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無限美好。草地上坐著一個布衣藍袍的男子,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看來「坐。」
小夜靜靜坐下,單手撐著頭看著天邊的落日,也不說話。
展昭關切的問道,「你可好些?」
「嗯。好多了。」她回答的有些無力。
「你很累?」
「嗯,有點兒。」
「你和他?算了,或許我不該問。」
又是一陣無語。
嘰喳的鳥兒回了巢,天邊只剩下幾片昏黃的雲彩。
小夜身體剛好一些就走了這麼長的路來找沈讓,再加上腦中有些混沌,她真想就地躺下,或許可以借展哥哥肩膀靠一會兒。
她歪倒在展昭肩頭,展昭也並未多說,伸出一手將她攬入懷中,借個臂膀給她依靠。
兩人就這麼坐著,黑夜瞧瞧來臨。
「月兒,起來吧,地上涼。」展昭輕晃。
「讓我再靠一會兒,就一會兒。」
站在遠處的男子看見一個小鳥依人,一個雄峻可靠,他眼神黯淡轉身離去。
沈讓商議完軍事,聽武牛說小夜來了軍營找他。這幾天他倆沒說過話,現在她肯主動前來令他倍感開心,於是立刻尋來,可看見的,確是郎情妾意的一幕。
沈讓心中煩亂,她前些日子從見到展昭就變得開心,更是在被血石擊傷後睜眼就先詢問展昭。今日她不是來找我,是來找展昭?此時他們又如此親密,難道她傾心於展昭?或者她與展昭已經···?
雖然展昭表明對她無意,可若是她先主動的呢?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莎。一個令男人怦然心動的姑娘主動送上門,展昭豈會不心動?
沈讓越想心裡越悶,回到營中他將長把大刀隨手撩給一個小兵。可小兵哪有他那般的力道,一個不穩連著大刀一起倒在地上。
夜色籠罩大地,張挺站在營外等候。
展昭與小夜一起回到軍營,張挺幾步前來,「展大人,副指揮已經訂好了喝酒的地方,他先一步抵達,說等你回來過去找他。」
展昭客氣的答道,「哦,好。」又對小夜說道,「月兒,我與沈兄要喝些酒聊一聊。你先回去。」
「你們少喝些,不然對身體不好。」
「好。」
小夜莞爾轉身離去。
「展大人,副指揮在『怡蘭院』等候,走吧!」張挺的聲音。
怡蘭院?李小夜見過,那可是這座城裡最大的青樓。裡面的姑娘個個妖艷多姿,能歌善舞,是整個香子城男人的天堂。
「『怡蘭院』?可是青樓?」展昭疑惑。
張挺尷尬的回答,「額,是。」
「沈兄今日怎會與展某在那裡對飲,展某從不曾去過···」
話未說完被張挺打斷,「展大人,這可是副指揮親自安排的,說您要是不去就沒把他當兄弟。」
「那,好!勞煩張副將帶路。」
張挺也納悶不已,副指揮去青樓就去青樓,非要讓我大聲說出,還必須讓小夜聽見。真是,你們去不去青樓,干小夜何事?
怡蘭院,二樓包廂。
今日怡蘭院來了兩名俊朗不凡的男子,姑娘們可是擠破了頭,想盡法子的進來伺候,還有的姑娘為進這間包廂在外面擠得踩了腳
當然,踩與被踩的兩位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一名精心打扮滿身粉香的女子被踩了,搖著手裡的絲帕,「哎呦,疼死老娘了,你踩了老娘的腳沒看見麼!真實的,瞧見個漂亮的男人就把你急成這樣?你缺男人呀你!」
另一名妖艷多姿坦胸露乳的女子踩了人家,但卻不屑的說道,「你不急?你不急就別往前擠!踩你都是輕的,今兒可別跟姑奶奶我搶,胸前也就二兩肉,你也真夠節儉。」她不帶髒字的嘲笑著。
被踩的滿面鄙夷,「就你?不是我說,平日裡就你最得瑟,有兩個大碗挺在前面很了不起?告訴你,今兒這兩位一看就有層次,喜歡的也只能是我這樣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女人。妹妹你還是回去換身衣裳將胸前那點兒肉裹了再來的好,免得被人看的膩味,給退了出來。」
「哎呀呀,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關了燈還不是一樣?男人到這兒都是來找樂子,只要摸著舒服用著舒坦就是最好的。趕緊把你那一套收起來!少在這兒丟人現眼。」踩人的見縫插針往前走一步。
「你才丟人現眼。哦,姐姐我忘了,妹妹你到是個會倒貼的,上次李二公子那幾日的銀兩還沒給完吧!不是說差家裡下人給送來麼?怎麼沒見著?不過,妹妹也不在乎,就算倒貼也願意!」被踩的幸災樂禍掩著絲帕輕笑。
踩人的被戳到痛點,「你,你這個賤胚,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她抬手上去就要撕扯。
老鴇擋住,「你們這是幹什麼?還做不做生意,接不接客?再吵今兒誰也別想進去,都給我站好。」
這一生厲吼,眾女子乖乖站立好不敢再挑釁。老鴇的家法她們真見過不少,尤其那些剛剛被送來的小姑娘,和一些不聽話的女子,都受過老鴇的調教,什麼針扎、皮鞭抽、讓龜奴輪流x,等等等等。
不過,她們雖對老鴇的話言聽計從,但眼神卻生生將對方剝了層皮。
「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四個跟我進來。」
老鴇從中挑選了幾個能壓得住場面的,其中包括剛剛被踩的女子,不過那個踩人的倒是沒被選上。被踩挑釁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跟著老鴇進去。
包廂內,老鴇興致勃勃的介紹完這四個姑娘的強項,讓四個姑娘分別坐與展沈二人兩側。
展昭有些不自在,「沈兄,不過是喝些小酒,大可不必到這裡。」
「哎!」沈讓將手一揮,「展大人,你我兄弟二人是一見如故,再說這案子也差的差不多,今日就好好放鬆放鬆,在這裡無妨。」
又對著展昭身側的女子說道,「你們就是這樣伺候我的貴客?還不快斟酒?」
器宇不凡的藍袍男子令兩名女子瞧得發了呆,聽見沈讓一番話才反應過來。趕緊一個倒酒,一個夾菜,笑意如花的伺候上。
一名女子嬌柔的說道,「公子可姓展?展公子可是奴家見過最俊俏的,今日能服侍展公子真是奴家前世修來的福氣,展公子,若不成敬意奴家乾了這杯可好。」
不等展昭回答她一杯酒已下肚。
沈讓兩側的女子也是大顯慇勤,左側便是剛剛在門外號稱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被踩女子。
她將沈讓面前酒杯斟滿,「這位英姿挺拔的公子,剛剛聽展公子稱您沈兄,香兒可否稱您沈公子?沈公子可是香兒見過最為不凡的男子,今日香兒怕是要激動地徹夜不眠。沈公子,來,香兒陪您乾一杯。」
她單手遮掩輕輕一個仰頭將酒喝下,酒杯倒著一比劃,意思是滴酒未剩,然後對著沈讓狂拋媚眼。
沈讓笑笑,瞧見展昭面上依然有些不自在,端起酒杯說道,「展兄,今日你不是大人,我也不是指揮,咱們就是一對好兄弟,來,乾一杯。」
一隻玉臂拉上展昭衣袖,展昭輕輕撇掉,「好,沈兄,那你我二人就好好喝一回。至於在座的姑娘,大可自娛自樂。乾杯。」
二人舉杯共飲。
幾次下來,四位姑娘落了冷清,倒有些不怎麼高興。這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喝的,他們不是來找女人的?
香兒瞥了一眼,這麼俊俏的男子讓她倒貼也心甘情願,隨即眼光一轉說道,
「兩位公子,香兒瞧得出來,今日二位前來大半是為了飲酒。我們不敢隨意放肆,但公子們這樣干喝也著實有些不妥。要是被外面媽媽知道我們沒有伺候好,定會落下埋怨。不如香兒為二位公子撫琴一曲,助助二位的酒性可好?」
沈讓滿意的點頭,「好,那就勞煩姑娘。」
香兒媚笑,輕輕起身走到門口,對著外面的小丫鬟吩咐,「本姑娘要為二位公子撫琴,去將本姑娘的琴拿來。」
「姑娘稍等。」小丫鬟急步離開,生怕稍有怠慢就會被媽媽懲罰。
站在怡蘭院外李小夜蹙了眉頭,她原本出了軍營一路散漫的往家走,但不知怎地,一想到『怡蘭院』心裡就靜不下,於是便莫名其妙的換了一身錦衣來到這裡,可還未走進就被濃重的脂粉味兒嗆的彆扭。
他就在裡面,我到底是進還是不進?可我為什麼要進去找他?但若是我不進去找他又為什麼要來呢?
門口一個龜奴瞧見這少年似乎想進但又在猶豫,於是滿面堆笑的上前相迎,「小公子,可是來找姑娘的?我們這兒啥樣姑娘的都有,妲己、褒姒、楊玉環、趙飛燕、高矮胖瘦能歌善舞,全乎得很,要麼您進來瞧瞧?不滿意大可離開,分文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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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婀娜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