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小夜開始運氣,將丹田之內的氣息緩緩提起聚在口腔之中,欲將貼上沈讓的雙唇。
遼信奴猜到李小夜的意圖,他大驚,「你瘋了?你想死嗎?他跟你是什麼關係值得你這樣?」
這男人的死活對他很重要?
李小夜微微勾起嘴角,什麼關係?一個可以在危難之時救我性命的人,就是這種關係。他沒有說話,對遼信奴投去一個堅毅的眼神,意思是,你猜對了。
遼信奴欲上前阻止,他一個抬手做出拒絕狀。然後再也不理會,繼續自己的動作。
遼信奴知道他心意已決,罷了,罷了,隨他去!可,為什麼心中生出些許難受之意?
李小夜貼上懷中人的唇,兩人唇瓣緩緩緊貼,男子的唇十分冰涼,小夜開始給予溫暖,男子微弱的氣息讓小夜有片刻的眩暈。這感覺,繞了少女的心智。但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用舌尖輕柔撬開男子的雙唇,再繼續一點一點緩緩撬開閉著的牙齒。
沈讓竟也十分配合,小舌順利的進入,貼上舌根。
小夜口中傳來絲絲微甜,這種微甜他好喜歡。但稍作嘗試之後,便不再猶豫,開始將氣息渡給懷中的人。
此時的沈讓本已週身冰涼,彷彿在彌留之際,突然一股溫熱的氣息從口中傳來,熱流源源不斷,從口中進入內臟,並流竄到四肢,原本冰涼的身體逐漸溫暖。
這天玄珠可乃是神物,得到整顆便可天下無敵,即使得不到整顆,卻也可以令人煥然一新。
沈讓腦中意識增強,觸舔溫熱的源頭,竟然還有一種女兒家的體香縈繞在鼻間,這感覺令他有些貪戀,開始輕輕吸取,片刻之後體內熱流越聚漸多,充盈到全身每一條血管,每一個臟器。他手腳已恢復正常溫度,緩緩恢復一些體力。他不再滿足輕輕的吮吸,開始加大力度,想要將溫熱的源頭及女子的體香全部吸入體內。
這感覺沈讓之前從未曾體會過,心中如激盪的湖水,波瀾起伏不再平靜。他喜歡這種感覺,身心為之沉迷。與口中的溫熱交纏在一起。並且越來越美好,越來越心潮澎湃,越來越想要全部。
沈讓的反應令小夜心中慌亂,卻也有些捨。兩人逐漸深吻,就像如膠似漆的愛人,口齒相交,輾轉廝磨,無限蜜意。
小夜抓著沈讓肩膀,手心因為緊張冒出了汗。沈讓的手臂有了力氣,摸索到身上之人,揉揉摟住。
約莫一刻後,氣息已渡完,沈讓快要徹底清醒,小夜知道不能再貪戀。他緩緩放輕動作,想要抽身,可沈讓緊追不放,有糾纏到底之勢。小夜怕他會突然睜眼,於是猛然抬起,唇齒分離之間嘴角扯出一縷銀絲。
瞧見遼信奴一副探究的神色,小夜不作理會,擦擦嘴角的口水,心中放鬆,雙頰梨渦微陷。他能做的已經全都做了,剩下就聽天由命吧!他肢體無力自然垂落,靠在身後石壁,頭腦漸漸失去任何意識···
沈讓口中甜美突然離去,心中莫名失落。可體力剛剛恢復一些,還不足以立刻坐起尋找那些美好。他微微睜開雙眼,卻沒有見到半點女子的痕跡,只看到小夜眼睛緩緩閉上,面帶微笑向身後石壁靠去。
沈讓自問,我剛剛是在做夢?為何如此真實?可體內明明多了股氣流竄動,不急不緩,十分舒服,並且四肢的疼痛明顯減輕,身體好像也在恢復。
遼信奴盯著沈讓,雙眼透著厭惡,沈讓才不管,他活動手腳坐起來,氣流越來越活躍,週身一片輕鬆。
再瞧瞧此時的小夜眼口緊閉,四肢如一灘爛泥,十分虛弱,沈讓心疼的將他抱在懷中。又瞥見大刀旁多了一把劍,那把劍可夠氣勢的,看上一眼就攝人心魄,會是誰的?
遼信奴面帶鄙夷之色,你抱我我抱你,玩兒纏綿?誰知道你倆剛才究竟是渡氣還是在親吻?看著就讓人煩。他走到石室的另一個角落,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沈讓體內因為那股氣流的存在,身上的傷已經回復的七七八八。可他睜開眼時,只看到對面的遼信奴,和身邊的小夜,並無他人。夢中給他熱流的女子究竟是誰?冥思苦想沈讓始終參不透。
真神了!手臂長時間一個姿勢摟著小夜竟也不會反酸,耳中嗡嗡之音已毫無蹤影。
幽蘭谷外,太陽一日日從東昇起,再西落而去。谷口閉合河道改流回正位,水流急促不帶一絲柔情。拴在大石上的馬匹早已不見蹤影。經過這裡的路人們根本不知就在幾日前,此處出現過一個會散發淡淡幽香的山谷。更不知道谷底還有三名活著,卻無法出來的人。
谷內三人也不知在這裡呆了多久。
遼信奴用碎石將洛爾干的屍體掩蓋,然後就如磐石一般原地打坐。沈讓偶爾換一下手腳繼續摟著小夜,兩個大男人不言不語誰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雖飢餓,口渴已經習慣,但身內氣流卻令沈讓依然十分輕鬆,並沒有因不吃不喝而精神不振。但李小夜卻一直昏迷不醒,氣息若有若無,他看在眼中急在心裡。小夜目前的狀況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氣,還能支撐多久?
越這樣待下去他越是心急如焚,想張口問問對面的青袍男子,可青袍男子即便瞧見他詢問的眼神,也會閉上雙目當做沒看見。
幾次之後沈讓也不想再問,他想起自己現在是個聾子,就算人家說了,也聽不見。小夜,就讓你我兄弟二人同生共死吧!
打定主意沈讓將小夜摟在懷中,一刻也不離手。
就在他們正等死的時候,耳朵傳來『咚~咚~咚~』的聲音,沈讓側耳傾聽,聲音又不見了。
沒過一會兒『咚~咚~咚~』的聲音再次想起,他再仔細聽聽卻又十分安靜,看來是我在這裡呆的太久出現了幻覺,已經聾了,怎麼可能聽到什麼聲音?沈讓暗自搖頭。
『呯~呯~呯~』另一種聲音再次傳來,由遠及近。沈讓這次聽得真切,不是幻覺,是身後石壁在發出響動。
遼信奴睜開雙眼,看向那面震動的石壁,波瀾不驚的說道,「看來奇跡真的出現了!」
沈讓先聽到響聲,後聽見青袍男子的話。他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能聽見,並且聽的真真實實一絲不差。他面上不由自主漏出驚喜之色。
天玄珠乃是神物,哪怕只擁有一丁點兒也會讓人煥然一新。沈讓體內因為天玄之氣的存在,內傷早就被修復了八9分,耳朵也早就好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遼信奴不屑的藐視一眼,指著小夜,開口說道,「若不是他,你早就死了。有什麼好高興的。」
沈讓蹙起了眉頭,大為疑惑,「是他?他用什麼方法救的我?」
遼信奴說道,「那把劍,你可瞧見?天玄珠和著他的血進到那把劍,剩下的天玄之氣他給了你,你活了,他就會要死。」
說完不理沈讓,起身瞄向抖動的石壁。因為他一看見沈讓就有想痛扁的衝動,所以還是最好不看。
沈讓腦中『嗡嗡~』,是小夜?他張大了嘴,匪夷所思,明明感覺到是一個女子,怎麼會是小夜?
可再瞧瞧也難怪,這小子瘦瘦弱弱,身無二兩肉,又長的十分秀氣,確實不像男子。那種美妙的感覺,這幾日每每想起都會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太不可思議,口舌相交之人是這小子?可這小子也是為了救他,讓他心中感慨萬分。
小夜,你用此種方法救了為兄,可為兄又不會你那種高深的內力,無法再將氣體渡給你。你這不是要為兄愧疚一生麼?
沈讓攥緊拳頭暗想,為兄不求與你同生,但求同死。
石壁震動加劇,「咚咚,呯呯,」響個不停,彷彿只剩半牆之隔。這些聲音不是一個人弄出的,應該是很多人拿著鐵器在採挖。
遼信奴耳朵貼近,隱約聽見有人呼喊,「快到了,大家加快。」
突然『咚』一聲,掉落下一塊大石,透進一縷微光,一些碎石跟著掉落,沈讓趕忙抱著小夜後退幾步。
一個人頭向裡望望,見到沈讓開心的大喊,「副指揮,真的在裡面,太好了。」
來人正是張挺,沈讓驚奇,「怎麼是你?」言語透著不可置信與驚喜。
張挺喊道「說來話長。你們沒事吧?小夜兄弟在不在?」
「我們都在,有沒有水先遞些下來。」
張挺向腰間一摸拋下一個水壺,沈讓接住打開蓋子,輕輕掰開小夜的嘴,緩緩滴入。但一口也沒吞嚥進去,全部灑在外面。沈讓焦急的無從下手。
張挺在上面喊,「副指揮,你們讓一讓,我和將士們將這洞口打大,好讓你們出來。等出來了再想辦法餵他吃喝。」沈讓點頭,抱著小夜躲到牆角。