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隨從端來了烤羊腿和米酒,月兒也不拘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守在一旁伺候的隨從看的目瞪口呆,今日太子妃怎麼這般不顧及形象,跟平日相差甚遠。
月兒在隨從驚異但又不敢過問的眼光中完成了晚餐。
隨從又佈置了碩大一桶的洗澡水,拿了乾淨的衣袍,說是太子吩咐的,太子還說,「太子妃身上的衣服都餿了,不換了衣裳今晚就不許伺候本太子。」
月兒瞥眼,接過衣袍也並未多問,八成是太子要做給人看的。
抬手退了隨從,脫了衣裙,將受傷的手臂搭在桶沿兒,身體完全侵進洗澡桶的水中,水溫合適,還帶著芬芳的花香,她舒服的閉了眼睛。
這幾日為了等著暗中謀反的耶律重元,她吃在草地睡在草地,確實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他竟然還敢說她身上餿,真是欠揍!
殊不知一雙柔情的眼正在悄無聲息的靠近,蹲在洗澡桶邊欣賞閉目養神的她。
看著她的毫無戒備,完全放鬆,太子心裡萬般柔暖,因為此刻的她對他沒有設防。
再看看水中嬌嫩的肌膚,胸前充滿彈性的雪白與櫻紅,細膩的平原、完美的草地,和那誘人的弧度。
她哪裡像生過孩子的女人,明明是一個含苞待放的少女,與當年在寶裡軒他與她親吻的那夜一般模樣,卻又充滿著成熟的妖嬈,夢幻,無時無刻不讓他想要將她融入身體,融入他的生命,再也不要分離,卻又不忍破壞那份美好與寧靜。
從他愛上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成為他心中的清泉,靜靜的流淌著,直到遍佈他週身每一條跳動的血管,席捲了他的生命,帶著火熱與濃情,更帶著平靜與安逸,讓他對這世界不再憎恨,渴望美好步步靠近。
那是他的期盼,也曾經是她的期盼,卻始終只能成為期盼。
他與她錯過了,從多年前他的手足相殘裡錯過,從沈讓命懸一線時錯過,更從他為了她的安危而爭取時間的那一刻,便再一次的錯過了。
這些年的默默守護,她知道他根本不會不在乎她是否已為人妻已為人母,只要是她就好。
在他與她的愛中,他期盼奇跡的那一天,這其中的過程苦不堪言,他卻停不下來,因為這其間不僅僅有苦與澀,更充盈著風輕雲綿,心甘情願。
這世上有一種愛,像山一樣執著,海一樣深沉,更像天空一樣廣闊,時時刻刻,不離不棄。他更知道這愛很有可能會擱淺,卻依然頑固的佔據他的心,並且永遠也無法磨滅。
他一直在等,或許有一天她願意放下,他會毫不顧慮的放棄江山,尋一處上青水秀的地方,帶著她和她的女兒,沈讓的兒子,一起過著平凡幸福的生活。
但他還知道,她不會答應,因為她不是別的女人,她要的是天荒地老至死不渝的愛,即便她與沈讓陰陽相隔,她也不會放棄那份愛,那些都是她無法卸下的責任,更是她給自己套上的枷鎖,她甚至打算餘生都對他逃避下去。
然而當他前幾日派人打探耶律重元的動靜時,卻無意發現她一直隱藏在灤河,為了馴服野馬而無數次的摔傷,餓了吃些野果,渴了喝些喝水,晚上就睡在草原的樹下,就因為從牧民口中得知他會有危險,而想著給能幫得上他。
那一刻他的心中充盈著極大的興奮和滿足,天地間佈滿了濃濃的甜與蜜,她對他絕對不僅僅是情義這麼簡單,她的心裡一定還有他的位置,一定有。
這個女人,這張臉,這個軀體,這個靈魂,都是多麼的觸手可及,他卻從未擁有過,不,在寶裡軒的那些日子,她是屬於他。
太子伸出手,輕輕撫上月兒粉紅的臉頰。
月兒猛然睜眼,他進來了,怎麼一點兒也沒感覺到?趕忙用雙臂護住前胸,「你,你進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扭過去,不許看!」
她心中埋怨,怎麼今日的反應這般差,被人看了個光都不知道。
太子不但沒有扭過臉,反而嬉笑的說道,「怪了,太子看太子妃洗澡有什麼不可以?」
「我不是你的太子妃!」她氣得滿面通紅。
「誰信?你把外面的人都叫進來問問。」他帶著一絲戲謔。
「你~」她忿忿的用手撩水,向他打去。
可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人家不惜用整個契丹國百姓的疾苦默默守護了她三年,還數次救她於危難,被人家看看又少不了一塊肉,她反應也太強烈了些。
他側身躲過,猛然衝來,將她包紮的手臂抓住,「別讓傷處沾了水。」
「那你扭過去!」她的聲音小了很多。
「好好好。」
月兒趕忙從水中站起,身上滑落的水珠彭擊水面,「滴滴」作響。
她胡亂的將身子擦乾,穿上衣袍,套上褲子,繫好腰帶,急步向帳外走去,沒走兩步被身後之人猛然抱住了腰。
「你幹什麼,放開我,你放開我~」
「看來這蛇毒已經進入血液,讓你反應慢了很多,剛剛我進來你就不知道,這會兒連跑都跑的不利索。」
「你故意的,你沒有給我用最好的藥,你是故意的!」她扣他的手。
她這次出山緊急沒有做足準備,師父的藥丸兒一顆也沒帶,剛剛就上了些現有的草藥,蛇毒哪能化解得乾淨。
太子笑嘻嘻的說道,「我身邊沒有你那種解百毒的藥丸兒,給你上的藥是精挑細選的,你怎麼還能說我是故意的?」
說話間太子將月兒撩上了床榻,沒錯,是撩上去的,就像馴獸員對待不聽話的猴子那般。
「噗~」月兒跌倒在軟香的墊子上,剛要起來卻被人家大力壓下。
「不想伺候本太子?」彈出一粒石子,油燈熄滅,帳內漆黑一片。
「你什麼意思,明明知道我不嗚~」
磁性的薄唇落下,輕輕含住,稍稍品嚐,鬆開,「我知道,你是欲擒故縱,你這一招很招太子的喜歡,繼續!」
「別怪我出手!」
她拋出手刀,卻被人家一把捏住腕上的痛處,張嘴輕呼,他藉機吻了下去,長驅直入,抵住了她的小舌,讓她沒有反抗的機會,稍稍放鬆,輕輕舔觸,不斷深入。
堅鋌而滑膩的微甜在她的口中迂迴輾轉,她就連嘴裡的『嗚嗚』聲都發不出來,驚慌的扭動身子。
他鬆了口,滑向她的耳畔,「你在灤河留了這麼多天不就是為了護我周全?」
她瞪大了眼,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的行蹤,八成也早就有了對付耶律重元的辦法,她可真是多此一舉。
他又說道,「耶律重元正在帳外偷聽,你可以有一定的反應,但若是反應過大就會露餡兒,別人認不清太子妃,他可一定認得清。」
月兒啞言,聰明如他,又怎會洞悉不了一切?她不但沒幫上忙,反而幫了倒忙,不過還是不願被他壓著,「你不許再欺負我!」
「那可不一定,若是想讓我的計劃失敗,你就反抗!」說完再不理會她的反應,貼上櫻唇,蜻蜓點水,柔柔的廝磨。
月兒緊閉牙關不肯放行,她不會有太大的反抗,並不代表會任由他侵犯。
蛇毒的作用上來了,月兒身體竄出涼絲絲意,忍不住打了寒顫,身上男子的軀體給她帶來溫暖,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將他背部撫摸,頭埋在堅實的懷裡磨蹭,像是他體內有一顆火龍珠藏著,讓她想要鑽進去。
他知道這是中蛇毒的反應,索性不再逗她,攤開毯子為兩人蓋上,將她嚴嚴的摟近懷裡,溫暖著。
女子的體香縈繞在男人的鼻息間,這種感覺,多久沒有過,上一次還是三年多前在大宋皇宮的使館內,那一夜,他與她差一點兒就合為一體,可終究還是差一點兒。
如今再次擁著她,他心內的愛火不由燒了身,他很想知道,如果他真的想要,她會拒絕嗎?
大掌附上懷中人得小臉兒,帳內漆黑,只能看到她的輪廓。
他與她臉頰接觸,柔柔的嫩頰細膩光澤,向下,她的櫻唇有些微涼,他輕輕含住將其溫暖,她沒有拒絕。
探出舌尖舔觸她的貝齒,潔淨清香,漸漸深入,抵住她的舌根,她本能的觸動著他的侵入,慢慢的回應。
小溪逐漸變成激盪的湖泊,再到波濤洶湧的河流,某種意圖蓬勃的沖蕩著兩人的唇齒,她開始用力吮吸他伸進來的舌頭,要它更深一些,再深一些,直到抵住了她的喉嚨。
絲絲電流蔓延週身,令她身體變得柔軟,他一隻手扶起她毫無力度的頸部,另一隻手握著她的小手,她撇開,非要纏上他的肩膀,將他緊緊地攥著。
他突放開她的唇,笑了出來,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笑的連聲音都在顫抖,笑過之後,輕聲問道,「阿里,我可以嗎?」
他問的是阿里,她的阿里,屬於阿奴的阿里。
她沒有回答,咬住了下唇,羞澀的低了眼簾。
她沒答應,可,不是也沒有拒絕嗎?
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他依然看清了她的默許。
此刻哪怕只有一點點燈火,她也定能看到他眸子中閃爍的螢光,散發著從未有過的璀璨,彷彿地心的岩漿,轟烈,爆發。
再次貼上櫻唇,這一次,他不是探觸,而是真正的去擁有。
她如水般的回應著。
他的手環抱住她的小腰,溫熱的觸摸使她連大腦也軟了下來,像跌入了厚厚的天鵝絨中,她忍不住的嗯呢,他的手解開她衣袍的細帶,透過滑落的衣衫探觸到她充滿彈性的···。
她柔軟的手指插進他的髮絲,她問自己是不是對他太過冷血,若是她不答應,他將會用一生來完成她內心的固執與高傲,而卻不打擾,更不會離棄。
他的吻一路下滑,小巧的耳畔,緊致的脖頸,美麗的鎖骨,再往下···,盡情的,感受她的美好。
她擁抱著男人帶給她的激熱,體內的溫度逐漸增高,甚至沸騰。
他一手扶著她的腰身,一手挽著她如絲的墨發,釋懷的呼吸,一滴滴濕潤從他的臉頰滴落在她的耳畔,忘情的輕呼著,「阿里,阿里···」,
他的淚水滾燙炙熱,帶著欣喜與歡悅,更帶著苦澀中的甜蜜,就像帕米爾高原上的火種,就像掩埋在南非地下最熱的天然鑽石,每滴落一顆,都會滑落在她的嫩頰,滑落進她的心裡,都會讓她對他的愧疚無限加深,更深。
三年多了,每一刻,每一個時辰,每一日,每一月,每一年,他都被她的悲喜而牽絆,從未間斷過,卻沒有為他自己籌謀過,計劃過,除了無盡的給予,還是給予,甚至打算一直默默無聞下去。
這些日子,這些年,他過的好嗎?他快樂嗎?她不知道,也從未問過,她怎麼就這般忍得下心呢?她開始憐惜曾被浪費的時光。
她喉中哽咽,「阿奴,咱們現在一起,會晚嗎?」
「不,不,不,別說傻話,怎麼會晚~」
再次含住,不許她質疑。
她眼淚潸然,與他的淚水融合在一起,他們都知道,這是種眼淚,帶著璀璨的光輝,叫做幸福。
他有些不知所措,拭去她的淚珠,溫柔的疼惜,將她緊緊裹在懷裡。
她喜歡這感覺,像流水一樣舒緩清澈,沒有轟轟烈烈,沒有海誓山盟,只有默默地,連綿不斷的情愫,足以照亮她的一生。
一番纏綿悱惻,耳鬢廝磨,她揣測著他的感覺,她要給他最好的,最美的。
她貼上他的雙腿,腰肢情不自禁的扭動,就像墜入了俗世的山谷,某種**放浪的流淌,想要掙脫束縛,全身血液緊緊連接在一起,需要一種力量將它們融化,再粘合。
他手掌下移,輕輕一扯,她的腰帶勁松,向蓋在身上的薄布一般容易褪去,他的手指輕滑過她的肌膚,平坦的小腹,帶來絲絲瘙癢,撫平她心中一層又一層的波動,最終為她卸去最後的防備。
她的,胸部變得腫脹,帶著些許的微痛,體內某種熱浪沖擊著她的腰部,想要釋放這種令她顫抖的壓力。
小手如一條魚兒一般遊走在他的肩膀,胸肌,腰身,以及結實的大腿。
此刻他的呼吸變得短促而凌亂,卻充滿著力量與氣魄,開始輕顫的瘋狂,將她猛然下拉,緊緊貼住她···。
她翻身而上將他壓下,在他耳際輕語,「不,讓我來愛你!」
他牽著她的手,滿足的說道,「好!」
她低下頭去,含住性感的薄唇,舌尖回轉,輕輕撥下他的衣袍。
熱吻向下,他的肌膚以及···再向下,他的八塊腹肌,每一塊都不放過,每一下的輕觸,都猶如一股股甜蜜的源泉將他一點一點埋沒。
他再也忍不住這種蝕骨的引誘,體內的大火快要將他燒成灰,將她拉起,好怕這的來的一切都是虛幻。
他緊閉雙眸忘情的呼喊,「阿里,阿里,答應我這一輩子都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點頭,合上仍舊滑著淚珠的眸子,翻上他的腰身。
一支無聲的利箭破帳而入,從兩人之間穿過,「嘶~」扎進了柔軟的墊子裡。
他與她睜眼,瞧呀,他們是多麼的投入,多麼的忘我,多麼的想要與彼此結合,甚至讓他們忽略掉了一切,連危險逼近都未發現。
兩人不約而同的搖頭輕笑。
「嘶嘶~」再是兩聲,墊子上又多了兩支利箭。
太子迅速將身上的人推開,「嘶嘶嘶~」數支利箭從她剛剛坐著的地方飛過。
「阿里,你等我!」太子翻身而起,抓緊衣袍披在身上,疾風般的竄出帳外。
望著黑暗中遠去的輪廓,撫摸榻上他留下的體溫,她是他的阿里!阿奴的阿里!
阿里壓低身子抓起衣袍迅速穿上。
帳外傳來了太子的震怒,與武士們火速的佈置命令,還有慌亂的馬蹄聲。
難道是耶律重元藉著太子與太子妃親熱而行刺?若是她今日沒有出現的話,耶律重元也不會冒險改變戰略提前行刺吧!
她在心中暗罵自己,哎!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給他添麻煩。
帳外聲音越加混亂,阿里不免擔心,竄到帳口挑起一條縫子向外張望。
數十名武士高度戒備的將帳子保護,弓弩手單膝跪地向遠處「嗖嗖~」的連發,同時還有數不清的無聲利箭也向著這邊射來。
一支一支猶如黑夜中的吸血鬼,扎進眾武士的軀體以及四肢,不到片刻死傷過半。
看著一名名倒下的武士滿身濺血,模樣痛楚萬分,阿里越加的覺得自己是個或禍害,她幹嘛非要出現,要不然以阿奴的才智定將計劃佈置得十分周全,現在卻因為她而遭遇了突變。
此處的帳子是耶律重元搭建的,定也會佈置的萬無一失,並且能在太子與太子妃親密時改變戰略,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這麼做,那太子呢,他來得及應對嗎?他此刻又在哪兒?
阿里回到榻邊攥住包裹的寶劍,竄出帳外。
「噗~」一名武士胸前中箭將要倒下,被阿里扶住,問道,「太子呢?他在哪兒?」
武士胸前血液噴湧,臉色發白,費力的說道,「太子有令,護,護,太子妃,周,周全~」
「少廢話,快說太子呢?」阿里發急。
武士指著東邊,「去,去急招部署的,的死士~」終於說完一句話,嚥了氣。
阿里放下武士,躲開利箭向著東邊跑去。
月色下,茫茫的草原被黑暗籠罩的漫無邊際,泛著慘白綠光的幽幽波動。
阿里找到隱匿處的馬王,翻身而上策馬揚鞭,扭頭一眼,大帳外的偷襲兵已經轉移陣地,不知道隱匿到了哪裡,一路上不少的武士負傷倒在草地之中。
阿里駕馬急奔,也不知奔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現了星星點點,耳中越漸清晰的哭喊,和陣陣辱罵,以及『乒乓』的兵器交加。
應該是太子召來的救援兵與耶律重元的謀反軍匯聚於次,惡鬥在了一起。
奔近了阿里才看清楚,這裡正是她前幾日借住的那個地方,她住過的帳篷,以及其他百姓家的大帳都已被大火侵蝕,還有無數肆意逃竄的牛羊,百姓橫七豎八的死傷。
許多婦女無助的摟著孩子哭泣,男人們拿起手中的鐵騎奮力抵抗,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該幫哪一邊的人,只知道不停地拚搏,腦中只有一個信念,保護自己的家人。
遠處傳來『嗷嗷~』的叫聲,望眼望去,草叢中透出著一雙雙泛著綠光的凶目,一群膽大的野狼潛伏在四周,等待著拚殺的人們兩敗俱傷,好得到現成的美餐。
一些逃跑的人們沒有察覺狼群的存才,剛剛跑遠了一些就被幾隻餓狼蜂擁撲上,瞬間被撕成了散亂的血肉。
羅本和葛真還有阿朱、阿紫會不會出事?阿里顧不得再想,痛抽馬身,向著混戰的人群衝去。
還好葛真家的帳子沒有著火,阿里跳下馬匹,鑽進,將床榻推開,打開暗格,裡面空無一人。
竄出帳子,帳外依舊熱火朝天的激戰著,她一邊躲閃亂軍的刀光劍影,一邊四處探尋。
太子究竟在哪兒,不,阿奴究竟在哪兒?「阿奴,阿奴~」她大聲的呼喊。
前方一群圍著幾個人在突擊,會不會是阿奴?
阿里穿過「嗖嗖~」的箭雨狂奔而去,她體內蛇毒還未徹底被壓制住,再加上激烈狂奔,導致毒素侵進了心臟,四肢乏力動作減慢,眼前漸漸模糊。
若是在榻上和阿奴纏綿,事後在他懷裡好好休息上一天也不會有什麼事,可現在是在戰場,她此刻體力不支,就算不被箭雨射程馬蜂窩,也會是重傷不隨。
「嗖嗖~」幾支利箭射來,離阿里的後背不到十寸。
一道淺紫色的光線從人群中閃電飛來,太子將阿里推開,「噗~」一支箭扎進他的左腹。
阿里扭身,張大了嘴,「阿奴~」
數名武士抽身而來將兩人護在中間。
阿里蹲下將阿奴扶起,「傻瓜,疼嗎?」
阿奴憋著痛,「你沒事就好,若是覺得愧疚,以後天天晚上都愛我!」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事!」阿里想笑卻笑不出,他的傷口不停的流著血,就像連綿不斷的紅色小泉。
「嗷嗷~」幾聲傳來,遠處的野狼越漸膽大,已經有幾隻跑進了人群,撕咬死傷百姓的肢體,還有幾隻在追趕顧憐的孩童。
草原上血流成河,倖存的百姓找尋不到親人的殘害而滿面悲怒。
阿里與阿奴對望,阿奴知道她要做什麼,點了點頭。
她將他放坐在草地上,將寶劍的包裹拆掉,對著交戰的眾人大喊,「想活的全都趴下~」
此聲一出,有不少人扭頭望來,看到是太子妃在呼喊,太子的人雖不知道太子妃要做什麼,可畢竟是自己人,頓時趴倒一片。
耶律重元的人手還在叫囂,這些人居然聽一個女人的話,真是可笑,紛紛揮刀欲將太子的人砍殺。
阿里體力不支,可揮一揮劍還是沒問題,她雙手握緊冷眼舉劍,橫空掃出,頓時一道粗亮的紅光破箭而出,猶如紅色的閃電,從左到右將地面與空氣阻隔。
耶律重元那些準備揮刀的人站在原地卻動不了分毫,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腰身處斷裂,上半身與下半身毅然分家,數股紅泉噴湧,就像二十一世紀亞洲最大的音樂噴泉一般壯觀凜冽,紛紛不甘的閉上了眼睛。
阿里沒了力氣,手中寶劍滑落,倒在太子的懷中,她迷迷糊糊之中一直呆在溫暖的懷裡,耳邊聽到有人在說著什麼。
「···你父汗早就死了,是你一直隱瞞消息···你犯了耶律皇族的大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這個女人···契丹百姓民不聊生···你不配成為可汗···」
「耶律重元,告訴你,為她,我願意!」
「······」
待阿里醒來已是三日後,睜開眼,看到的是雕花碎頂的紗帳,鼻中聞到的是沁人心脾的檀香,雙手撫摸到柔軟的綿榻,那些曾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場景浮現在眼前。
這不是契丹國的太子殿內室嗎?
一張與她八分像的面容坐在榻前,見她醒來,向婢女招手,「去將粥取來!」
「是!」婢女退下。
阿里撐起身子,「他呢?」
「他那天受了傷還要一直抱著你,傷口掙大了很多,現在正在接受御醫的施針,八成一會兒就會過來。你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我沒事,帶我去看看他!」
「不行,他說了,你要是醒過來就在這兒等他。」
兩個女人誰也沒再說話,竟也沒有一絲尷尬的氣氛。
不一會兒傳來腳步聲,太子手中端著銀碗步入內室。
二女望去。
阿里眼中含著溫情,他居然自己將粥端進來,就不怕婢女們笑話?
小音眼中含著平淡,卻又泛出落寞,呵呵,習慣就好。她拾取的退了下去,順便帶走了婢女,關了門。
太子坐在床邊,舀出一勺粥,輕輕吹噓,遞倒阿里嘴邊,「張嘴。」
阿里乖乖的張了嘴。
一碗粥餵下,將碗放到一側。
太子靠近阿里,感歎的出了一口氣,將她拉進懷中,不小心碰到他的傷處,微微皺了眉頭。
她感到他的異樣,知道定是碰到了痛處,問道,「小音說你那日抱我抱的扯了傷口,讓我看看可好?」
他搖頭,「很噁心,看了你會吃不下飯!」
她微笑,貼上了他的唇,輕輕地吮吸,他剛想要深入,她猛然收口,說道,「要是還想讓我親你,就讓我看看傷口!」
他無奈的將她腦袋輕戳,「你呀!」
「那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