐著,像個木頭人一樣固執的等著一個答案。
「是有問題。」
簡單的四個字讓方曉哲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他到底做了什麼?因為他自以為的愛情給家族帶來了什麼?怪不得爸媽會失望,怪不得曉雅會生病,曉雅是有多傷心才會病得不願意醒來,他這個做哥哥的做得可真好,虧得他還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就因為一個女人,他把家人置於何地了。
「你先聽我說完。」看兒子狀態不對,方靜淳起身走到他身邊按住他肩膀,像是要給他力量,「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在你帶魯向前來之前我就知道了,所以魯向前能帶給我們的損失很有限,而且,我們最大的敵人並不是他,他身後,還有人,咱們方家被的惦記上了,你只是他們選擇的一個突破口,所以曉哲,你不用覺得自己成了罪人,事情現在完全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緊繃的心終於鬆泛了點,旋即又想到了其他問題,「既然您知道魯向前是敵人,那為什麼不提醒我,讓我遠離了魯詩詩?」
方靜淳拍了拍他的肩,收回手,「原因有很多,其一,魯詩詩並不是別人介紹的,也不是我牽的線,而是你自己在外結識,並且看對了眼的,記得嗎?曉雅提醒過你很多次,明的暗的,你還是瞞著我們和她在一起了。
其二,你是他們選擇的突破口,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免得他們另想對策,我們防不勝防。
其三,曉哲,做父母的瞭解你,如果我們不能給你個明確的原因,你覺得你會聽從我們的話,只是與魯詩詩虛與蛇委嗎?但要是我們把真正的原因告訴了你,你能做到像現在一樣愛她嗎?你要是不愛她,那些人能放心嗎?曉哲,你不用急著回答說你能,我知道你的性子,要論做生意你還不錯,膽大心細,敢於創新,這都是你的優勢,但是你也有不適合做生意人的地方,比如說,你太純粹,在你心裡感情高於一切,感情是神聖的,不可玷污的,要是我把這些事告訴你,你可能寧願明面上去拼,也會遠離魯詩詩。」
「我……」方曉哲無話可說,他知道自己的性子是怎樣,就像爸爸所說的,他不願意拿感情做為手段,這也是他的底線。
「曉哲,我並沒有怪你,英雄都難過美人關,何況是你,有心算無心,你被算計了也很正常。」
方曉哲眼神中的無措漸漸消失,他並不是個被打擊了下就會頹廢的人,相反的,經過這一次,他內心才真正開始成熟起來,「爸,曉雅為什麼會那麼大反應?」
方靜淳沉默了,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那事告訴兒子,事關重大,少一個人知道對曉雅就安全一分,可是,曉哲是他的兒子,是曉雅的哥哥,最關心她的人之一,而且,曉哲是他們這個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人。
打開門招了招手,「阿琴,你過來一下。」
夏琴原本就在擔心,在門打開的那一刻便回了頭,快步走過來,「什麼事?」
眼睛瞟了下樓上,「允青呢,還在樓上沒下來?」
「他哪天不是在樓上陪曉雅的,你不是對他很放心嗎?這會又擔心了?」夏琴調侃道,她也鬱悶得很,女兒病了做娘的去陪著是理所當然的吧,可是她每次去都有個男人在那裡對女兒呵護倍至的,她覺得站在那裡都多餘,這不,乾脆把那個天地讓給了他們,她天天就在樓下呆著了,就送飯的時候能和女兒說會話,這還沒過門呢,就這樣了,真要結了婚,這女兒她還能見得著嗎?
沒理會妻子的調侃,方靜淳輕聲道:「我和曉哲說點事,你看著點。」
夏琴僵了僵,也壓低了聲音,「曉雅的事?」
「嗯,曉哲是我們的兒子,曉雅的哥哥,既然他已經想明白了,我就不能瞞著他。」
不自覺的看了下樓上,夏琴點點頭,無聲的離開了,這事,她不能阻止。
方曉哲看著父母的互動,心下不由得就緊張起來,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們這麼小心翼翼的,爸那意思是讓媽媽看門吧,這是在自己家裡吧,至於嗎?
方靜淳也不坐回書桌後面了,走到書房裡的小沙發上坐下,指了指他身邊,示意兒子坐過來。
方曉哲依指示坐好,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組織了下語言,方靜淳靠近兒子,用僅兩個人可聽的,如同悄悄話般的聲音把曉雅的事說了一遍。
方曉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這……這……
「爸,你信?這是特異功能吧?是神仙才會的本事吧?!」
「小聲點。」方靜淳輕喝道,「是不是我比你更清楚,曉雅夢鏡裡的事我們已經驗證過了,包括我們那個項目的突然加大難度,還有魯向前的合作,這都是曉雅夢裡就有提示的,所以我才會相信,不然你當你爸老糊塗了?」
方曉哲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那個只會撒嬌的妹妹居然有這樣的本事,怪不得這一年曉雅好像突然之間長大了一樣,原來是這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